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晓峰惊恐地看着自己废掉的一边手,大声喊痛,许翎闻声只见到陈晓峰想继续捡起自己的刀划向君子非,赶紧飞身跃来,一阵华丽回旋踢将陈晓峰踢飞出大街好几丈,双腿撞上一辆马车,裆下渗出丝丝血迹。
陈晓峰的武者见少爷受重伤都停下了动作纷纷围过去,陈晓峰吃痛捂住自己裤裆处,绝望地想哭泣,但是疼痛感让他叫不出半点声音。
“给我杀了了他们,杀了他们,啊啊啊啊啊,回府告诉我爹”陈晓峰看着自己软绵瘫废的双腿,坐在地上已然不顾形象。
众武者看着重伤的陈晓峰早已不敢向许翎和宋燕绥走去,他们那么能打,那里杀得了他们?
少爷横行霸道久了,怎甘心遇上这种吃瘪的时候。
还是赶紧扶少爷回去让门主出手为少爷报仇。
众人不顾陈晓峰嚷嚷赶紧将他扶起逃走,许翎站出大街看着他们逃离的方向,隐约跑出一架马车,越过陈晓峰与其武者侍从,而后往宋燕绥方向而来,马夫“吁”一声叫停马匹。
里面一娇柔女子卷帘而出,环顾四周而后将目光定在宋燕绥身上,再看着许翎道“许郎君这下看怕再也出不了城门了,你废四时明月一子,他们门主势必不会罢休,不如随小女子回戌子堂吧,本堂还算安全的,能佑君一时平安”
“贵堂与四时明月不是有仇吗?如此会不会连累了小姐?”许翎正色道。
“也好比连累那些客栈吧,本堂自然不惧四时明月门”辛琇莹双眼流转,望着许翎身后的客栈淡淡道。
“小姐出现得真是恰逢其时,莫不是算计好了,我们若不去贵堂也没有别地可去了,对吧”君子非负手而立,扬首傲岸看着那在马车之上的女子一语道破。
辛琇莹看着君子非,朱唇一勾,眼睛精明万分不再伪装,浅笑道“在这里,非黑即白,不是四时明月门便是戌子堂,没得选”
只有两条路,可是你们开罪了另一条路,那么只能选择她给的这条。
“若在下不选呢”君子非继续夺话。
宋燕绥看着难得严肃的元熙也是惊异,她觉得自己似乎进入了别人的圈套。
许翎总算看清局势,盯着辛琇莹看她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
“不选也可以,只是别人可不似我们这般好说话”辛琇莹不急不慢,美眸狡猾一笑。
君子非看着许翎,许翎也刚好默契地看了一眼他。
“选了戌子堂,能出城门吗?”许翎开口问道。
“不能”
“那选你又有何何用”许翎道。
“戌子堂能帮你出城门,但是具体还得需要你们,需要许郎君见到四明月门门主,在他身上想法子”辛琇莹指着许翎,故意欺骗他。
意思是想要出城门,需要许翎接近四时明月门门主。
可是宋燕绥对此生有怀疑,今日刚废了人家儿子,人还没靠近都死翘翘了。
许翎对此同样怀疑,他看向了君子非,似是询问他该如之何?
君子非转念一想,捋了捋来回事件,从竹林杀手针对许翎,直至进城,种种桩桩似乎都是一次有趣的请君入瓮。
他以为他才是这场游戏的操控者,原来还有人同样惦记着这宫羽派少主。
有意思。
看怕这辛琇莹他最喜欢玩游戏了,更何况这游戏里还有燕绥这丫头呢?独乐乐不如众乐乐,那他可得入瓮,看看何人来收网。
许翎只见君子非微微颔首,于是便对着辛琇莹道“好,去你戌子堂,劳烦辛女郎”
“你们两个决定好了是吧,那我去牵马”宋燕绥转身回客栈想去牵马。
君子非拉住她,而后望上辛琇莹幽幽道“想来辛大小姐一定会我们准备马车,对吧”
“聪明”辛琇莹向后方看了一眼,只见一辆马车从后面巷子驱驰而出,看着就是早有准备。
几人一同来到了戌子堂,戌子堂府邸虽不如神荼山庄偌大,但是各式各样的庭院应有尽有,还有未开放的众人只能止步。
几人被安排房间休息,宋燕绥和许翎还是着急想知道如何出城门,但是进了戌子堂便见不了辛琇莹,侍从一直说辛琇莹明日在碎石城十里阁楼举行绣球大会,因此现下无法见他们,让他们稍作休息。
于是他们又等一个晚上,次日过后,他们被邀请参加绣球大会,宋燕绥一开始还以为是类似踢蹴鞠的活动,谁知道竟然是辛琇莹的招亲大会,还邀请碎石城许多贵家子弟和慕名而来的江湖帮派。
宋燕绥觉得辛琇莹越发古怪。
君子非似是看穿辛琇莹意图,只远远站在人群看着他们喧闹,不一会辛琇莹小碎步出现站在阁楼二层栏杆处,素手捻着红绣球,向着半空转一圈,阁楼之下的郎君皆被辛琇莹的花容月貌惊艳住,势要将绣球拿到手,绣球接过便是洞房花烛夜了。
楼下各自打着小算盘,有的贪图戌子堂背后的盛大家业,有的贪图辛琇莹倩倩盈兮的美貌。
宋燕绥悠哉翘着二郎腿在椅子上看着君子非站在远处眺望,遂向他招了招手,君子非浅笑点了点头。
而阁楼上的辛琇莹手拿绣球,看着宋燕绥的目光不在自己身上,不免失落,拿着绣球的手停滞犹豫,不想投掷。
身后幕帘之内坐着辛堂主,他沏上一壶新茶,目光如炬穿透过帘子提醒辛琇莹道“我儿为何还不抛绣球,你应该知道该丢给谁的,还有福伯你准备一下,绣球落到他手上,你设法让四时明月门那小子知道”
辛琇莹回头看了看帘子而后默不作声看向楼下众人,将绣球目标稳稳地砸向楼下刚好路过的许翎,许翎双手接过而后眼神惊奇。
许翎呆。
宋燕绥呆。
公子哥们愤恨。
许翎顿时手足无措,将绣球想扔回阁楼。
只是偏生不让人如意,身后忽有一老者声音传来,众人回头望去。
“恭喜辛堂主喜得女婿呀,我儿喜欢你家丫头这么久,你偏不许嫁,现在搞这些花里胡哨招些虾兵蟹将来存心嘲笑我吧”四时明月门门主带着他的侍从大踏步,似带有怨气夺命而来。
“哎呀,老友老友,不敢嘲笑你呀,你怎来这啦”一直在阁楼内坐着的戌子堂堂主施展轻功从阁楼洒然飞下,落到四时明月门门主前。
“这不如你所愿吗?我来这要一人,你交还是不交”
“要人?”辛门主双眸眯住,迸射危险信号。
“那人断我儿筋骨,废我儿下半身,害我门传承香火的独苗成了阉人,我恨不得饮他血,吃他肉,挫他骨,那人进你堂,你必须交人,不交出他,我今日拼了我身家性命也要在你这戌子堂大开杀戒”
“哈?你那儿子废了?那可是你独子呀,可惜啊,可惜,不知是哪位能人干了此等坏事啊”辛堂主眼里带着幸灾乐祸的笑,但神情却要佯装担忧。
陈门主看着辛堂主那副嘴脸便生厌恶,两派夹着杀父之仇和领域争抢斗了多年,谁也不会从心底里想对方好过。
宋燕绥见情况不妙赶紧拉着许翎要溜走,君子非观看了一会局势,向着宋燕绥的方向走来。
许翎放开宋燕绥的手说道“人是我伤,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走了戌子堂怎么办,我若今日折在此处,你一定要去到解药救吾父还有世伯,还有一定要听元熙的话,他心思细腻头脑聪明”
“你疯了,你也是你爹独子,你是仗义救人为何要折在此处,我也是仗义之辈,怎么可能扔下你一个人,还有元熙,你也会留下的对吧”宋燕绥睁大眼睛骂了许翎一顿,唇瓣碎碎念带着震惊。
许翎看着宋燕绥那副神情,和少时所见完全不一样,少时遇险她都是第一个跑掉或者陷害他好方便自己溜走,现在这双诚挚的眼睛在他看来确实陌生的,但却骗不了人,他甚至还觉得那双眼睛的主人是不是换了别人。
许翎觉得也许城门关闭真如宋燕绥所言并不是因为四时明月门出内贼,而是因为他打了门主之子才关闭,若解决了他,宋燕绥和元熙必能出城。
“门主,是他,就是这个人,是他伤的大少爷“突然一位家丁出来指认,对着拿绣球的许翎大声喝着。
众人目光注视在许翎身上,情绪各异。
“敢问何名何派,我杀了你为我儿报仇也好向你家翁有个交代”
“在下宫羽派许翎,请赐教”许翎挺直腰板拱了拱手,不畏不惧,赐教一词说得从容镇定。
众人又是一哗然,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这原来是宫羽派的少主。
这四时明月门只是个小帮派,可得罪不起人家名门正派少主呀,杀了他可就麻烦了。
辛堂主在一旁对陈门主细声说“哎呀,原来我这新女婿还是宫羽派的少主呀,那我可真是捡到大便宜了,宫羽派少主废了你那儿子就让他废了吧,总不得开口闭口杀了人家,你那儿子不是还没死吗?”
“你闭嘴”四十明月门门主隐忍得额头青筋暴起,而后咬牙切齿瞪着许翎狠狠道“你废我儿,我便废了你,让你宫羽派跟我一样,无人继承”
众目睽睽之下,陈门主与一位年轻郎君斗剑。
陈门主满脸气血运行直冲脑袋,握紧古剑飞身扑向许翎。
一股深厚内力向许翎施压过来,许翎拔开剑鞘,提起锐剑直指对方却被他轻轻夹住剑刃,剑刃向内弯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