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白宫中,白落质问白殊:“二哥,你实话告诉我,大哥是不是你害死的?”
白殊:“你怀疑我?”
白落:“我也不想,只是这些日子发生的事让我不得不怀疑。父王尸骨未寒,你和大哥不想着为他报仇,反而自己内斗。这样的你让我感到陌生,更害怕。你要我还怎么相信你?”白落召出法剑指向白殊,“你最好不要让我查到大哥的死跟你有关,否则我一定会杀了你。”
白落走后,白殊身边的亲信走到他跟前说:“二殿下,现在小殿下已经怀疑到我们头上了。以防万一,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属下现在就去将她给……”
白殊犀利的眼神瞪向他的亲信,“她是本殿最疼爱的小妹妹,你若敢动她,我杀了你。”
次日,狐帝登基大典上,白殊突然发狂了。
“啊!!!”白殊一阵惨叫,“怎么会这样,林然,你算计我?”
一旁的林然冷笑,“呵,是你自己贪得无厌。我早就告诉过你,使用禁术是不会有好下场的。诸位,你们也看到了,是二殿下使用禁术害死了大殿下,他身上禁术的反噬就是最好的证明。”
“不尽然吧。”凤焰突然出现剑指林然,“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林然,你真是下得一手好棋。”
“凤焰,你这是干什么!”白落上前挡在林然身前,“是我让他去查大哥的死因的。”
凤焰并没有收回剑,“白落,我们都被他骗了。”
“啊!!!”
白殊彻底疯了,只要有人近身,他握刀上去就砍。
白落想上前阻止却被苏婉儿拦下,“不能上前,你二哥现在太危险了。”
凤焰继续说:“白落,你还不明白吗?他就是杀你父王的真正凶手,是他杀了你的父王然后嫁祸给希尧,是他挑拨你的两位兄长之间的关系,引得他们二人为了狐帝之位兄弟相残。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精心策划。”
白落转身看向林然,用颤抖的手抓住林然的袖口。“林然,我不信他们的话,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你告诉我你没有杀我父王,你告诉我大哥不是你害死的。你解释啊,只要你解释,我就相信。”
林然用平静的语气说出最残忍的话:“没什么好解释的,都是我做的。”
凤焰将白落拽到身边,用剑抵着林然的脖子。“你终于承认了。”
白落用发红的眼眶看着林然,“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父王待你不薄,我的两位兄长也都对你礼敬有加,你为什么要害他们?”
林然忽然仰天大笑,“白落,你真的了解你父王吗?你知道他是一个多么冷血无情的人吗?你知道因为他,我从小到大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吗?他不配做一个父亲,他就是一个连畜牲都不如的东西。”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白落问。
希尧从天而降,将凤焰手中的剑打掉。凤焰措手不及,反应过来后想去质问希尧,却看见了他身旁的梧夕。“主上……”
希尧将林然护在身后,“我来说。白落,你面前这个叫林然的,是你同父异母的亲哥哥。”
哥哥?不可能,这……这太荒唐了。
希尧:“你父王还不是狐帝的时候,为了争夺权力设计让孔雀一族的公主爱上了他,并与他诞下一子。原本就要成亲了,可这时公主被查出是孔雀皇后的私生女。你父王为了明哲保身,抛弃了他们母子,娶了你母亲。”
林然咬牙切齿地说:“如果是这样也就罢了,顶多是我母亲瞎了眼,看上了一个负心汉。可他为了避嫌,也为了可以与孔雀王交好,竟然派人追杀我的母亲。白落,你知道我母亲是怎么死的吗?她是被你父王派去的凶兽分尸、啃食而死,尸骨无存呐!这就是狐帝,一个狠绝无情的人。”
“不可能……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何止是白落,在场的所有青丘子民也被这段已经埋葬的往事震惊,林然……是先狐帝的私生子,这太荒唐了。一时之间,大殿之中议论纷纷。有人质疑这件事的真实性,有人则骂白轲为了往上爬而不择手段。
希尧看向苏婉儿,“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杀白轲了吧。”
当丑陋的真相被人血淋淋地撕开后,迎来的就是世人的谩骂。白落脸色惨白,连日来的心力交瘁、以及骤然得知真相的打击让她再也撑不下去了,“哐”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落落!”凤焰连忙将白落抱起,“林然,往事是青丘亏欠了你,但白落没有对不起你。出身不是她能选择的,你不该利用她对你的情谊,不该这么践踏她。”
凤焰杀意已起,将白落交给月桐之后召出法剑“定坤”,向林然刺去却被希尧拦下。
希尧:“这个人,我要带走。”
凤焰与希尧四目相对,“他杀了狐帝,又间接害死了白笙,如今又逼疯了白殊。这桩桩件件,他必须死。”
希尧:“这个人,我必须带走。”
凤焰:“我说了他杀了白轲,还嫁祸给了你。”
希尧:“白轲该死,就算他不杀,我也会杀。”
“凤焰!”梧夕上前夺过凤焰的定坤,“让他带林然走。”
凤焰:“主上!”
梧夕:“将林然带回九幽,我正好也有话要问他。”
“是。”凤焰不情不愿的答应了。其实她知道希尧不会包庇林然,否则他不会传信给自己揭发林然。只是一想到林然给白落造成的伤害,她就控制不住自己。
一场登基大典就这样荒诞收场,凤焰做主将杀害兄长、已经疯魔的白殊关入了地牢。梧夕和希尧带着林然回了九幽,凤焰因为不放心白落,和苏婉儿一同留下照顾。
希尧将林然带回九幽后便将他关了起来,也不急着审讯。如此过了半月之后,他才将林然提出来。
“我一直有一个疑问,你是怎么发现白轲是我杀的?”
希尧不紧不慢地说:“我让凤焰偷偷查看过白轲的尸体,你确实很小心,他身上除了我留下的鞭伤再没有任何伤痕,但我不相信凶手居然连一点儿破绽都没有留下。于是我便让凤焰将白轲的身体换了出来送到这里。他身上,有兵解之法的痕迹。”
林然脸色大变,“你怎么会知道兵解之法?”
“因为那是我教你母亲的。兵解之法是一个远古上神自创的招术,这世间知道此招的人只有我,后来又多了你母亲。那时我便怀疑,是不是她的后人来寻仇了。”
“可是你并不知道我母亲的孩子到底是谁。”
希尧笑道:“想要查平烟的孩子是谁并不难。你被青丘和孔雀族联合追杀,上界已没有你的容身之处,当时还是稚子的你想要活命就只能去四恶道或是鬼界。四恶道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你去那儿未必会比上界好多少,所以鬼界成了你唯一的选择。我让仲霖仔细一查,便知道了。”
林然自嘲:“我机关算尽,唯独没有算到这世间除了我母亲之外,还有人知道兵解之法。原是我小心过了头。”
希尧看着林然,想起了当年的平烟。若是她知道自己的孩子因为仇恨而毁了自己的一生,心中该是何种滋味。“我与你母亲有些交情,只要你告诉我是谁在背后助你,我可以保你性命。”
“没有人助我。”
希尧审视着林然的眼神,“撒谎。”
若是无人相助,林然怎么可能知道自己一定会对白轲下狠手?一定是有人告知了他一些前尘往事,让他算准了可以借自己之手杀了白轲。
希尧叹了叹气,“当初教你母亲兵解之法,原是为了让她自保,后来她将此法传授给了你,恐怕也是这个意思。可惜啊,天不遂她的愿。”
希尧不欲再多言,将林然一个人扔在了房里,自己看着满天的结界,自嘲一笑。
青丘先狐帝做下的恶事很快在上界传开了,所有人都知道林然是先狐帝的私生子,知道青丘狐族的公主一直信赖有加的侍卫竟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这些年白落待林然有多好大家都看在眼里,一时之间,诸如兄妹乱伦这样肮脏的词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青丘更是成了天下人的笑柄。白轲和他的两个儿子为争夺权力做的恶事,也引起了上界所有人的口诛笔伐。现如今的青丘经历过先狐帝突然殒命、两位继承人争权的风波过后,早已不复往日的光彩。所谓墙倒众人推,便是如此。
希尧这几日一直晾着林然,他知道自己是问不出什么了,本来将他从青丘带走也只是为了保他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