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寂到时涂山朔正在和赤甲说话,赤甲身量高大几乎将涂山朔遮在身前,若不是臣寂开口前看到一节衣服下摆,一句“可曾见过”便要问出口,臣寂莫名的站在原地生出一瞬间的失落。涂山朔转过身看到他绽开笑容的时候,又把他这种失落填补到以往之上。
臣寂迎着涂山朔含笑眉目上前,“何时出发,我多备些物件,赤甲也一同去吗?”
他语气平和,举止也与以往并不二样,但或许只有臣寂自己知道,失落重回的此刻,他清楚的意识到狐心和赤甲的到来,让涂山朔与他之间的关系发生了改变。
涂山朔看看赤甲,摇了头,“我刚才便是再与他说留在青丘境内需要做的事,只不过与你我之前说的让他去南方落仙山不同,我打算让赤甲回他熟悉的北方雨台山附近,再让原本居于北方木巨山的长老去落仙山。”
“长老想必也愿意图个清静。”臣寂笑答。
“还不是你去劝?”涂山朔却不同意,转头又看向赤甲,“雨台镇恩怨未了,莫终对你的执着,我尚未知他何意,你须得多加防范。”
她说完这些没等赤甲回答,仰头望进头顶蓝天继续说,“晌午一过,我便会上一步崖,结界一事虽不至于迫切,或许维持起来也只是白费心血,但百年以来青丘各族早已适应,若是一时撤下,恐生慌乱。”
涂山朔扭头对赤甲说,“你现在出发,正午便可到雨台山,山顶上有一处祭坛,祭坛旁有一座宅院,是青丘长老常年居所。你去说是我的安排,让他前往落仙山,申时一到我便自结界撤出,你加进来。”
赤甲拧眉道,“他若不走呢?”
涂山朔看向臣寂,“让臣寂和你一同前去。”
臣寂一听便说,“可我离不开这里。”
“刚才我便和赤甲再说这件事,他兄长既然能将南方一座镇子搬来青丘,想必一定也有办法将青丘境内你必须之物封在一处空间内与你同行,赤甲你再和臣寂说说,可不可行?”
赤甲朝臣寂点点头,声音低沉稳重。
“可以。”
臣寂一时说不出话,刚才疑心的疏远顿时烟消云散,听到可以走出青丘山,他甚至有些不合时宜的雀跃,自然这些都被压在了心里,面上维持的还算冷静,“如此便方便许多了。”
饶是他如何淡定,与他朝夕相处数百年的涂山朔又如何看不出淡然之下的不淡。但是她为臣寂高兴,自双腿残了以后,臣寂从开始的偶尔可以离开青丘山,到如今的寸步难行,何止是憋闷一词能够言说。
涂山朔捏着下巴想了想,“如此,臣寂便可在必须时候出山,又有结界牢固许多,我凡间进的也能安心许多。”
“明日就走有些着急,再等几日,步溟便带来些许往生海中物件,让山下工匠打造成利器,带着防身也好。”臣寂说。
“等不得了,凡间传话进来,朝政一日不如一日,昏庸之下名士难有完卵,他一个不小心死了,直接升仙到紫宫,我找谁来青丘。”
赤甲听得有点乱,“你的意思是他可自行成仙?”
“非也,他本就是神仙,我准备半路打劫,打劫的成便是我青丘名士,若是打劫不成……我听闻他有一师弟,品貌极好,临时换一个也来得及。”说着,涂山朔瞄一眼赤甲,“姑且算算,赤甲你与他还是同根同族。”
“我已经知道是谁,你不如直接抓他师弟。”
涂山朔转身望向山崖前青丘壮丽景色,“要抓,自然抓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