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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此时此夜难为情

落星在眸 微漫天 3694 2024-07-10 13:43

  “若非爱的深沉,没有人会把重担扛在肩上。

  行到山穷水尽处,你是陌上花明,你是咫尺温暖。”

  初生牛犊不怕虎,喝酒的兔子敢捉猫,沧楉拉开架势,脸上酒晕一凝,似有脑力倒灌的思索的意味,遂霍然出手道:“剪刀!”

  抬头一看,钻石星云瞬间汇聚出巨石的形状。

  世间唯有聚星八颗者,方能以灵台作底蕴,网罗无穷星力,而自由改变星云联袂的模样。

  沧楉叹道:“唉,我输了。”将酒饮尽,脆喝一声道,“再来!颦儿倒酒!”

  纤凝玉手从背后探出,全身劲道攥聚其间,伴随着她求胜的坚定,倾泄而出的声响,回绝于云路之上:

  “石头!”

  抬头再看,钻石星云瞬间联袂成巨掌的形状,似要垂垂欲落,将她压在五指山下。

  清傲少女有些懵圈,便垂下脑袋,懊丧地道:“哎,我又输了。”将樽酒饮尽,嘟囔道,“再来!”

  比划了半个时辰,结果不出所料,长崆完胜,沧楉完败,输得彻彻底底。半坛清酒下肚,喝的她摇摇欲坠,差点就瘫软到了桌子底下。她便双手撑于桌上,斜眸望着长崆,娇嗔问道:“为什么我总是输啊,你是不是会读心术啊?”

  长崆漠然不动,心中却在暗忖:“想当年我孤身对战镜花水月三千邪修,是何等的险谲,何等的意气风华,你裴沧楉连半个邪修都打不过,今日也敢跟我比划,不杀杀你的傲气,日后我如何收你为徒!”

  “你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沧楉贴脸凑近,纤纤玉指往长崆的胸膛上一戳,眼里流波清浅。

  长崆漠漠地凝视着她,她便微微一笑,晃头晃脑地道:“再来!”

  还来?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再喝下去你就要断片了。长崆便伸手扶住沧楉,将她缓缓送回到座位上。

  “来啊,再来。”

  长崆苦笑,只得再度接招了:“布!”

  “我出的是石头,哎呀,我又输了。”沧楉昏昏然趴在桌子上,咕哝抱怨道,“你好坏喔,你就不会让一让我吗?”

  长崆愀然。是你说要猜拳的,输了你还不乐意咯?熟料沧楉猛然抬头,媚眼如丝盯着他,笑着道:“再来,我不信赢不了你!我出剪刀!”

  抬头再看,星云联袂成巨石,似是要砸在她的胸口上,令她窒息郁闷。

  “怎么老是输啊?”沧楉端起酒杯,干呕了数下,有些难受地嗔道,“你好坏喔,你就不会帮一帮我吗?”

  长崆沉吟半晌,心有不忍,便夺过了沧楉手中的酒,代她饮尽了;然后将酒杯倒扣于桌上,面色凝重地道:“我不跟你玩了,你就是菜鸡一个。”

  众人在一顿猜拳后都喝得大醉,直接躺倒在云路上,沐浴着星辉呼呼睡去。颦儿尚在清醒,遂上前劝道:“姐姐,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沧楉拂开了颦儿的手,抬眸望向长崆,慵慵地道:“你好坏喔,你就不会抱一抱我吗?”

  长崆挑了挑眉,心中隐有退避之意,遂将双手负背,沉声道:“裴沧楉,你喝多了。”

  “你知道吗?”

  “我知道什么?”

  “我人生中两次学吃饭,一次是小时候,一次是刚刚对面坐着你的时候。”喃喃说完,沧楉便伏在了桌子上,几欲昏睡。

  长崆轻叹一声,吩咐颦儿道:“你先照顾好她,我回乾坤殿里拿点醒酒的灵丹来。”

  语毕,他便化成一道幽光,直上昆仑山巅。

  颦儿怔了半晌,转身进了馒头店,取了一杯茶水和一件大氅,迅疾而出。她便将茶水给沧楉服下,再将大氅盖在她的身上,以免其沾惹风露而着凉。

  “颦儿……”沧楉抬了抬眼皮,略带痛苦地轻唤道。

  “姐姐!”颦儿回头看她,脸上有悸颤之色,细见她再无动静,神色渐趋于平静。

  颦儿便定下心神,收拾饭后醉酒的残局,将碗碟收妥了起来,再抱进厨房里刷洗干净。待再出来时,便见一道幽光裂空而来,落在了沧楉的身旁。

  来者正是长崆,灵光在那方空间里布下耀眼的格阵,勾勒出他清寂而峻寒的体态,他轻轻托起沧楉的脸,将灵丹送进了她的嘴中。只稍片刻,沧楉便睁开了惺忪的睡眼,声音慵懒地道:“我好难受,肚子好胀。”

  “你不该喝这么多酒的。”长崆将手缩回,立身淡漠地道,“过一会就好了。”

  沧楉挠了挠头,本已蓬松的青丝瞬间崩散,如瀑般湍急而下,绾发的木簪也随之掉落在了云路上。

  淡雅的发香四溢开来,长崆神思一凝,眸光深沉地看着眼前女子,由是生怜,便俯下身将木簪拾起。正想帮她把头发重新绾上,指尖刚触及纤柔青丝,却又突然僵凝不动了。

  他缓缓缩回了手,将木簪搁在了桌子上。

  沧楉瞥了一眼那簪子,心下骤沉,眼神中带着幽怨和失落。醉意虽已散去很多,但是她不想醒得那么快,遂执意要踉跄起身,飞舞着往远处云间跑去。长崆无奈地摇了摇头,缓步跟了上去。悔不该让她喝成这个样子的,简直跟以前清傲疏离的她,判若两人。他甚至想过要一棒将她打昏,让她能安安分分地睡觉去。

  “长崆,长崆!”

  长崆蓦地驻足,误以为是幻听,这还是头一次有人这么明目张胆地直呼他的名字。

  沧楉挥手道:“你快过来啊!”

  云路浩瀚,星光辉映,衬得佳人唯美灵动,冰清玉洁,似有捧星揽月之盈势。长崆静心而至。

  “长崆,我们来打水漂吧。”

  长崆凝眉道:“这哪里来的水?”

  “这怒云不就跟大海一样吗,浩浩荡荡,横无际涯的。”沧楉回过头来,神情间带着乖巧的韵味,绰约的身子,摇曳此间风华,便笑了笑,“我们这是打云漂。”

  “信不信,我把你漂过去。”

  沧楉嘟嘴,如他般傲然地道:“那好啊,我在云的那头等你。”便眼神温柔地看住他,将双手伸展开来,“你看我在云层上能漂几下。”

  真是头疼,恨不得将你漂到天边去,让你这小醉猫再别来折腾我了。长崆暗想道。

  颦儿倒也激灵,淘了一叠旧盘子过来,灿然笑道:“姐姐姐姐,给你打云漂。”

  “好,我们一起来。”沧楉伸手拿起一个盘子,遂放低了身子,将盘子贴着云层平抛出去。盘子“嗖嗖”漂了十来下,便息势落下了云层。

  “姐姐好棒!”颦儿雀跃道,“大哥哥,你也来漂一个?”

  “他不会。”沧楉言辞笃笃,故意激他。

  长崆不屑她的激将法,却也觉得这玩意挺好玩的,比他以前天天在叠魇破里砍蚯蚓要新奇得多,遂来了兴致,从颦儿手中拿起了一个盘子,模仿着沧楉的姿势,将盘子用力打出。

  “嗖,嗖,嗖……”

  “一下,两下,三下……”沧楉抬眉远眺,点头细细数着,片刻过后,终于觉得累了恍惚了,“都看不到了,你这盘子漂到哪里去了啊?”

  “哇撒,大哥哥打云漂好厉害。”颦儿惊叹道。长崆并不在意,只想沧楉赶紧把酒醒了,好将她弄回店里去。

  沧楉依旧不服,坚信自己可以打得更远,便将四五个盘子一一飞将出去,阵阵嗖嗖声过后,漂出去的点数远远未达预期,她便跌坐在了云端,颓丧地道:“连这个也赢不了你,我可是天泽镇里响当当的打水漂的高手啊。”

  有时候你会输,不是你运气差,而是对方太强大。上至一方帝尊,下至各路菜鸡,长崆逢赌必赢的神话依然没有被打破过。

  见颦儿目光倦怠、醉意渐浓,长崆低眉对她说道:“你先回去吧,你姐姐由我来照看便是。”

  颦儿凝滞了半晌,低语道:“好。”

  浮光将清影掠下,带着着附而依存的意味,利落长身静伫于沧楉的身边,如岁月静好下的温情定格。伸手去握他清逸的影子,暗里沉迷的丝丝韧韧的感官,如甘泉跌入心扉,且伴有惊魂的悸动。

  沧楉将手撑着云层,抬眸笑道:“世人都想知道你的故乡在哪里,我也想知道,你能不能偷偷地告诉我啊?”

  长崆脸色一凛,似有晓寒急坠,眸光霎时变得深沉幽远,带着过往的伤痕的刻度,让人莫敢逼视。

  自长崆现世以来,世间都想知道他来自哪里,师承何处,有着怎样的际遇和背景。至于他所占据的不夜空城,虽有修真界面向洪荒尘世的第一尊仙门,却因终年来萧索死寂,空无一人,便自然不会是他真正所来的地方。诸方帝尊便纷纷猜测,他有可能来自镜花水月,这方灵域有三十六镜,浩瀚且神秘,各镜隐匿的邪修不计其数,历经世代繁衍,应该不乏有天赋奇佳者。也有猜测他来自无相云都,如同它神出鬼没的掌门一般,这方灵域分割出了八方天地,也是相当的神秘。各层间的流通严格控制,等级森严,囊括弟子数十万,唯有掌门能自由往来于各层天地,其间自然也能孕育出几个天赋异禀的修灵者。

  但世人大多觉得他是从凡间飞升而来的,皇州广袤,各族林立,煌煌数十亿众,或是他得修灵的机缘,遇某高手倾囊相授,指点灵路,而至两千年未有之境界,也是可以讲的通的。只是长崆未曾有亲口透露过,世人的猜测也便无从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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