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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抓灵宠

天深 森千树 5491 2024-07-10 13:38

  野鹤在石楼外踟蹰,楼中尽是富贵之人,她满身穷酸,怎么混进去呢?饶是不拘小节如她,也不可能大摇大摆地走进去,只怕进去就被轰出来了。

  何况她从前也是有过脸面的人,在惊逐那帮妖兽面前不讲究,在这仙门中人眼皮下她可不想白白成了笑料。

  正当她犹豫如何混进去的时候,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站在了她身后。

  她似有所觉,符纸落到了指尖。

  “哼。”

  一声冷哼,兰楚手如闪电,将她手中的符纸夺下。

  野鹤神色惊愕,来人无声无息地从她手中拽出了符纸,她闷头倒了下去,只能看见巨大的黑影笼罩下来。

  兰楚不屑地看着笼子,侧头朝楼上看去,只见元禹笑得无邪,欢快地击着掌。

  他昂起了头,一个其貌不扬的中阶修士妄想暗箭伤人,也不打听打听他是谁。

  元禹大笑,也就碾压了一个偏山修士,兰楚竟露出了唯我独尊的姿态,实在好笑。

  兰楚黑着脸朝楼中走去。

  四周十分喧闹,野鹤不耐烦地睁开了眼,眼前的情形让她目瞪口呆。

  无数仙兽笼子齐整地垒成小山,堆放在巨大的擂台之后,不时有修士将笼子推上擂台,看台上欢呼声一片。

  身旁有仙兽在嗅她,她忍不住伸手去摸,却摸到了冰凉的结界。

  她惊愕地发现她竟被装进了笼子,与仙兽们一起堆在笼子山中。

  “砰砰!”她用力地拍着笼子,笼子纹丝不动。

  “铛!”长剑劈向了笼子,笼子依旧纹丝不动。

  野鹤恼了,哪个不长眼的把她关进了笼子,她可是活生生的人,又不是仙兽。

  符纸一闪,烈火燃烧起来,滋滋地烧着笼子,却不能将笼子点燃,反倒是热浪熏得她满脸通红,大汗淋漓,她一掌拍灭了火焰,气恼地撩起衣袖扇了起来。

  “噗嗤!”楼上的元禹笑了起来,看着笼子里的女子大笑。

  兰楚朝笼子看了一眼说:“脾性暴躁,乃是仙兽大忌。”

  元禹似笑非笑地说:“你猜何人会买下她?”

  兰楚敲了敲木几,唇角露出了笑意。

  野鹤兀自气恼,她被人作弄了,可气的是她连那人是谁也没看清,这就是仙修实力的碾压。

  她叹了口气,既来之则安之,她倒要看看谁敢买她。

  “蠢物!”一个黑色的笼子里传来一声轻嘲。

  野鹤连忙爬到了右侧,朝对面大喊:“你是谁?也好意思笑我,你不也关在笼子中?”

  “哼,那是我乐意!”

  里头的仙兽很不耐烦,将笼子撞得左右摇晃。

  “砰!”守在看台前的修士收回了手,笼子里的仙兽不再躁动。

  野鹤冷哼一声,倒是嘴硬。

  她盘腿坐了起来,撑着下巴精精有味地看着看台。

  元禹呡着茶,将她的一举一动看在了眼里,倒是个有意思的女子,只可惜毫无姿色,入不得蓬月仙门。

  兰楚一向冷淡,见他不时看向看台,有些好奇地说:“你看中了这只鸟?”

  元禹哑然失笑,看着看台上叫声婉转的仙鹤说:“仙姿轻逸,又善音律,确是一等仙兽。”

  兰楚笑了起来,这便是没瞧上了。

  元禹耸了耸肩,蓬月仙门历来慕色,仙门中遍地美色,什么样的仙兽他没见过?

  很快一只白色的笼子被提到了看台上,台上的修士清了清喉说:“这是自冰域来的小雪兽,生性冷淡,冰力透骨,乃是寒性仙修最合适的灵宠,底价两千仙银。”

  笼子打开了,一只雪白的仙兽趴在地上,似兔似猫,幽绿的眼珠惊慌地扫了一圈看台。

  “哐当!”白花花的仙银砸得银盆不停跳动,一只细长的手收回了珠帘。

  仙门中人不由朝安静的厢房看去,一只小雪兽值得如此重金吗?

  元禹满脸笑意,哪个仙门的傻小子?一来就是五千两。

  小雪兽被送入了厢房,修士一脸惊叹地走了出来。

  众人越发好奇包厢中的是什么人,能让处变不惊的天宝城修士变色。

  新的笼子不停被推入看台,无人问津的笼子则被重新垒到了看台下,石楼里越发热闹,人们争相抢夺上等仙兽,仙银似雪花般被搬出了看台。

  一掷千金莫过于此。

  野鹤叹了一声,仙门果真财力雄厚,高阶仙兽在手,再不济也有几分震慑力。

  “哐当!”一个笼子被丢到了看台上,里头的仙兽骂骂咧咧地坐了起来,朝着众人咆哮。

  野鹤忍不住偷笑,低声说:“瞧你那凶恶样儿,看谁会买你!”

  仙兽立即炸毛,转向她大骂起来:“你这蠢物,连寒冰笼也不知,还拔剑乱劈,活像条疯狗!”

  野鹤差点岔了气,这仙兽牙尖嘴利,实在是欠揍。

  “咦?两只仙兽吵起来了。”

  一个女子兴奋地指着看台,将众人的目光引到了看台上。

  “将另一只放下去。”

  元禹站起了身,走到窗边指了指。

  修士会意地把笼子推了下去。

  野鹤只觉得天旋地转,挣扎着爬起了身,笼子已经打开了,她爬了出来,眩晕地坐在看台上。

  “咦?这仙兽会幻化人形,是哪家仙山送来的吧?”

  “好,我就要她!”

  松月大小姐高兴地站了起来,纤纤细指指向了野鹤。

  修士眉开眼笑地提起了野鹤的衣领,野鹤恍惚地朝楼上看去,一张娇俏的脸上挂着笑意,恍惚间一抹绿色闪过。

  她猛地朝三楼看去,沿着精细的绿袍往上,一张白净的笑脸逐渐清晰,男子挑了挑眉。

  是他!他把她关到了仙兽笼子。

  野鹤脸上浮出了一抹冷笑,幽幽地看着男子。

  元禹笑意更甚,好生胆大的女子,敢对他怒目相向,连杀气也不加遮掩。殊不知楼中多是高阶修士,一只手便能碾死她。

  仙兽随意释放杀气,这可是大忌。他悠哉地坐到了窗上,修长的双腿悬在空中,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果然,松月变了脸色,玉色长鞭出现在了手中,清喝:“大胆,区区贱畜竟敢放肆!”

  野鹤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拔出了长剑,右指间夹起一张符纸。

  “嗯?荒僻仙山的剑法?”兰楚走到了窗边,啧啧称奇。

  嗤笑声在楼里回荡,小小仙兽也敢在仙门之人面前摆弄伎俩?

  “嗖!”长剑快如紫电,刺向了台上黑色的仙兽,一个兽爪封印瞬间将看台抓在了爪中。

  变故突然,众人有些惊讶,两只仙兽打起来了?便是吵嘴输了,也不至于利爪相见吧。

  松月紧紧握着鞭子,这只仙兽性子急烈,驯服得花上些时日。

  野鹤冷冷地看着黑色仙兽,手中的罗盘指针死死地指向它。

  黑色仙兽幻化成了人形,一个眉眼倔强的少年狠狠地看着她。

  “能躲到仙兽笼中来,有几分小聪明。”

  野鹤收起了罗盘,又一张符纸夹在了指尖,长剑反挑在左手,瞬间扑向了衡庐。

  衡庐身影化光,袭向了野鹤,两人的身影化作残影,剑光四闪,两人打得难舍难分。

  渐渐地,原本讥讽的众人安静下来,朝打成一团的两只仙兽看去。他们多是高阶修士,只剩残影的仙兽在他们眼中却很清晰,女子招式诡异凶猛,出其不意,而少年灵活狠毒,将女子的招式一一拆解,不出十招女子必败。

  松月捏紧了手,可不要败啊,她的仙兽是独一无二的。

  衡庐从前是红叶的灵宠,修习了不少淼烟仙术,加上本身又是机警凶猛的高阶仙兽,很快将野鹤压制下来,招招直取野鹤性命。

  “砰!”野鹤被一掌击落到了看台上,看台纹丝不动,她却吐出了一口鲜血。

  衡庐眼中闪过血光,利爪瞬间刺向了她的眉心。

  楼上的元禹微微皱眉。

  “滋!”利爪突然滑过了眉心,直直地刺向了看台,刺耳的声音让人心头发怵。

  衡庐脸上闪过惊慌,他这一刺可是用了必杀之力,突然打滑让他的身子朝前滑倒。

  冷不丁一丝剑光刺向了衡庐胸前,他猛地右膝点地,左脚将长剑踢了出去。

  他滑跪在看台上,朝身后的女子看去,怒气从他脸上迸出。

  野鹤嘴角挂着血迹,喘着气站在看台边缘,身上浮起了一层蓝色仙力。她知道打不过他,然而她必须在此处将他打倒,为了淼烟仙门,也为了她自己,她要变强。

  执念从心底升起,她慢慢趴到了地上,阴冷地抬头朝他看去,怪异的姿势加上蓝色的仙力让她看起来像极了嗜血的妖兽。

  衡庐大怒,身上浮现了三把黑剑,他要将这不人不妖的东西剁成肉泥,竟敢让他半跪于地。

  威压在结界中浮起,衡庐瞬间消失了,三把黑剑分立于三个角落,剑尖直指野鹤。

  有人认出了他的仙术,小声说:“这是淼烟秘术。”

  松月忍不住皱眉,淼烟仙门近来不太平,这只高阶仙兽无疑是淼烟仙门的叛兽。

  野鹤双眼看向了不同的方位,在她背后还悬着一把剑,衡庐会在哪一把剑中呢?

  元禹看着下方诡异的女子轻笑,她的招式虽不好看,倒是管用,饶是他也没料到她能逃过那一刺。将仙力裹在身上,利用仙力的飞速流动将利爪滑开,倒是个不错的招式,只不过似乎有些黏滑,像极了某些阴暗海沟中的丑陋妖兽。

  长剑相接,火光四溅,野鹤与衡庐在结界中打得十分激烈,招招置人于死地,衡庐的威压压得野鹤不停吐血。

  衡庐气急,长剑虽锋利,刺到她的瞬间总会滑开,她滑溜地到处钻,阴剑出其不意,他半分不敢大意。照这样下去,能打上两天连夜。

  衡庐抓起了长剑,黑色的剑气汇集于剑尖,猛地一剑劈下。他懒得陪她玩耍,看他破了她的仙力外衣,一剑劈死她。

  野鹤长剑挥舞,将两只黑剑击落,衡庐已经握着剑劈下了,威压让她有些站不稳,一道杀气将她劈成了两半。

  她双手握着长剑,迎上了灭顶杀气,心头只有一个声音:她必死无疑。

  “啪!”黄色威压将黑剑甩到了地上,巨大的力道将看台劈出了一道长痕。

  又是一鞭,衡庐“砰”地一声被砸入了看台,他恨恨地喷着血朝楼上看去,一个肤色雪白的少女冷冷地握着长鞭。

  松月冷着脸,不过一只仙兽也敢大开杀戒,他们楼上坐着的可都是仙门中人。她虽不屑仙兽间的争斗,只是以高阶欺负中阶,实在入不得眼。

  一条红色的缚灵绳猛地将衡庐绑了起来,衡庐不停地挣扎着,楼上一个红衣女子冷冷地看着他。

  野鹤撑着长剑站了起来,朝松月拱手说:“惊……惊逐修士野鹤,多谢小姐相救。”

  众人微惊,她是修士?

  松月也是一脸惊讶,绕着她看了一圈,怎么看她也是只仙兽啊。

  野鹤满脸无奈,朝被捆住的衡庐走去,衡庐恶狠狠地唾了一口。

  “孽畜!”松月又给了他一鞭子。

  野鹤连忙将衡庐拖走,看台旁的修士连忙阻拦说:“他是我天宝城的仙兽,若要带走必须留下买金。”

  野鹤冷笑一声,睨着他说:“淼烟仙门红叶的灵宠怎么就成了天宝城的了?如今红叶死得不明不白,这只叛逃的灵宠极有可能是杀人凶手,天宝城这是要包庇它?莫非天宝城与淼烟仙门有过节?”

  一顶顶大帽子扣下来,天宝城修士头上冒出了汗珠,任他有天大的由头,也不敢留下仙兽。淼烟仙门痛失高阶仙修,眼下正愁没有由头发火,他可不想惹火烧身。

  他连忙摆手说:“原来是淼烟仙门的叛兽,竟敢躲到天宝城来,实在可恨!”

  他嫌恶地看着衡庐,摆手让野鹤快些拖走。

  野鹤不由哂笑,这前后两幅面孔真真可笑。

  松月闷闷不乐地坐着,来了半日好不容易选到合意的,却是个修士。她倒是极喜欢野鹤二话不说就动手的性子,可惜野鹤急着回淼烟,她还想邀她在天宝城留居几日呢。

  元禹摇着纸扇,嘴角噙着笑意,原来她叫野鹤。真是个随意的贱名,倒与惊逐仙山相配。

  一只紫色的笼子被推到了看台上,他“啪”地一声收起了纸扇,这才是今日前来的目的。

  兰楚坐直了身子,紧紧盯着笼子说:“凤师叔竟舍得如此美人,紫姬我要定了。”

  笼子打开了,紫光霎时将石楼笼罩,一个身着轻纱的女子缓步走出,冰肌玉骨,眉间忧愁,弱不禁风的模样让人心生怜意。

  任谁也想不到她会是骊昭仙山师叔炼出的高阶魂兽,善于摄人心魄,吸人精魂,让人堕入魂飞魄散的深渊。

  紫姬美得惊心动魄,眼波流转间仿佛有泪光浮动,让人忍不住屏息凝望。

  世间竟有如此柔弱绝美的仙兽!

  饶是见多识广的仙门中人也忍不住赞叹,纷纷摸向了手镯。

  兰楚眼神微暗。

  元禹朝楼下神秘的包厢看了一眼,随即轻笑,果真谁也抵御不了美色。

  包厢里华瑜微微垂眸,台上的仙兽与一个故人有些神似。

  他静静地靠着石柱,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了商嫣的手,也是这般冰冷,仿佛刚从终年不化的雪水中捞出。

  小雪兽动了动,他轻轻摸了摸雪兽的皮毛,不知商嫣会不会喜欢它?

  他站起了身,戴上斗笠抱着雪兽推门走了,脚步轻得像落了一树花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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