汇一门派比武赛程共六天,唯有两人能走到第六天一决最终的胜负。而宵云笙便是这二人其中之一,另一个名叫寻七,是柳寻词近年在外所收弟子。
论武楼内,或许是有他事要忙,今日来此观战的就只有慕秋延、尚景秀、柳寻词、凌玄莹,以及他们各自的徒弟。
“我倒觉得,乔师弟是因为你在这,这几天才不来的。”柳寻词对着凌玄莹打趣道。
“哦?那很抱歉,我这就去道歉。”
凌玄莹漫不经心将空着的白玉雕茶杯倒举着,好似在细赏上面的花纹,正要起身却被尚景秀言语拦下。
尚景秀望着论剑台上抱拳以敬的二人,颇觉趣味的问向柳寻词:“柳师兄,你的小徒弟不差呀,可见师兄教的用心,倒是把这些弟子都比下去了。”
“诶~师妹谬赞了,我这徒弟可不听话,这次让他来这儿是想挫挫锐气。”柳寻词晓是忆起了什么,无奈的摇头。
“希望这个宵小子不会让我失望。”
“目前看来他不像是自己独自修炼的,而且他之前的师从定然来头不小。我不知他是否会让你失望,但应该不会让你徒弟轻松应付。”尚景秀肯定道。
“也许?”凌玄莹挑着眉附和着,语气显的颇有兴趣,但手中的动作又好像满不在意。
“这小子能胜吗,慕师兄你觉得呢?”凌玄莹问道。
“未见差距,不能先下定论,静看吧。”
慕秋延没有回答,只是让大家继续看下去。即使他此事面无表情,如此言说却也无法掩饰他心里对这个后辈的能力在一定程度上的认可。
依真认真的看着论武台上的人,死死的盯着台上的宵云笙,生怕他逃离自己的视野哪怕一瞬,于她而言这是自我对比也是学习。
论武台上,双方抱拳以敬,便是代表这最后一场切磋武斗正式开启。
寻七一刻也不含糊化出自己的佩剑袭向宵云笙,一招一式绝不松懈,似是要速战速决的态度。
宵云笙隐约感到一道充斥着不满以及防备的视线正打量着他,但他现在根本没有时间寻找这个视线的来源。
凌冽的剑式向他袭来,侧着剑刃后退,数步后,他后仰着身形躲避来自上方横挥的软剑细刃。
就这样左右移动后退躲闪,二人一攻一守,看起来宵云笙正落于下风。
“你徒弟倒是将你的剑法学了个四成,还算有模有样。”尚景秀看着论武台上的寻七所使用峰剑法,对着柳寻词称赞道。
柳寻词笑了笑说道:“诶~无需夸赞,他还有的学呢。”
再一个侧身,躲掉了这一剑,但寻七顺势而来横来的又一击却让宵云笙无法躲开,他化出一支柳黄色的长萧,顺势一抬手,挡下了这一剑。
论武楼上,尚景秀看着宵云笙手上的萧很是震惊。
“师妹,你认识?”慕秋延见她如此神情便问道。
众人见她这样也不免好奇了起来。
尚景秀盯着在论剑台上与人对垒的宵云笙手上的柳黄色萧简短的回了他们一声:“嗯,这是阙云烟的柳烟萧。”
柳烟萧,这萧看上去像是竹萧,却是由柳烟玉所造。而萧的偏下位置挂着一条串着黑色珠石的平安结,这个黑色珠石是烟城名玉:墨烟玉。
此萧是阙云烟四海游历时,偶得大块柳烟玉石,突发奇想后所造之萧。
而阙云烟此人,数十年以前不知因何而退隐,他们听闻是因体弱病重,这使得本该一展风云的他消失在了世人的视线里。
在座的几人都知晓其人,也曾有几人见过他,但跟他真正有过接触的,在座的几位里恐怕也只有尚景秀了。
“既然是阙云烟的徒弟,哪又为何会来到此地另择良师?”
众人对此皆是好奇,毕竟当年能与尚景秀交友,并一同对抗邪魔的人,其武学造诣怎样都不会差。
论剑台上,宵云笙手握烟柳云萧步步躲闪,格挡,巧化寻七剑势。
台下,众人小声讨论着二人谁更厉害的话题,见宵云笙运起武器却还是在躲避寻七之剑,便叹息道:“看来这宵云笙还是输了这寻七一节。”
一开始宵云笙觉得他之目标在于将自己逼至场外,但在他化出萧与之交抗时,突然察觉不对。
在随后的躲闪之迹,一探周围,寻着之前所过之痕迹,他突然明白了寻七真正目的。
论武楼内,凌玄莹略感惊讶:“柳师兄,你居然连这个剑阵都教他了。”
“前几日他向我询问,我便教了他一招。”柳寻词语表无奈的回道,听上去想是对这徒弟极其偏爱。
“你不是说,要挫你徒弟锐气吗?”尚景秀问道。
一旁的慕秋延瞪了柳寻词一眼,仿佛是在训斥他的这个作为。
“那也不能让他输的太惨呀,还得给我留点面子不是?而且刚教,他能不能成功还不一定。”柳寻词辩解道。
哪怕目前为止,对方的行动轨迹一直在自己预演范围之内,寻七也丝毫不肯松懈。
就差两步此阵便成,他如此想着。
不想,宵云笙用萧将剑刃一压,身一转,二人之位顿时交换。
寻七大惊,剑萧再度交锋之即他开口道:“你,不赖嘛。”
“你也是。”
二人目光交汇,相视一笑后,便不再多做保留。
“但,宵兄你不擅近攻呀!”说着寻七的剑势愈加烈了起来。
经过过去五天的观察,他便知晓最后与他一战的必定是他。也由他之前的比试中,见此人并不出剑总是以术法进攻,便猜知宵云笙此人要么不擅剑法,要么一直在隐藏实力,而刚刚的切磋让他排除了前者。
既然剑阵已无法连起,那便只有出击。
“宵兄,为何不出剑?”他见此人依旧拿手中绿萧格挡自己的攻势,寻七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不明白自己已将他逼至如此,为何还不将剑袋中的剑祭出。
另一边,参廉见着两人愈打愈烈,似有死斗迹象,便想上去阻止。正当他踏出两步时,脑内传来了掌门的声音:“慢,无需阻止。”
既然掌门下令,参廉只好听从,于是后退了几步回到了刚才的位置
宵云笙在他招招之下勉强抽出一点空隙运起术诀,由背后而来的棕木藤暂时为他拉开了点距离。
“寻兄,我不会用剑。”
他转起手中之萧放至嘴边,随即吹凑简短章段,两道音刃发出向寻七而去。
寻七借着周围妄想缠扰的木藤碰巧裆下了这几道音刃。因音刃所斩,木藤应刃而断,趁着这个空档,寻七举剑凝气又向宵云笙冲去。
这边宵云笙见状,停下嘴边的动作,又换手握烟萧凝气向寻七冲去······
“看来,胜负已分。”尚景秀说道。
柳寻烟笑了笑:“至少七儿也不难看。不过这阙云烟的徒弟倒是个好苗子,若提升至结丹中后期也算的上一方能人了。”柳寻词说道。
“结丹?他先筑基再说吧。”尚景秀这话倒也真实。
论武台上胜负分,滴滴鲜血落地,只见宵云笙于寻七身侧,左手握住了剑刃,鲜血顺着刃身滴落在地。而他的右手握着长萧侧横在寻七腰后,只闻“咔嚓”一声刻着“寻七”的木牌应声碎裂落于地面之上。
“胜者,宵云笙!”随即参廉一敲背后锣鼓,扩声通报着这一结果。
闻着一声鼓响,宵云笙松开了自己的手,内心松了口气。
寻七将剑一收,还在回味刚才战局的他缓缓开口:“你···是我败了。”躬身以示友好后他便下了论武台。
“不知阁下可有何想说?”参廉见此人久不下场,又不言表态,便直接问出。
宵云笙面向论武楼,身上的目光一直未消,唯一的差别便是由一道变为了多道。顺着感觉而望,一抬头便见远处高楼之上的几位汇一尊者都在看着自己。
于是他扣掌单膝跪地以请:“宵云笙代烟柳云萧阙云烟,向尚前辈转交他之信件。”
随后于存物空间内化出一封写有[尚景秀收]字样的信。
尚景秀轻抬手,此信便飞入了她手。
见信已交至,便让其起身,可他却未起,依旧单膝跪于论剑台。
“还有何事?”于论武楼上传来一声清冷男音,他想此人应该便是汇一掌门慕秋延。
“我来汇一除却转交一事外,应师尊所愿,后又因路上奇遇···”宵云笙坚定了眼神说道。
“我恳请尚前辈收我为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