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愈也瞧见了阿年，漆黑的双眼透亮而温柔。
“好。”
他笑着回答阿年的话。
待阿年走近些，他自然地将阿年的手牵起。
阿年回握住，嗅到了张愈身上裹着下雨天的气味。
“你等很久了吗？”
“刚来，可能没注意到还飘着小雨。”
阿年只是顺口一问，她的注意力全都在陆离身上，更精确的来说，是放在依附于陆离的系统身上。
她拉着张愈的手，同他一起去红色大楼。
其实张愈昨天晚上根本就没有睡，他回家之后就立刻跑到二楼客房。
那里正对着阿年的阳台。
他看着阿年房间的灯熄灭，直到第一束阳光照在阿年的房子上，他才回过神来。
张愈慌慌忙忙的换衣服，就守在阿年家门口。
因为并没有注意到天空中还飘着丝丝小雨，所以身上沾了潮湿气味。
不过这些并不重要。
他现在想做阿年出门后看到的第一个人。
他以后想做阿年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
……
红色大楼内，梁玄陆离等人正吵得不可开交。
张潜履行承诺，在为A市收拾好残局后，就直接回家打算安享晚年。
听说，他家里住着一个以前在博物馆工作的老人，他们两个人现在致力于末世的文物工作。
但是从前跟随张潜工作人员并不服气梁玄的管理，加上陆离从中搅和，每个十天半个月红色大楼恢复不了往日的秩序。
阿年穿过闹哄哄的人群，径直走向陆离。
此时的陆离正在与梁玄吵得不可开交。
阿年没有兴趣听她她冲梁玄说的什么反悔呀，背信弃义这些词汇。
直接一只手掐住她脖子，将她按到一旁的墙壁上。
陆离憋地脸色通红，脚不自觉地倒退，整个人贴在墙壁上。
乱哄哄的人群瞬间安静了。
梁玄皱皱眉，做出一副看戏的姿态。
人群中有不少人知道疫苗是陆离研制的，看到阿年这个样子，忍不住开口质疑：
“指挥官，您这是做什么？”
“对啊，陆离现在也算是基地的救命恩人，天大的事不能好好商量，非要弄成这个样子吗？”
“这也太残暴了，异能者都这样吗？”
“难不成疫苗挡了异能者升官发财的路？”
“你这个阴谋论有些道理，我看那群异能者着急了。”
那一群人本来只有一两个在小声地嘟囔，后来加入的人越来越多，最后上升到对整个异能者群体的讨伐。
他们并不都是在为陆离说话，只是现在有了疫苗，普通人也不害怕丧尸的感染了，势力范围总要重新规划，不是吗？
每个人心中都闪现了一个阴暗的想法：好处不能全都让异能者拿走。
张愈冷眼看着这些人，将蹦跶地最欢的几个人的名字记在心里。
日后一一收拾也不迟。
“哟说什么呢？这么热闹？”郝醒嚼着泡泡糖，似笑非笑地走过来，眼神扫过人群，讨伐声渐渐熄火了。
他们敢在阿年张愈面前说这些，就是笃定了法不责众。
但郝醒不同，他就是一条疯狗，听说有人嘲笑他玩俄罗斯方块后，家里的所有金属物品全都不听使唤了。
锅里的开水莫名其妙的泼到正在做饭的人的身上。
晚上睡得好好的，铁架床就塌掉了。
甚至从来没开过的电风扇也会摇摇欲坠。
能把金属制品玩出花样的，也就郝醒一个了。
但无凭无据，更何况那个人只是被吓出病来了，并没有什么“大事”。
郝醒把旁边碍事的人群拨开，走到阿年身边。
看到陆离憋成猪肝色的脸，挑眉用眼神问张愈发生了什么事。
张愈侧头轻声向阿年说：
“找到系统了吗？”
阿年摇摇头说：“这东XZ得深，不露出马脚我根本找不到。”
语气已经显出了一丝不耐。
“我知道怎么让它出来。”
张愈或者说是燕歌行就是创造主脑的人，自然知道怎么对付一个系统。
阿年也想起来燕歌行的身份，松开禁锢着陆离的手。
陆离一下子跌坐在地上，疯狂的咳嗽。
张愈对郝醒说：“把她带到阿年家。”
郝醒嘴角抽动着，合着他大老远过来就是为了当苦力？
刚想反驳，就被张愈的眼神给震慑住了。
如果他没看错，张愈看似温柔的眼神里漂浮着丝丝缕缕的、控制不住的溢出的危险。
他一边单手钳制住陆离，一边想这个异能队前任队长怎么回事？
主脑看着陆离系统传过来的画面，用机械声模拟着人类的冷笑。
“呵呵。”
张愈的眼神可不就是和面前燕歌行的眼神一模一样吗？
燕歌行坐在轮椅上，面色苍白，听到主脑刺耳的声音，殷红的唇吐出一句：
“不伦不类。”
再说这边，阿年将陆离带到自己房间里，陆离跌坐在地上，失去了反抗的力气。
房间里只有阿年张愈和陆离，再无旁人。
“你的系统去哪儿了？”
阿年开门见山。
陆离瞪着眼睛不可置信地叫喊：
“你怎么知道系统的！”
张愈冷笑一声说：“我也知道系统，我还知道你重生的秘密。”
陆离双手在地上支撑着身体，不停地挪动身体向后退，歇斯底里地喊：“不可能！不可能！”
张愈继续说道：“系统是不是跟你说你是一个小说里的炮灰，只有干掉女主才能改变命运，但却不能提供给你这本小说的完整资料和剧情走向，只会机械性的给你布置任务？”
“你是谁？你不要再说了！”
陆离的心理防线近乎崩塌。
一个小泡泡悄悄地从阿年的裙摆上离开，围绕着陆离伺机而动。
等待着系统暴露。
突然，门被撞开，嘈杂的声音一下子涌入阿年的房间。
梁玄带着一群普通人堵在她房间门口。
张愈走到阳台上，向下一望全都是普通人。
阿年半蹲着掐着陆离的脸蛋，凑在她耳旁轻声说:
“既然大家这么喜欢你，就把你的事和他们分享一下吧。”
说罢就将瘫坐在地上的陆离提起来，像拎小鸡崽子一样把她拎到客厅。
正巧，不光梁玄跟在她后头下来，连张潜也沉着脸坐在沙发上。
李文之木莲华魏姜站在一旁，给阿年投来关心的目光。
阿年看了看，这个基地的所有重要人物都来了。
伸出素白的手指，指着地上的陆离说：
“我找到了末世降临的根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