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中舞步已然停下,柳十娘眉目望去亭外的陆依恋,见她看的出神,泪水涌流,心中哀喜交加,喜是她知道恋儿有过目不忘的本领,许是看出门道来了,哀是她知道这不是个好舞,根本不可以教给她,让她承受这这痛苦。
柳十娘不想表露忧伤,强颜笑道:“恋儿怕是学明白?”
陆依恋抹着眼泪道:“明白了!二娘的舞我明白了。”
柳十娘走过来摸着她的额头,心如刀绞,喃喃道:“明白就好!明白就好!不用哭。”
陆依恋抓住她的手,忍住哭泣道:“二娘我懂了。”
推开西窗,站在台外,巴望着天江海湖边,几缕阳光洒向湖面折射过来,一位清秀先生用手挡住刺眼炫目的光芒,痴笑起来。
七先生吃了闭门羹,但还是好奇江城才女是否真的文笔能比的过自己,毕竟那位神秘的无名氏考生,迟迟还未找到,他的一切线索都与陆家相关。那位陆家小姐,或许跟他有所联系,有或者是他徒弟什么的?想着,心里直痒痒,手中又不自觉的在洁白纸上,潇洒走一了一笔。
“无名氏,你在哪?我一定要把你揪出来。”七先生眼神泛着一道明光。手中纸笔一抛,落在那楠木打造的书桌上,稳稳飘落在桌子中间,不偏不差。
一声沉重有力的内力自楼下发来,七先生眉头一皱,脸色微变,疑惑想着是哪位高手来此。就听到一道洪亮豪爽的声音:“小二,来两坛好酒。”七先生瞬间脸色大变,她怎么来了?
楼下,那洪亮有力的声音来自一位戴着面具的人,听声音人都觉得是长的五大三粗,豪迈爽朗的胡须大汉。那人却偏偏细枝苗条,婀娜多姿的像个女儿身。只是戴着一副阎罗面具,不知是男是女,背后背着一块包袱,却没有放下。
“小二,酒呢?”豪迈声又响起了。
“来了!客官请慢用!”店小二擦着汗走过来,将两坛酒放上。
那人眸光一闪,一丝寒芒射出,“既然来了,为何迟迟不肯现身,躲什么。”
一支普通毛笔,挡住寒光,笔尖处滴下一滴水。“你还是那么野蛮,一点也没变,真不知道十二师弟怎么就教出你这样的徒弟。”七先生眼神略有责怪之意。
那人不以为然,抓起酒坛,倒出一碗酒道:“少拿师傅来压我,少在我面前装前辈,你也比我大不了几岁。”
七先生微微一笑,果然是个活宝,还想说教一番,那人手一招,打断他,不耐烦起来:“快告诉我那个无名氏考生找到了没有?”
七先生道:“没有?”
“什么?没有?”那人不可思议盯着七先生,猛拍着桌子发怒,桌子都被震的摇晃,周围人都惊恐看着这边。
“那家伙你没找到,你还好意思在这潇洒。”
“别急!他会出来的,”七先生神态自若走过来,刚想坐下。那人把板凳一抽,七先生差点跌倒,瞪着他:“你!”
那人眼瞳睁的比他还大没好气道:“别你,没找到,你还好意思在这坐,还不快去找,少在这忽悠我。”
七先生碰到书院这个头疼的活宝,也是无奈:“好吧!那你说有什么计划,引诱他出来。”
“这个嘛!”那人挽起一碗酒入口,缓缓吐出三个字:“不—知—道!”
七先生见她说的那么慢,还以为她有什么好计划,还是十分期待,结果她却说不知道,顿时脸色铁青,不想理她直接就想上楼。
“慢着啊!小舟舟!”那人又戏谑一句,一碗酒入喉。
七先生哪里能忍,手中笔挥手一划,巨大“九”字浮空显出,弹射而去,那人嘴角泛起一丝微笑,酒碗弹出一滴酒水夹着遒劲之力,碰到字直接将字拍散。
“你这活宝不要欺人太甚了,”七先生脸色特别难看,毫无刚才那般从容淡定。
“你看看你,现在哪里像是个先生,就像是个受气包,真好笑,”那人继续戏谑着,狂笑着。
七先生虽与她同龄,可辈分高啊,被个小辈打败,属实颜面无光,也不好意思上楼,默默回到座位边。
这次她却把凳子擦干扶正,恭敬起来道:“先生这就生气啦,也没我师傅那般胸怀,真是小气啊!”
“知道你是个活宝!难怪师弟那么喜欢你。”七先生却咧开嘴笑了,拿起杯子倒了一杯酒。
那人见他笑了道:“我倒以为你真生气了,没想到你却是装的,废了我好多口舌。欺骗小辈该罚。”说着摞走酒杯,倒了一碗酒放在他面前。
“干了它吧!”
七先生笑着摇头道:“你啊!我不喝倒显得我小气了。”举起酒一口饮尽。
“好酒量!再来!”又倒了一碗。
“不喝了,这次别想灌我,我还要调查无名氏考生,”七先生推辞着,毕竟他喝酒不是她的对手,不想再次被她灌醉说胡话。
“也是,”那人这次理解他,没有继强求他喝,“那个无名氏考生实在是太可恶了,三次考上,三次不去学院报道,明显欺负我们书院无人。”越说越气又多喝了几碗,后来居然直接抱着酒坛喝了起来,没一会酒就喝完了。
“小二再来,”那人眸光开始迷离飘散,毕竟是女儿身,酒还是太烈,经不住酒劲。
店小二又拿来两坛,她继续喝!借着酒劲开始谩骂无名氏考生起来。
七先生看着她这样也不阻止她,暗自苦笑,这酒鬼丫头真跟师弟一个模子刻出来一样,也不知道师弟怎么说服大夫子收下这丫头。
那人身影一倒,七先生急忙接住她,她落入他怀中,要不是面具戴着,真不知道她脸红的如血,痴迷胡话起来:“小舟舟,一定要找到他,把他抽打一顿,接我心头之恨。”说完就醉睡过去。
七先生抱着她,坐下来,拿起酒杯抿了一口,道:“好酒不能贪杯,你啊!就是不听。乱喝一通。”摸着她的乱发,想揭开她面具。
“别乱来!我可清醒的很。”那人抓住他躁动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