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长官，司校，今日之事多有抱歉，季某不便打扰，要事还请明日再叙，两位好好休息。”

　　季崇晏抱着昏迷的曲红月，神色难辨，语气略有不善，可手下的力道却温柔地不像话，像是抱着世间难得的珠宝。

　　裴肇思绪已然陷入混乱中，无暇顾及他说的话。

　　司承看着季崇晏挑了挑眉，眼中笑意自曲红月摆脱裴肇精神控制后就再也没变过，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

　　“那季首领请安顿好曲小姐……”

　　他顿了顿，语气似乎含着若有似无的警告：“我还很期待跟曲小姐再次见面呢。”

　　季崇晏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转身出了房间。

　　他还轮不到他司承指教。

　　司承并未在意季崇晏的敷衍，他笑了笑看向裴肇：“裴长官，今天的你跟传闻很不一样啊。”

　　因为一个女人竟如此失态。

　　裴肇表情冷漠，身姿挺拔，凝固在身上的干涸的血液并未影响他强大的气场。

　　他低头仔细清理着身上凌乱的痕迹，答非所问道：“她很厉害。”

　　司承不置可否。

　　曲红月今天的确送给他一个巨大的惊喜。

　　裴肇再次抬起头，狼狈和怔然的神色全然不见，凤眸深处弥漫着肆虐的风暴和嗜血的残忍。

　　“下次就没这么好运了。”

　　他略微颔首，擦过司承走出房间。

　　司承似是赞同的点点头，看向裴肇离去的方向喃喃道：

　　“小猫，下次，你该怎么办呢？”

　　今天他裴肇可是放了不少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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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轰隆……”

　　夜深，雷声大作，风雨欲来。

　　“呼，呼……”

　　雷声再次响起，惊醒了床上原本安然入睡的少女。

　　卧室光照昏暗，风吹窗帘鼓动，空气里含着几丝风雨冰冷潮湿的气息。

　　“轰隆……”

　　雷光厉闪，刹那间照亮窗边那人的侧脸。

　　曲红月眯了眯眼睛。

　　是季崇晏。

　　他坐在沙发上，握着酒杯轻轻摇晃，鼻梁高挺，在雷光映衬下更显阴影深邃，棱角分明。

　　“那天，是她最美的样子。”

　　曲红月默不作声。

　　他侧头，准确看向她的方向，目光沉沉，语气诡谲。

　　“她跪着祈求，满脸都是脏污的泪水，她说求我救她，她说只要让她活着，她做什么都愿意。”

　　“我高兴极了，那是我二十年来最愉悦的时刻。”

　　“于是我遂了她的愿，救了她。”

　　曲红月下床，慢慢走近季崇晏，然后站在他的面前。

　　她倾身，红唇扬起，黝黑的眸子望进他的双眼，黑发柔柔地扫过他的脸颊，夹带着沁人的清香。

　　距离渐近，两人呼吸交缠，葡萄酒的淳香似乎能迷惑人的心智。

　　季崇晏眸底光热弥漫。

　　“多谢。”

　　曲红月玩味地笑着，手中赫然拿着季崇晏的酒杯。

　　她直起身子，掀开半遮着的窗帘，冷风直愣愣刮着她的脸颊。

　　“季崇晏，是杀人，不是救人。”

　　季崇晏笑了。

　　“唯有死亡才是解脱。”

　　在季崇晏的世界里，准许一个人的死亡，是他对这个人最大的恩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