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慌张的伸手去抓,两手空空。我说,“可我,我要如何认得你。”
来不及了,他已经不见了,面前只有一棵花满枝的槐树。一旁的我绿油油的,毫不逊色。我叹了口气,还好我请他吃过饭了,喝过茶了,也不算失了待客之礼。
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呢,也不给个准话,可要我好等。
我对木支说道,”说他是不是太没礼貌了,他都不等你醒来。”她一如往常,只会绕着我转圈,“我真傻,竟会觉得有人能一直陪我度过漫长长夜。”夜空中一颗流星划过,不留下痕迹。不知怎的,我的眼睛又开始模糊,落下一滴水,又变得清晰,也不知对方如何称呼,我连名字都忘记问。
我说,”要不我们还是原谅他吧,他给我们留了好久,还让我们看过了花开,还陪我过了生辰,当然最重要是是你哥哥,我可是给你面子的哦。”
日子回到了原点,就好像他从来没有来过荒泽草野,我的世界也一如既往的模糊了起来。仿佛这样的模糊才是我每日的常态,清晰可见不过是春日晚风里一场大梦。
虚无上仙回来,他这次比以往任何时候疲惫不堪。我同他说话,他也爱答不理,我总隐隐觉得他变了许多,变得沉默,变得冰冷。我想告诉他道友的事,却怕他苛责他,还是没有开口。
夜色里,他常立于池塘边,看起来怅然若失,我走到他身旁,不知如何开口安慰他。
突然,他提起,”你当年救下的他,已修复仙体,现已在微尘山升作上仙。我打算离开微尘山了。”
他仰头望向满树花的槐树,继续说道,“荒野草野不能承载过剩的灵力。他原得了双亲的修为,一旦伤复,便会溢出。如今他花开灵动,必被反噬。我本想将他整个带到微尘山去,可是他不愿,他说他想在这里。既如此,我只好暂分出他一半真身带去微尘山。只是如何让花败,始终不得其解。”
我的心跳的快了,心虚又着急的问“可要紧?”
“以他如今仙力,又分出一半真身,加以控制,倒也没事。只是每当风吹花落之时,就要受撕心之痛。好在如今,我下了止风决,尚可压制,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我的心有了与往常不同的感觉,他是应了我任性的央求才非要留一半真身在荒泽草野的吗,是我说我想看花一直开,他才让花一直开的吗?见我一直不说话,虚无上仙问道“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我突然觉得胸口有点闷,头晕到说不出话来。
“既如此,今日便早些休息吧”他没有像以往一样,一听闻我不适就来摸我的额头,而是自始自终都与我保持着距离,没有再看我一眼,转身要离去。
我心里还有好多疑问,我想问问他怎么样了,我想求虚无上仙把槐树带走,我想知道如何解,我知道我灵力浅薄,可是为何虚无上仙灵力深厚,却能安然在此处。
我没有一点力气,趴倒在地上。
他转过身,看了我一眼,说“我腰间的玉佩,你还记得吗”他顿了顿,低下头,“靠着它,我在这里,不用灵力反噬,在你的荒野草野来去自由,可我如今才知道,这是你与我的断情之物。”
接着,他又用极其轻柔到我听不太清楚的声音,说了好长一段我我完全听不懂的话。
“那时你说永远不会骗我。你说升做上神后,就嫁给我,和我一起稳固微尘。可是你为了他,甘愿做他的下臣,为他所用,为他的威名,不惜去求自己最好的朋友,为他将自己关在这里,你怀有六甲,他却让你取胎,这就是你选的夫君吗?无患,你是怎么了。你为何要骗我,注灵之法我已经试过了,根本就不是修复,是重生,是要抛弃自己原本的真身!你为了他,居然不惜做到这一步,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我似懂非懂,其实一句也不懂的,头冒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