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景芋双手扶住床架踉跄一步,惊恐地瞪大眼睛:“招魂锁?你是如何得知我头痛的?”
“总之,你说实话。”杜子阳走近吴景芋把她往旁边推搡,“站一边去,让你看看就懂了。”
杜子阳站定于锁前,一挥手灭了灯。
“你……”景芋刚要阻拦开骂,只见一道白色光波从铜锁处朝杜子阳身体刺射过来,一会时间这些光束再从他身体开始反方向被铜锁吸食。
“天啦……”吴景芋见状吓得不行,一步跨过来推开杜子阳,“还不让开?”
杜子阳挥手燃灯,心里又生出一丝好感,嘻嘻一笑调侃道:“怕你舅舅受伤啊?”
“无聊!”吴景芋横他一眼,“只要开灯就不会被吸食灵体了吗?”
“错,只要是晚上,只要正对着它,只要是人,它都会吸食,白天不会。”
“此刻怎么看不见光波?”景芋靠近梳妆台,“哦,灯光太亮。”
“这还用想啊,愚蠢。”杜子阳盯她一眼,“还有,此刻我们也没有正对着它。你说你睡个觉对着一把招魂锁,灵魂出窍见过多少帅哥呀?”
“你,无聊!”吴景芋说话间撇杜子阳一眼,“你可以走了。”
“走就走,不过,你如何解决此事?”杜子阳满脸随意。
“这还用想啊,愚蠢,不对着它睡不就行了?”景芋冷冷地回击道。
“报仇倒是挺快,好吧,这主意可行。不过温馨提示,你最好想办法把此锁取下来找个地方埋了,袁氏和梅庄主都在寻找此锁,一旦落入他们之手,会危害江湖,你懂的。”
“我不懂。再说,如何埋,没钥匙,怎么取下来?”
“不会砸了梳妆台呀?愚蠢。”
“真是好办法,不过砸了它你给我买新的?况且你眼有问题呀?此梳妆台全是铜,你砸来试试?”
“这……”杜子阳走过去用手触摸,“哇,这梳妆台怎么跟你一个德行!”
“此话何意?”吴景芋瞪大眼睛怒盯着杜子阳。杜子阳夸张地啧啧两声:“表里不一,看似木头却是铜,你呢看起来矜持却……”
“你说得对,我就是这样表里不一怎么啦?要不要见识一下我不矜持是何样?”吴景芋淡淡一笑,向杜子阳靠过来。
杜子阳吓得连连后退。
“原来是个假公子,还得瑟。”吴景芋轻哼一声,“还不走?”
“正事未解决,不能走。”杜子阳一本正经。
“无需装好人,我看你才是想得到招魂锁吧,不然怎会偷偷溜进这里?”
“是啊,好东西谁不想要?切。”杜子阳嘴角上扬,收起笑容纵身飞到屋顶,边飞边说,“给你点东西治疗头痛吧,不用口服,天天带在身上即可,那个药丸会上瘾,怕你活不到下次见到舅舅我。再就是别让其他人知道这个锁,尤其是和你一样愚蠢的花荣。”
杜子阳抛下一些紫色花瓣,迅速合上瓦片离开。
“疯子,变态!”吴景芋仰头瞪着杜子阳离开。此人一会正经八倍,一会老不正经让吴景芋只能用这些词来形容。花瓣?她弯下腰拾起落于床上几片花瓣,再捻起梳妆台上昨日莫明拾到的,方恍然大悟,原来都是他的。怪不得白天头痛有所减轻……
一路轻飞,杜子阳暗自好笑,这臭丫头还以为我没有武功,白天还推我一掌,怕我被人打?嘻,什么眼神,本公子像是无功夫之人吗?难道看起来很柔弱?
南城袁府。
不活副将赵启元与袁志成书房盘坐对饮。两杯下肚,不活开始借酒撒泼,下垂的右手臂像极了一只空袖袍,自那日杜子阳费其右臂后,自己便成了名副其实的左撇子。此刻,他拍桌子的左手虽然看起来很别扭却气势不减,他边拍边骂骂咧咧:“姓杜的,给我等着,等我手臂恢复正常,定来取你脑袋。”
“你何意?”袁志成冷冷地看着不活,自顾斟酒,“怪我没给你报仇吗?”
“我哪敢怪公子你呀,”不活话里酸味十足,“公子日理万机怎会有空给我报仇,这仇我迟早自己报。”
“好啊,你这手臂何时能恢复?不明白化骨不死的含义?”袁志成依然冷冷淡淡,“平日不是很嚣张吗?喜欢出风头那就该付出代价。”
“公子,你竟然说出这话?我不都是为你卖命吗?”不活气急败坏面目狰狞。
“是吗?你这副将早爬过我头上了,为我卖命?”袁志成站起身有些醉意,趔趄一步,开始咬牙切齿,“你看你这副德行,说你两句就狰狞无比,幸好是手臂费了,不然,是不是想对我动手啊?”
“公子!”不活怒目逼向袁志成,“你是不是觉得利用完我就可一脚踹了?不能为你效力,成狗了?”
“利用?我们不一直都是相互利用吗?你利用我威震江湖声名远扬,不活出剑必死的威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又谁人不惧?你是出名了,袁公子我也落个乱杀无辜横行霸世的恶名,让人闻风丧胆,岂非完美至极,哈哈……”袁志成狂饮一杯,笑声令人不寒而栗。
“你是主子,凡事皆因你而起。”不活声带发抖,很显然第一次见公子对自己如此冷漠,深感不适,平日自己的嚣张跋扈,公子的卑微谦让,这一切,难道是公子姑息养奸故意放纵?
“是啊,我是主子,你可否懂得副将二字的意义?”袁公子脸上露出杀机,突然拔剑怼住不活胸口,“既然我是主子,现在,我让你去死,你服从吗?”
“公子,公子,”不活被逼得连连后退,“我错了,我不该功高盖主,一手遮天不听使唤,你就放过我吧,公子……”
“此刻知道求饶了?”袁志成继续逼过去。
不活退至墙壁,扑通一声跪地,求饶:“公子,看我多年追随于你出入的份上放过我吧!”
袁志成冷哼一声收回宝剑:“你走吧,越远越好,与我袁府再无瓜葛。”
“公子,我往哪走?没有家……”不活给公子连连磕头。
“投奔你的前主子梅氏呀。”袁志成拉长语调,语气冰冷如一道寒光。
“如今我已废人一般,他不会收留我的。”不活再次祈求。
“那是你们的事,滚。”袁志成提高嗓门怒呵道。
“……”半响,不活没有回话缓缓起身,狠狠咬牙,脸上的肌肉凝成一堆恨字冲出门去,要不是我费了武功,你敢对我这样吗?如今我变成这样你没有一点责任?世界之大,我就不信没有我容身之处。
赵启元行至庭院,听闻声震于耳的嘿哈声,瞧见排列整齐的练兵阵势,再看看如今狼狈不堪的自己,落败,才是世态炎凉的根本。哪些曾经的手下如今看都不想看自己一眼,如果武功不费,你们敢如此对我吗?我恨,恨你们这些趋炎附势之人,恨袁志成无情,更恨杜子阳毁了自己。对,报仇,找杜子阳报仇,一个一个来报……
一早,杜子阳与令许二人离开醉汉不归客栈。行至客栈马棚,杜子阳拍拍飞鸟转头问:“你们两个看看我的飞鸟瘦了没?这客栈主人应该没柯扣它粮食吧?”
“我看还好,你的飞鸟就算几天不吃也不会瘦,看它膘肥体状哪有如此娇气?”许久楚也牵过自己的爱马,“公子,我们这就回去?”
“回去?公子你交代的任务我们还没完成呢。”令方知最后牵着自己的爱马离开马棚。
“本公子不追究你们责任,下次过来继续探访。今天,回去。”杜子阳飞身上马。
“公子又在忽悠我们吧?谁知晓你昨天偏要留下为何事?该不会……”许久楚指着杜子阳嘲笑。
“没错,本公子昨晚找乐子去了。”杜子阳嘻嘻一笑,拍马而去。
“公子,等等我们。”令方知飞身上马,对后面跟上来的许久楚说,“真是搞不懂他,哎……”
许久楚摇摇头拍马加速:“他呀,摸不透,没固定套路,开心就好,走吧。”
一路狂奔,杜子阳把二人甩到了老后,转眼功夫先行到了望奇镇边缘地带——鬼崇山,这里道路狭窄地势险要,用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来形容恰如其分,乃劫匪们活动要道。杜子阳吁一声纵身下马,贴近马耳道:“飞鸟,就在这等那两个家伙,别动。”
据说这绝壁之上有蝶梦花,此花两瓣形成花朵,形状酷似蝴蝶,最奇特之处是花瓣的颜色为七彩,条纹布局,史书记载此花奇香无比,有驱邪祈福之功效。只是生长于这鬼崇山巅常人无法采摘。杜子阳仰望着山头,浮想联翩。不就是地势险要吗?没说不能攀越呀?我倒要看看不用飞越的攀登到底有多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