“——这是太傅赠您的生辰贺礼!如果砸了,太傅必定会拿此事大做文章的!”
丫鬟话音还未落,她正欲砸下去的手又停住了。
顺带着还下意识地把那玉雕抓得紧了些。
“……”
上官徽安面色铁青,朱唇紧抿成了一条直线。
她一言不发地把那玉雕放回了原位,旋即回头,目光阴沉地盯着那丫鬟看。
丫鬟:“……”小姐我错了。
上官徽安不信邪,又从那多宝格上面拿了一个锦盒。
结果她还没动作呢,那丫鬟便急急忙忙开了口:“小姐!这可是夫人送您的及笄礼啊!您……”
“闭嘴!”她语气不善地打断了那丫鬟的话,“我有说我要砸吗?”
丫鬟一愣:“这……”可砸不砸,和说不说并没有什么关系啊?
上官徽安沉着一张脸,眼中危机四伏:“我母亲送的,连你都记得,难道我还能忘了不成?”
丫·但我下次还敢·鬟:“……不能。”
上官徽安便不再与她多说,只冷声吩咐道:“自己下去领罚!”
“是……”丫鬟低声应了,而后便退了出去。
被人这么一打岔,她原本想砸点什么东西来泄愤的想法顿时淡了许多。
于是她又坐回了桌边,低头望着那地上的一片狼藉。
心中烦闷,却无从发泄。
只得不耐烦地招了招手:“来人!把这里给我收拾干净!”
语毕,她仿佛一刻也不愿再多待似的,紧抿着唇迅速离开了。
…
季寻接了圣旨后,又陪着太傅用了早膳,这才辞行准备进宫。
需要带进宫的衣物、书卷等,昨夜便已收拾妥当,故而今日,可以不用忙活这些琐事。
还有该交代的事项,昨日太傅也与他一一说过了。只不过临行前,做母亲的免不了又拉着他一顿絮絮叨叨。
“……你此番入宫,切记要谨言慎行。无事不要外出,尽量待在偏殿之中,勿与无关人等过多来往。教导小皇女一事,尽力便可,至于其他的……”
说到这里时,太傅语塞了许久。似是在回忆某些不太愉快的经历。
最终,她只拍了拍自己儿子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能忍则忍。”
这四个字听得季寻是又无奈、又好笑,但他面上还是没说什么,只认真地听着。
“万万不可动手,不可主动挑起事端。切忌,切记。”
太傅仍在那里细细叮嘱,说是事无巨细也毫不为过。
“——陛下不是不分青红皂白之人,只要错不在你、你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举动,她便会去教导小皇女,而不会将错一味地归结于你身上的。”
少年点点头,乖巧地应道:“嗯,孩儿明白,必定遵从母亲的教诲。”
太傅这才安心些许。
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前芝兰玉树的少年,她抿唇,笑道:“好了,快去吧。”
于是季寻站在门口,对着自己母亲拱了拱手,无比郑重其事地道:“母亲保重。”
依照陛下的旨意,他入宫,便是专门教导小皇女一人。
小皇女屡次三番逃学,女皇拿她没辙,索性就免了她去尚书房。今后的课业,悉数在她自己殿中进行。
而季寻,便是被安排在她的偏殿之中住下。
从今以后。
她听课,他便授课。
她休沐,他方能得空,回自己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