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施尧摇了摇头:“谢皇上好意,只是臣早已与亡妻承诺过,此生只她一位妻子,至于孩子,早些年,已经有过了。”只是不在了。
“施尧,你,是不是还在怪朕?赫惊之事……”
方施尧打断他:“没有。”不怪你,只怪我自己。只是,连她的名字从你口中说出,都觉得在侮辱她的亡灵。
“也罢也罢,都随你去吧。”宫沉复又沉浸在满案的奏折中。
但晚间,还是去了宫沉那里。也许,他该试一试,或许那女子真的能解决。
没有浩浩荡荡的随从,只带了方施尧一人,趁着夜色,避了各方的耳目,去看一看他那近十年为见过面的儿子。
意料之中。所以宫沉看到宫沉与方施尧不打招呼,不敲门,如入无人之境的进来时,依旧自顾自地烹茶。
当然,早就被宫沉一再提醒过的连笙也没有表现出惊讶,端着一副生人勿近的姿态,安安静静地喝着茶。
宫适被忽视了,但是看方施尧也不像要开口的样子,只能自己开口。
语气生硬,透着威严:“宫沉。”
宫沉这才像看到了宫适一般,冷冷清清,带着十分虚假的热情,道:“父皇怎么来了?刚好儿臣煮了茶,父皇尝一尝?”
虽如此说,但茶桌旁边只有两张坐垫,宫沉自己一张,连笙一张,着实没有要请宫适喝茶的意味。
宫适冷哼:“不必了。朕此来是有事要询问孟姑娘一二。”
连笙听到自己冷不丁地被点名,知道接下来是她唱戏的时候了。手里握着茶,偏头看向宫适,装出高冷的模样:“不知是何事啊?”
“天灾。”
连笙摇了摇头:“我不过是儿时同道人学了些简单的术法,天灾这样的事情,皇上来问我,大抵是问错人了。纵然我有心解决百姓灾苦,也是有心无力。”
宫适不屑:“这些把戏,在宫筠面前耍耍便罢了吧。朕不管你是什么人,妖魔也好,道人也罢,但若是你敢欺瞒于朕,朕定饶不了你。”
说完,甩袖走了。
宫沉拿过连笙手里的茶,同自己手里的那杯茶一起倒掉了。
“茶凉了,不喝了,休息吧。”
而这边送宫适回到寝宫之后,方施尧没有像往常一般守到半夜,而是回了家。
家中仆人显然没有想到方施尧会回来,早已经把门上了锁。
方施尧也不叫门,提着回来时顺手买的酒飞到了围墙上,对月空酌。
“阿惊啊,我又来找你喝酒了。”
“阿惊,我想你了。”
“阿惊,我……!谁?什么人?”
方施尧四周望去,最后看到了站在墙下,手里攥着一堆石子的方涧西,显然方才那个击中了他后脑的石子是方涧西的手笔。
“臭小子,半夜一个人偷喝什么酒,下来,一起喝。”
方施尧恭恭敬敬的点头:“是,父亲。”
两人不愿再麻烦已经睡下的厨娘,自己去厨房里寻了剩下的吃食,在书房里就着一点未燃尽的烛火,也算颇有喝酒的意境。
方施尧倒是怎么都行,喝酒也不讲究那么多形式。但是大约方涧西一辈子文人惯了,凡事都要有个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