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泉山庄灵溪院内,沈儒君正持剑而起,剑光飞掠,身影闪现,一身纯白的衣衫更显得身姿爽飒,待剑锋落定,只听一声“好!”
来人正是他的父亲沈梓卿,他微笑迎上,道:“数月不见,父亲可安好?”
“君儿这半年来都如此刻苦用功,为父甚感欣慰!”
“马上就是武林大会了,儿子也要为父亲争光。”
“坐吧!”沈梓卿拉着沈儒君坐下,道:“这段时间为父忙于处理武林血盟的事情,确实疏忽了你。”
“爹爹日理万机,谈这些总是见外了。何况姑姑也照顾我许多。”
“你齐姑姑待你很好,你可也要孝顺于她。”
“爹爹说的,儿子定铭记于心!”
“好啊!开了春马上就是武林大会,年纪大了总是要让贤的,今年为父也不想继续坐这盟主的位子了。”
“四位副盟主坐镇,简直是要把人管死,束手束脚不能动,每年武林论道还被人指责,这武林盟主真不是好当的。待父亲退位后,还是回来掌管清泉山庄,咱们这儿的人都听爹爹的。”
“你这孩子,话是这么说,可是下一任武林盟主的位置落在谁家,直接关系到我们清泉山庄接下来的发展,可以说是至关重要的。不知君儿怎么看?你觉得谁最合适?”
“爹爹是想考考儿子的政治眼光呀!”沈儒君轻笑一声。道:“我觉得齐姑姑还是很有希望的,何况这么多年她一直是副盟主,既有江湖名望,也有相当的实力,何况齐姑姑是自家人,自然不会对我们不利。可如今来看,玄清宗的薛宗主和雪影派的萧掌门是最有实力的,武功、人品皆为上乘,这二位的可能性很大。”
“萧掌门的脾气我是了解的,若是他成了武林盟主,应该不会为难我们的。何况爹爹知道你对那萧家大小姐的心思,若是他萧连齐真的做成了武林盟主,爹爹自当为你们二人安排婚事。”
沈儒君苦笑了一声,道:“只怕她不愿意。”
“年纪轻轻的,不要为情所困,男人只有越来越强,才能吸引女人。”
“儿子明白,我现在也不想这些了,只想勤修平箫剑法,能为父亲、家族出力。”
“你有这样的想法很好。”沈梓卿叹了一口气,道:“为父只是担心,若是那薛玄清当上了武林盟主,只怕他会和他的养母一样,为祸武林啊!”
“爹爹,之前捉拿孤煞星的时候,儿子也在一边,确实不是他所为,儿子觉得他并非奸邪之人。”
“如此甚好,二十多年了,我努力维持的这一切,这江湖的平静,不能再被任何人破坏。”
“爹爹,说到那薛离相,究竟是何人?为何江湖如此惧怕她?”
“二十多年前,玄清宗的宗主薛白水在武林大会上误杀了雪影派的一位弟子,当时的萧老掌门很生气,便集结了众多武林门派攻伐云阳镇。本来玄清宗是占下风的,可是那薛离相回来了,她一曲镇魂,震断了无数武林子弟的心脉,导致各武林门派伤亡惨重。后来不知为何她又离开了玄清宗,在西凉城自创了离花宫,开始研究邪咒……”沈梓卿的语气里带着哽咽,继续道:“我也劝过她,邪咒损心,我怕她走火入魔,可是她执意如此,后来竟随意杀人……唉~”
沈儒君听着父亲的叹息,道:“那后来呢?后来她去哪里了?”
“突然有一天就失踪了,下落不明,没有人知道她到底去哪里了。”在说这些的时候,沈梓卿的眼睛里有一丝黯淡的光,这一丝光被敏锐的沈儒君捕捉到了。
“爹爹?你……你怎么了?”
“君儿,你可知这平箫剑法是怎么来的?当年我不过是一个散漫的游侠,薛离相她……她既是天才,也是我的知己,她自创镇魂曲,以镇魂萧驱动,又研究出克制镇魂萧的剑法,教授于我,自然而成平箫剑法,这是我们清泉山庄的绝学,当年若不是她的帮助,我也不会有今天的地位。”
沈儒君第一次知道这件事,“什么?”
“这件事我没有和任何人说,江湖人士都不知道,只当是我自创的剑法。”
“爹爹……”
“这件事说起来还是我对不起她,为父今日依旧心怀愧疚,如果当初我多帮她一些,也许她就不会走火入魔了。”
“世事无常,爹爹切莫自责了。”
沈梓卿抓住他的手道:“爹爹不是自责,你娘走的早,你是爹爹唯一的希望,所以你一定要争气啊!”
沈儒君道:“爹爹,我娘她,她是怎么走的?”
沈梓卿看着他,眼神里闪过一丝不安,道:“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传闻了?”
他点点头,道:“好多人都说,母亲是被薛离相杀死的,爹爹,当时我才三岁,我不记得,这么多年,你也不愿意和我说。”
“你大了,有些事情为父也不应该瞒你。你娘的死,我确实不知。当时我赶回清泉山庄的时候,她已经走了,虽然有遭受邪术侵袭的伤痕,但是当时江湖上会邪术的人太多了,也不能确定就是薛离相。”
“因为她对爹爹有恩,所以爹爹不愿意往那个方向去想对吗?”
沈梓卿摇了摇头,道:“你或许不明白,但你要知道,并非人人喊打的都是恶人,也并非人人吹捧的都是善人,善恶之间,没有绝对的定论。许多事情都是人言可畏。”
“爹爹这么多年,一直在追杀使用邪术之人,是为了给母亲报仇吗?”
“江湖恩怨,冤冤相报何时了。我只是希望不要再出现那样的事情了。”
“爹爹今日所说,儿子定当铭记在心。”
沈梓卿抚摸着他的肩膀,道:“君儿长大了,和你娘很像。你娘她是个性格倔强的人,她不知道过刚易折的道理。而君儿你的性格温润如玉,却是个柔软的人。爹爹希望你能一直这样,保持这份赤诚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