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玫没有沈敬想的那么爱他,她是个现实的女人,女儿是她和沈敬偷情的意外,如果没有崽崽,她根本不会和这个男人纠缠那么多年。胡玫知道沈敬没什么钱,没什么本事,但还是想搏一搏,从他那里拿一份崽崽的抚养费,一开始两人还只是在感情方面来回拉扯,胡玫给了沈敬两个选择,一个是沈敬和屠晓娟离婚和她在一起给崽崽一个有爸爸妈妈的家,一个是每个月给一千块钱的抚养费。
一千块钱一个月是不高的,甚至说是有点少了,毕竟沈敬告诉胡玫他一个月的工资收入在7千左右。但就是这样,沈敬还是不愿意给,也是因为他没有什么正经工作也是因为胡玫是他的初恋,他想和她在一起的。
就在他向胡玫要2000块钱的前一天,他向屠晓娟提出离婚,但是在这之前长达将近十年的时间里,沈敬为了有一个稳定的饭票和提款机,不断地给屠晓娟灌输“自己不会离开她”、“没有她自己就活不下去”、“如果屠晓娟离开他,他就杀了她和她父母再自杀”。再当沈敬说出离婚地话,屠晓娟崩溃了。
两人恋爱期间,沈敬无数次的对屠晓娟表白,随着时间的推移,屠晓娟从羞于表达爱意到开口诉说。从无话不谈到屠晓娟的无底线付出仅仅过去了一年都不到的时间。婚后的六年时间里,只有仅仅的一年多时间里屠晓娟感到爱情的甜蜜和幸福。
到了后面,屠晓娟只要说到对沈敬的爱恋,他都会问一句:“你说你爱我,你为我付出过什么?这些年不都是我在付出,你在坐享其成吗?”
“我条件不差的,也遇到过不少女人,但我选择了你,所以老婆你要珍惜我。”
当屠晓娟质疑他出轨,他就会说:“别多想了,她是我妹妹。既然口口声声说爱我,为什么不相信我?”
“你要那么想,我也没办法。所以呢?你想怎么样?”
当屠晓娟做了什么没有称他的心,他就会说:“是我让你做的吗?还不是你自愿的。”
“晓娟,你要是真的爱我,就不要出去和你那些朋友玩了,他们不喜欢我,我会难过的……”
就这样,久而久之,屠晓娟听到这些话,首先考虑的是是不是自己的问题,事情是自己自愿去做的所以做不好被骂是应该的。自己的朋友们不喜欢沈敬所以他被骂了是自己的原因。
在被长达近8年的精神控制、语言、肢体暴力的催化下,屠晓娟也从父母和嬢嬢嗲嗲嘴里的开朗自信的女孩变成了胆怯自卑的样子。
突然面对长时间的依赖对象提出的离婚,她接受不了了,当天就和沈敬大吵了一架。或许是激动的情绪让她想起来以前的自己,是大方秀气、明眸皓齿的自己,脱口而出了一句:“离婚就离婚!我不怕你!”
空气凝固了,沈敬没有想到她竟然可以说出这种话,他原本是想吓唬一下,毕竟这也不是第一次提离婚了,他往常提出这个词的时候,屠晓娟会先愣一下然后慌慌张张的乞求他不要离开,她会更加爱他,更加听话的。
但这次不一样了,沈敬表情变得十分复杂,冲上去像往常一样抓住屠晓娟的头发把人甩到地上,用膝盖顶在她的胸口,手掐住了屠晓娟的脖子,说:“晓娟,你太让我失望了。你在家自己好好反省反省吧!”
沈敬说完就出去打牌消遣去了,期间胡玫给他发消息说让他一直不离婚那就把女儿的抚养费打过来,一个月一千,往后他们就两清。他过他的日子,她养她的女儿。
这个软饭男就更烦了,胡玫是他在学校就认识的女人,比认识屠晓娟还早。胡玫比他大两岁而且学历也不高,家里是做洗浴温泉生意的,她本人也是属于当时的初代网红,家里人就觉得她家是不正经的家庭,没有同意。
这让刚冒出爱情小火苗的沈敬很难受,他想和胡玫在一起。但是父母不同意,而胡玫认为两个人在一起过一辈子是需要情感基础、物质基础的,而这两点他们都没有。沈敬不这么想,但迫于各方压力不得不和她分手,没过多久就注意到了家境不错人美单纯的屠晓娟,起了一些坏心思。
要是有个养着自己的又有一个和自己相爱的该有多好。
渣男想这么去做,渣男也付出了行动。
他两头瞒着开始了他的计划。用一个女人的钱养自己,再从这点钱里抠一点出来养另一个女人,接着用甜言蜜语和遥遥无期的诺言去束缚她们随时会飞向蓝天的梦想。
这种奇怪的平衡在他和屠晓娟结婚后被打破了,他开始暴露本性,开始赌博家暴。他认为他爱胡玫所以没有对她施加暴力,他把对一切的不满发泄到屠晓娟身上,不断地PUA她,恨不得榨干屠晓娟最后的一滴血。
他做到了,但没完全做到。至少在这件事里,胡玫因为偶然的一次机会知道了沈敬瞒着的那些所作所为,她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是三的?哦!是生完崽崽听见了在病房外打电话的沈敬。他说着曾经也和自己说过的话,让电话那边的人给他打钱过来。
护工姐姐说,这个男的是个渣男,是个软饭男。她问护工为什么,人家只回答她让她好好去查查这个男人的手机。
胡玫去查了,还求了自己的爸爸让他也帮帮忙,这下子沈敬所有瞒着的事情全都展开在了胡玫眼前。他不想让她们知道,所以瞒着她们和她们身边的亲朋好友开始不带停的下套。
沈敬曾交代过,是胡玫的嫉妒心起来了所以杀害的屠晓娟。调查结果显示,胡玫没有见过屠晓娟,她并不希望变成屠晓娟,也并不想去拉她一把。
说到底,沈敬这个男人从骨子里就是一个自私的人,这份自私与他的生活环境无关,与他的教育背景无关,有关的只有他自己的想法。
林国平打开审讯室的门,站在门口看了一会低着头的人,随后拿着一沓纸走进房间。拖过旁边的一张椅子,坐到了桌子边上。
双手抱胸,问沈敬:“你再说一遍屠晓娟失踪前你都在哪里,做什么?”他又把之前在胡玫家说的说了一遍。
“警察同志……我都交代了啊!”沈敬双手捂着脸,做悲伤状。
“嗯……我们给了你足够的时间来坦白,你不说,那我来说。”林国平说。
“2017年3月7号晚上,你给胡玫发过一条金钱索要的信息,信息里包含了一张你的自拍照……照片里有疑似死亡的屠晓娟。”
嗬……深呼吸的声音在安静的审讯室里响起,是沈敬,他盯着林国平,等着他讲他的故事。
“我们现在掌握了充分的证据,有足够的东西来证明你的罪行,说几个你知道的吧!”林国平伸手点了点刚刚带来的文件。
“你家院子里挖出来的袋子,你家客厅茶几上的血液反应,你手机吊坠里的储存卡,屠晓娟的银行账户流水,胡玫备份的聊天内容,校园论坛的IP地址,你们的同学老师朋友邻居的证词……沈敬,现在你身处的地方是一片平原,你已经无处可躲了。”
“我想抽烟。”沈敬提出他的诉求。
二十分钟后沈敬被带上了车,前往了湘市拘留所。
2017年3月7日傍晚。
特大暴雨。
在工厂上班的屠晓娟下班路上电动车坏了,她冒着大雨回到家时已经全身湿透了。带着一些她打开家门看到的是沈敬半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她去卧室换了套干衣服连忙去厨房,看到水槽里堆着的碗筷,垃圾桶里没扔的厨余垃圾,洒满料理台的泡面碎……她头要炸了。想到昨天吵得那一架更加生气了。
屠晓娟问摊在沙发上的沈敬:“可以过来帮我洗下碗吗?我收拾一下然后煮饭了……”一句平常的话在沈敬听起来就像是屠晓娟在命令他。
心底的的不爽无限放大,昨天他打牌输了不少钱今天上班就迟到了半个小时和不小心把文件打印错了,被领导骂了。他就不该工作的,这种普通的工作不适合他,所以今天他不干了。
他从小学习就好,每次都能考上前三,家里从来没有操心过他的学习成绩,他在这个城市里大小也算个学霸,直到他考上了省重点高中,一开始学习成绩还能赶上,但是念高二以后就越发的吃力。父母和他讲的话从“很棒”变成了“加油”。更别说踩着分数线进了清大以后他的想法越来越可怕。
他身边的朋友约他去玩,沈敬就会用各种理由拒绝,其实真实原因是因为他高考完的那个暑假,染上了赌博,生活费大部分也是用来还债了。他瞄上了屠晓娟,然后开始用各种方法从她身上搞钱。
那个遇到他之后可怜又可悲的女人。
现在屠晓娟敢这样对他说话,真的是翻了天了!抄起桌上的苹果砸向了屠晓娟。被砸到的屠晓娟嘟囔着:“不干就说嘛,动手做什么?”转身去做事去了。
沈敬确信她在挑衅自己的威信:“臭娘们!老子上了一天班,累成狗,你他娘的还想让老子做家务?忘记我和你说过什么吗?家务就得是你们女人做的!”
两人互骂了起来,沈敬心里烦死了又想出门去打牌消遣一下,屠晓娟阻止他出门,说到了家长们催生的事情,沈敬看了眼身材有些走样的女人,不屑的冷笑了一声,抄起放在门口的长柄伞朝她打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