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
“岂有此理!”
桌子突然被人重重一拍!
屋内的下人吓得,全都第一时间跪倒在地!
他们的头一个比一个低,像是恨不得要贴到地上,拼命减少着自己的存在感。
上官徽安犹自坐在那里大发雷霆——
“季寻……季寻他是疯了吗?!”她气得简直头都快要冒烟了,“他怎么能同意进宫去当那小皇女的授课夫子?!!”
前来汇报的那仆人见状,身子抖得越发厉害了。他低着头,硬着头皮道:
“小姐息怒!兴许……兴许季夫子只是因为陛下下了旨意,所以不得不从呢……”
“呵,不得不从?”她笑了一声,而后猛然将摆在桌面上的物什扫落!
茶具碎了一地,发出的声音听得人心惊肉跳!
“——好一个不得不从!”
其余下人闻言,更加不敢说话了。
上官徽安却是上前,一把揪住人衣领,把那个试图劝她息怒但是却一点也不带脑子的人揪了起来。
“你难道不知,他的母亲季太傅,打小便是女皇陛下的玩伴、伴读;如今又是陛下的左膀右臂……凭她们之间的交情,倘若他不愿,难道陛下还会强迫他这个太傅最疼爱的长子不成?!”
话音未落,她便松开了手。
任由那下人如同断了线的傀儡一般,呆愣着摔回了地上。
可她丝毫没有解气的感觉。
因为她已经猜到季寻这样做的意图了。
也正因如此,才更令她窝火!
昨日,她不惜放下丞相嫡长女该有的高高在上,亲自登门拜访,问他愿不愿嫁与她——她是在很认真地征求他本人的意见。
但凡她想要摆点贵女的架子,那么在这件事上,她便不会如此大费周章。直接强势一点,上门提亲。
倘若他不愿,或者太傅不许,那也不着急。
她可以去跟陛下求赐婚圣旨。
早在她及笄那年,女皇便有意将皇子下嫁于她。只是她顾念着皇子不可能屈于侧君之位,故而以立业为由,婉拒了。
她尚未娶亲,正君之位自然也是空着的。
只不过那位置,是她想要留给季寻的。
谁知道季寻居然拒绝了她!而且还是用的那种蹩脚的借口!
她心中愤懑,这才拂袖而去。
哪知今日,便听到了他即将进宫教导小皇女的消息。
——这哪是什么陛下的旨意不得不从?
分明只是,想躲着她而已。
怕丞相府会报复,或者来强的,索性他便领了旨意入宫,不给她留一点机会。
可是季寻啊。
你母亲作为小皇女的第一任授课夫子,难道你还不知小皇女是谁都教不下的吗?
她越想越气,原本就没降下去的火气现在更是翻了几番!一连气冲冲地在屋内走了好几个来回,她始终铁青着一张脸,每一步都踏得特别重,像是要把地给踩穿。
突然,她眼角余光瞥见了一个粉彩瓷大花瓶,当即便气势汹汹地朝那走了过去。
紧跟在她身边的贴身丫鬟偷偷抬头看了一眼,没想到正巧看到她朝那花瓶伸出手的一幕,顿时吓得脸都白了:“小、小姐使不得!这是陛下御赐之物!不能砸!”
闻言,上官徽安的手瞬间停下。
她在花瓶前挣扎了一会儿,最终一甩手,气愤地收回了。
转过身来时,她双目含火,愤愤地瞪了那说话的丫鬟一眼。
丫鬟:“……”弱小可怜又无助。
于是上官徽安又气冲冲地朝多宝格走去,而后随手抓起一件玉雕,举高了手——
丫鬟看得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声嘶力竭道:“小姐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