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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千秋节至(三)

上神追妻修远兮 浪淘沙令 3531 2024-07-10 13:46

  这由老爷子之命换来的一生,该是如何做才能如其所愿……

  更加讽刺的是,除了这一命之外,他倒是实实在在想不起来那老爷子用了何种法子寻到他的,自他出生之后一直被母妃藏于魔界第一迷阵之中,外者看来不过是一片阴气沉沉的魔林,这样的地方在魔界并不少见,但是内里却别有玄机,既然是第一迷阵,也是不容易寻到入口与破解之法的,就算是一介魔尊,更何况是在那般重伤之下从里面带人出来,除了迷阵里面出了问题,他可是想不到其他的原因了。

  若是当初随着母妃安乐自足的在迷阵中过此一生,也不会有后面亲眼见着母妃……

  夜蔺眼底一片血红,慢慢的像是不愿看到什么画面般,自己闭上了眼睛,耳边犹如还能听到母妃最后的唤他名字的声音。

  “蔺儿,听父王的话……”

  “母妃……母妃便安心了。”

  “蔺……”

  最后是漫天的火光映出已经染成血色的天,可是落在他眼底的只有挡在那老爷子身前承受叛军首领致命一击的身躯,一身染血白衣像极了他第一次睁眼见到母妃穿着的那身绯红色的衣裳,可是事情不该如此的。

  这半路跑出来自称是他生父的人居然是魔界的魔尊,更可笑的是后面血祭穷奇之时,只顾己愿将这日夜被人觊觎的魔尊之位传给他,站在窗边的人不自觉抚上脸颊上再次浮现的暗莲印记,这便是当时先魔尊与凶兽穷奇定下百年条件时,为了保证契约有效,用双方的血在他身上施的一个法术。

  穷奇是由虚无之境先殿主神渊封印于魔界,并压制住封印之地流出煞气的元井的一把钥匙,当时为这难得满意的祭品,穷奇用一半元神生出一个分身,就此幻了身形在他身边听命行事,而这本是一把钥匙的凶兽正是依着元神之力压制住那封印之地。

  其实外界以为魔界这连修为甚高的魔都不易进去的地方是用来封印这凶兽的,可事实上……当年神渊特意将穷奇压制在此地正是为了防止元井煞气流出,虽不知晓这煞气如何的厉害,但亲眼见到上古那般修为无边的凶兽就如同一个初级魔物一般,元神之力像是虚耗殆尽。

  或许六司之人觉得先魔尊当时一战并未耗尽全力,所以还能将余下修为包括肉身献祭给穷奇,但是唯有他知晓,那时候这人带他与母妃出迷阵时,阵外扑面而来的血腥味,就算尸体已经被旁边的魔树啃食的一干二净,但是与阵内山庄从来是清和气息的空气绝然不同,而这人的一身黑衣,虽看不见残留的血迹,但是仍留有的血味以及一身煞气,便是他最初对于应当恭敬称为父王的这人的印象。

  直至今日,除去血祭穷奇那日倒是拿正眼瞧了他一会之外,又有何时他的身影是落在这人眼中的,连母妃的遗体都未带回好生安葬,他是不知……一个魔尊之位哪值得倾尽所有去换。

  “爹爹,孩儿想要这个。”

  “我儿喜欢便买……”

  “爹爹真好。”

  那对走远的父子之间的说话声一字不差的落入耳中,夜蔺缓缓睁开了眼,眼底的猩红已经淡了许多,但是转而嘴角一扯,露出几分苦笑,他倒是也不明白自己怎得站在此处,想着于他而言明明是快要忘却的事情,这前后过了七八千年的时间,枯骨都已化为尘埃了,

  偏生因今日景象之故在此耗费心神,当真是……越来越随意了。

  就在夜蔺抚着额头,因之突然发笑而肩膀微颤之时,另一头已经追出去的慕长离站在看似没什么异常的小巷口,一双琥珀色的眸子仿佛能洞悉一切,这处居然设有如此强大的结界。

  白衣身影在黑暗中尤为明显,外头的喧嚣声似乎透不过这堵无形的墙,慕长离视线瞥向那刚才一瞬间有些光泽照耀的牌子上时,玉颜楼三字便显现在眼前,人微微移动身子,以便更能看清些。

  人身处结界之外,用神力窥探一时之间也只瞧见这点东西,但是这三个字的出现,却已是不简单。

  以瀛洲弟子云青兮的身份行走于人世间,那一世也有这玉颜楼,只不过与这一世有些不同,就算这处设有结界,这般妖气也是遮掩不住了。

  只是眼下,这结界确实有些棘手。

  依着这般气息与阵眼设置,像极了季夜惯常用的手法,但是有一处疑惑在于,若是当真是季夜所为,这结界不会这般容易被人发现,再是已经身在凡间不知辅助过多少帝王的季夜,绝不会轻易施法,或者说不会动用仙术。

  但是能如此看明白季夜的法术以及布下如此气息的,唯有十分熟悉……倒是突然想起一人来,以他的修为也是能设下如此结界。

  可阎君阎焰是有何理由如此为之……

  慕长离凝神之中,欲破此结界的念头一下子消失,盯着掌心中并未有异样的一魄元神,被带入这结界之内的人此刻安然无恙,而且依着刚才居然通过浮生境施展开来的幻术,恐怕不止阎君一人在内。

  眼下这世间能驱动浮生境的,除了他与长殿主之外,也唯有季夜可能做到……如此的话,慕长离再次抬眸看向那显然入眼的玉颜楼二字,心中突然闪现一个念头,可若真是如此,事实也难以令人信服。

  依季夜那般手段,独自一人坐上君王帝师的位置绝对没有问题,但是若想创立这眼前大概延续有几千年的凡间酒楼,其手段与心思同样没有问题,但依其性子,觉得这几千年的牵绊于他而言不过是一个累赘,为何会费心思在此之上,而且更加难以理解的是,若这楼当真是季夜名下的,这散出来的妖气只要是有仙级在身的人皆是能感受一二,虚无之境对妖物的禁锢,这人不是不知。

  可知之却为之,背后所思……

  身后是万丈红尘,视线所及或许是凡间地狱,慕长离抿紧的唇,肃冷的眉眼,与之在虚无之境上全然不同,放于身侧的手,修长的手指有些轻颤,今日月光黯淡,纵使外面灯火通明,意尽阑珊,但平日也不会如此冷清的巷子里此时只有一半略有光耀。

  白衣倾泻几分冷意,男子恢复如常的墨色瞳孔微有光泽,如同照进深渊的一束月光片刻之间融入黑暗一般,光泽瞬息不见,立于巷口的人不再有任何动作,像是今日供奉于护城河前的河神雕像一般,眉眼端正,直视前方,神情是万年不变。

  看来需得等上片刻……慕长离轻掩下的眼眸里藏有一丝阴冷,清冷的气息有片刻的变化,脸上的神情因之不见月光,实在看不清楚,但是刚才眼底的那丝情绪,是虚无之境司明境的殿主从未有过的,这片刻之后又是寻常神情,慕长离微颤的手指渐渐握紧了,他刚刚心思动摇,差点生出心魔了。

  巷口站着的人没有丝毫动静,而此时楼上一间上等厢房内,床上的女子同样毫无动静,只不过那紧闭的眼,苍白的脸色,看起来女子像是中了梦魇一般,神情不安。

  床沿边上站着的男子似乎打量了女子许久,那素来冷清的面容竟是有了丝异样的神情,男子一身玄衣,那过于白皙的面容像是经久不见日光一般,有些病态的美了。

  浑身气息阴寒,但容貌却并不阴柔,反而是眉眼间带有几分正气,那抿着的唇上似乎也无血色,但是唇形极为好看,这男子的容貌与之此时正坐于桌旁,像是不经意间视线落在这人眉眼间,特别是那一双此刻看着旁人的眼睛上的人犹如镜子的两面,坐着的人红衣妖冶,面若桃花,若是女子之身定是如同九天神女一般存在的人物,但红衣男子将玉杯放下的一刻,那嘴角带笑却透着几分阴冷的唇一勾,殷红的唇瓣像是染血一般,带着几分像是难以遮掩的笑意说出的话,却有几分嘲讽。

  “莫不是一向清心寡欲的判官大人此回动了凡心?”阎焰的视线又落在床上那静躺着的女子脸上,这张脸确实出众,但床边上这共事了不知多少年岁的男子,自然也了解一些这人的气性,倒是不会被美色所误,只不过这般专心致志的瞧着他人,隐约看来有几分不爽。

  “判官大人在冥府一直未曾娶妻,就连本君送的人也一概不要,本君很是好奇,判官大人喜欢怎样相貌品行的女子。”阎焰此时翘着二郎腿,神情一派悠闲,但若是细瞧便会发现座上人眉眼间又丝掩盖不住的冷意,在床边上的人冷淡望过来的一眼中,阎焰手中的玉杯像是快要碎裂一般,可是脸上的笑又实在云淡风轻,着实摸不清这人的心思。

  而床边的玄衣男子也只是以冷淡眉眼瞧了一眼开口不休的人,却是什么也没说,在回头继续看着床上女子的那一瞬间,十分安静的屋内忽而有了杯子碎裂的声响,顷刻间变为粉末的玉杯还混有殷红的血,只不过男子视线都未落到割伤的手心上,在屋内淡淡的血腥味飘散开来时,阎焰嘴角一笑,出血的伤口渐渐复原,除去四周隐约可见的还未立马散开的红色粉末外,这伤也是不易瞧见了。

  阎焰的笑似乎有三分苦意,视线触及那依旧专心瞧着云青兮的背影时,透着冷意的眉眼渐渐的如常起来,笑又挂在了脸上,确实是万年不变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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