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酒馆当然是极受欢迎的，热酒，热菜简直就是冬天必备的。

　　冷霜和叶紫颜借着高段武士的身份在一个酒馆下轻易寻的一个角落。

　　酒馆向来都是爱闲聊之士最爱呆的地方。

　　“你有没有听说过，蓝朝国竟然瞄上了深归郡。亏得顾二公子手下的武士发现得早。”

　　“嗯，这次倒希望顾二公子可以带兵灭了蓝朝国。”

　　“想不到，蓝朝国那么小的国家，竟然想侵略奉天国，那些人还真练了妖术不成？”

　　“真不明白那样的国家怎么想的，就凭借他国内的铁矿？”

　　“一切不好说，倘若顾二公子此次灭蓝朝成功，那么兵权之争结果便可以见晓。”

　　这些话一字不漏地吹进了冷霜的耳朵里。蓝朝国，那个国家不是刚和久时国休战吗？怎么会有兵力侵占奉天？还铁矿丰富？倘若真是如此，那个国家的刀怎么如此不堪砍？之前也从没说过什么蓝朝国铁矿丰富？早些铁矿丰富的楚昭国不是已经被奉天灭了吗？

　　想了一会儿，冷霜大概理清楚了思路，不禁悠悠说了一句，“真麻烦。”

　　“你这话可真有意思，一般来说，别人只会说残酷，而你却说了麻烦。对于他们来说权力在手，一切好说，争夺权力的路上，哪能不经历残酷？至于麻烦，冷霜妹妹，我们活着每一天都有麻烦？”叶紫颜眉毛轻轻一挑道。

　　“那倒是，不过，我断定他不会灭了蓝朝，只不过虚下一国，为的是留兵。”冷霜声音冷冷的，“不过，只可惜我没用，连超满段考试第一关都过不了，要是真过得了，我得赶快离开这些地方，去做一个自由的人罢了。”

　　她这段日子是真的想这么做了，繁琐的任务，不断地要与各种无关紧要的人谈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自己都厌倦了这些生活。这些生活真的多多少少磨损了自己当初学习刀法的那种激情，那种热忱。

　　或许她只想回到当初和阿月一起生活的那个森林。

　　而所谓的爱情不过是这些东西最不重要的东西，连她自己都说不清，当初是因为什么喜欢上了他。道不同，谋不合，志不同在一起的能多远，他如今不再是她怀中的那个人了，不再是那个躲在一旁瑟瑟发抖的人，他找到自己想要的了，而她也应该去寻觅自己想要的。

　　“自由的人？可别，你这是不过是因为任务多了而烦躁起来。”叶紫颜淡淡道，说真的，这种生活，她也谈不上喜欢，可是人嘛，没点活干，便会像废材一样窝着，何况多几个朋友总是好的。

　　“很累啊。我真的很累啊。”想到前些日子，白天要到冰室被寒冷入侵，晚上还要巡城，她承认她真的是身体虚弱，怕受寒，而她根本就不是什么意志坚强的人，她活了那么久，都不知道要成为什么样的人，之所以要成为自由的人，不过是之前林依凝在她面前描绘了那么一幅悠然自得的景象。

　　“你不过16岁，为何总是轻易觉得累。”叶紫颜有点不悦。

　　冷霜沉默了，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自己开始落得这毛病，就是怕寒，怕黑，现在还怕累。“不过，你倒是放心，我会通过那个超满段考试，下次考试之前，我会去找几个郎中抓几取避寒之药。吃不了肉，还不能喝药吗？”冷霜见叶紫颜有点失落，便忙安慰叶紫颜道。

　　“果然是年轻人，脑子可转得快，不错。下次我们就这么干。”

　　冷霜看着叶紫颜眼角如水波般散开的细纹，却极度不愿意再去回想那个冰室了，这种毁人欲的考试真的有必要吗？正如乔行易所说的，自己成为超满段武士究竟为了什么？为了成为一个人的近身武士？这不可笑吗？自己费尽努力学来的刀法，竟然不能随心所欲地使用？简直放屁。

　　另一个让她烦的就是那个游香活动，这明明就是变相的逼婚。每一次活动，都要交税，不去的话，却要免费做任务。不过，她这几天身体都寒得发抖，浑身无力，每天都窝在自己的房间上，叶紫颜担忧不已，为她请了有名的郎中。

　　真正促使她离开的是郎中的话，那个瘦弱的郎中一边仔细为她把脉，一边沉声道，“姑娘，身体本来就气脉不顺，体内寒气极盛，这些日子，姑娘冰寒入体，更是脉象乱生，倘若不再注意，恐怕日后能不能害喜都成个问题。”

　　冷霜大吃一惊，虽说她是没考虑关于孩子的事情，倘若现在怀了，也只能打掉，她之前想绝对不能让孩子或者任何一切事情影响她成为一个武士，但是她以后或许想要一个孩子，无论是谁的孩子，教她刀法，就像当初阿月对自己一样，所以这绝对不允许。

　　叶紫颜只觉得心一阵被人撕裂的感觉，她直直看着冷霜，说不出话来，虽然她自己也也没曾有过孩子，可是她猛然想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眉毛一时之间拧在一起，待郎中写下药方走后，叶紫颜便道，“冷霜，其实你有没有仔细想过你以后的路？”

　　“我的路，不是已经想好了吗，就是继续做一个武士。”冷霜此时却不住想了许多，她要逃，她需要别人的帮助，这殿上最希望自己离开的难道不是顾子安吗？为了让自己逃出后受到追捕，她必须依靠顾子安的帮助，而逃跑路线吗，必须远离上庸郡、曲雅郡，那干脆去阿什那国。而刀呢，她纵然是想把黑雾带走，可是太显眼了，换一把简单的刀，好了。

　　她一想好，便展颜笑开了，“武士啊，我要继续做一个21段武士。”自己的心里话谁都不能告诉，到时候一个人逃就可以了。

　　“武士？其实倘若你的身体是这种情况，为何，为何不从了他，你未来的路也好走。”叶紫颜道。

　　“我怀不上孩子。”冷霜也不废话，直接幽幽看着叶紫颜。她的心中真的是这么认为的，她为什么他们

　　叶紫颜一时语塞，她没有细问，她当然知道孩子在一个家族中是怎么样的存在，她顿了顿，道，“无论怎么样，我会帮你。”

　　“我想后天就离开这里。”冷霜把头别过一边，恨声道，她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才告诉叶紫颜。

　　“你可真是懦弱，所以你不打算告诉他，你就走了。你真的是好生自私。那你是不是打算永远不会回来，不来找他，也不来找我。”叶紫颜身体颤了一下，她看着蜷缩一起的冷霜，她的脸苍白，近无血色。

　　“他肯定会过得很好，而我走了，断定是不会再回来了，我会去别国，隐姓埋名。”冷霜缓缓说道，她的眼睛很是无神，她就想要那样的生活。她真的很累。

　　要不是看着她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叶紫颜真的很想一巴掌拍下去，这算是什么话？但她忍不住怒火，便低声骂声，“你这么薄情寡义的人，真枉我认识你一场，把你当做我妹妹，结果呢，你倒好，冷若无情，狼心狗肺，你问问你自己，你有无考虑一下我的感受，考虑一下他的感受？”叶紫颜在认识冷霜之前其实很少关注他们的故事，因为自己真的已经够忙了，何况不就是男欢女爱吗？自己早就尝过这些滋味，对这些东西也就不再好奇，只不过武士，倘若生活只剩下刀法，那便是一件太可悲的事情，所以武士们经常会聚在一起，聊东聊西，顾惜柳和冷霜的事情就止不住地流向她的耳朵。

　　冷霜一征，呆呆地看着她，她沉思了一会儿，也没有找出理由反驳。叶紫颜看了她欲言又止的表情，终于止住了怒气，“其实你不懂爱。”

　　“为什么不懂，我可以把我的一切都给他，你说我爱不爱他，你不能这么说。”冷霜一下子坐了起来，看着她，急急辩解道。

　　“可是，你不知道他，他。”冷霜顿了顿，终究还是没说出那次他要将一瓶的毒药逼她喝。那次的事情，她终究是忘不了，也不能忘。

　　“好了，好了，我们很久没去泡热清泉了，今晚要去吗？”叶紫颜见她这样，不禁觉得很好笑，每次见到冷霜气急败坏的样子，她都会觉得异常的好笑。

　　“我去。在这里都冷得半条命都没了。”冷霜道。

　　热汤里烟雾迷离，缓缓升起的白色水气缠绕在两人周围，冷霜终于觉得不寒了，她舒服地坐在这热汤泉中，她突然又不想离开这里了。这里的事物，这里的人都没有极度讨厌的，为什么一个考试就让自己如此畏惧，自己以前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吗？那些因寒意入侵出现的想逃的思绪渐渐被绞杀在脑中，身体暖了，似乎斗志也来了，那样的考试自己不通过难道就真的甘心吗？

　　齐焕又唤人送来各种的补品，知道齐焕回来了，冷霜推测他应该是回来了，但是她没有过问他的事情，只是跑遍了城中的药房问起了御寒的膏药。她这番动作又怎能逃得过齐焕的眼线。

　　齐焕把冷霜叫到湖边的凉亭，一见面，齐焕便直接说起了顾惜柳的情况，“公子从深归郡回来便开始了杀戮期，被我们关进了猎场。”

　　冷霜知道她们口中的猎场，在武士殿中间的其中一个岛屿上。里面关着的要不都是罪犯，要不都是妖怪。

　　其实冷霜不想问下去，她也不是不知道，那个人有病，至于什么病，他这么个多金的人都不能治好，她关心也没有用，况且只要是在武士殿，终究是安全的。

　　她一直很讨厌病恹恹的人，只不过对于他，她一点也讨厌不起来，可是这人的病也不按常理发展啊，之前那个瑟瑟发抖的人瞬间变成一个嗜血的人，这究竟是什么病？

　　她突然又想到了逃，乱世之中，生命最重要，爱情嘛，才是其次。可是她真能逃吗？想起他以前多次救过自己，虽说他做的那些事情不费吹灰之力，她总要把人情还上。而且，她真的很想看看他。

　　“那还要关多久？”冷霜问。

　　“要不，姑娘去看看他，或许姑娘在了，这病便是好了。”齐焕道。

　　冷霜一征，她不傻，她知道她一去，估计连性命都没有了。她不动声色地问，“那么你们可为公子寻过郎中？”

　　“恩，这病好像是从去年开始，也是11月，寻过无数的郎中，一点办法也没有。”齐焕满脸尽是惆怅，“他不应该如此。”

　　冷霜心中想说，不过是一个月的光景，但是话至嘴边，便成了，“的确不该如此。我去看看他。”

　　齐焕却只是微微一笑，便让冷霜跟着他到了湖边，看到那一早准备好的竹筏，冷霜倒是一点也不惊讶，她甚至有点怀疑，是不是她在他们那里所受的好处其实早已经标明了代价，只是她看不见。

　　明明是白天，猎场里却是灰蒙蒙的一片。冷霜独自在里面搜索着他的身影，据齐焕的说法，顾惜柳应该是和肖满在一起。

　　灰蒙蒙之中，冷霜只觉得在暗处有无数的眼睛盯着自己，她觉得很不安，不由得拔出了黑雾。她急急走着，有些后悔在齐焕将自己放进猎场的时候，没有问他他在哪里。

　　她略慌张地寻着，那诺大的妖怪，无头的干尸急急追了上来，冷霜不得已，和他们展开了一场一场打斗，她喘着粗气，着身体不过是刚痊愈不久，当然经不得这般操作。她只得放声喊，“顾公子。顾公子。”

　　不过也是怕惹来更多的妖物，她喊了两声，便没喊了，只得站在原地，拿着黑雾，继续环顾着周围，突然浑身被一条湿漉漉的软糯的东西卷在半空，冷霜一惊，转头一看，一个丑陋的鱼怪，这怪物不光舌头湿漉漉的，身子也是，冷霜只见那鱼怪突然张开大嘴，盘想着她要将自己吞进肚子了，便急忙将黑雾一挥，挥出的刀压直击那鱼怪深喉，溅出了层层血花，那鱼怪一痛，那舌头卷得更紧了，冷霜只觉得一阵窒息感，突然一阵黑光如短刀般朝着那鱼怪的头部，舌部无声无息快速袭来，一下子将那鱼怪撕得粉碎，冷霜从那空中重重落地，她心中一喜，却听到有人嘲讽道，“听说你成了21段武士，却不想依然弱得不成样子，就凭你这刀法，真的是21段武士，凭你这刀法，你也敢进入这个地方？”她立即肯定，面前的人是肖满。

　　她也不生气，他说的是实话，她慢慢站了起来，却见肖满捡起那鱼怪的一篇肉慢慢吃了起来，不禁问道，“肖满哥哥，你到底是人还是妖怪？”

　　“自然是人了，我还能当妖不成？”肖满瞥了她一眼，只觉得好笑。

　　“你在这里，那他在哪里？”冷霜仔细瞧了一下肖满额的脖子，却是是光白洁亮，没有一点刀疤伤痕，这人这么傲气，想必身上一点刀疤也没有吧。

　　“他在东面的湖边，我用我的血在他身边画了一个阵法，只要他不出阵法，便无妖物敢伤他，不过倘若除了阵法，也无妨，反正公子的刀法比你厉害多了。”肖满一脸平静，再补一刀，“你先去吧，若再被人打败，只需要大叫一声，我待会再去救你。”

　　冷霜一时气得心头闷痛，但是她拿他丝毫办法也没有，只能不应他，朝着东边的湖边走去，她不断用黑雾朝着东边挥出刀压，劈去那些烟雾，终于隐约一个湖面跃出，她急忙朝着湖跑去。

　　突然前面不知道从哪里钻出一个人形高的鲜红无比的蜘蛛，挡住了她的去路，“麻烦让一让吧，臭蜘蛛。”她拔出刀冷声道。在武士殿这么久了，她还是懂得礼法的。

　　“你这么气急干什么？我不过是来告诉你，以前有一个疯子，你不要过去。”

　　“臭蜘蛛，你为什么骂别人是疯子，你不过是一个蜘蛛而已。”冷霜忍不住一脚用力踩在一条蜘蛛脚上，便匆匆离去。

　　“你这人不识好歹。”蜘蛛在后面大骂着。

　　“你长这么大，倒也不怕吓坏人。”冷霜回应。

　　蜘蛛一下子气得快半死，但是也没拦她，她之前遇到的人都是一见面就给她一刀，难得来一个性格如此平静的，她应该珍惜。

　　冷霜顾不上那蜘蛛怎么想了，继续向前跑去。

　　终于那一抹蓝色的身影出现了，他静静地躺在湖边，旁边几只独脚而立的青毛鹤目露凶光地盯着他，冷霜走过去用黑雾驱赶着这群鸟，发现他似乎睡着了，旁边立着一把刀，亮得发光，一尘不染，周围有一个用血画的圆圈，冷霜便急切想走进那圈中，谁知刚踏进那圈，全身只感觉一阵撕裂的痛。这阵法竟然克自己，这不就说明自己身上有妖气。自己才是妖？可是倘若自己才是妖，为何自己变不出原形。

　　冷霜是没心思想那么多，她跪在阵法外，颤着身子，一声一声地喊，“顾公子，顾公子。”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接着是熟悉的声音，“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我的阵法。”

　　“我不过是一个刀法不高的武士，他是我的主上，还是维持距离好。”冷霜只觉一阵心虚，倘若自己是妖，这人会不会吃了自己。

　　“说的倒是实话，是你要进来这里的吗？”肖满也不走进阵法，只是坐在针法外，“他只不过是累了，等他醒了，不再疯了，我便送他回去。”

　　“他到底是为什么会这样？”冷霜坐在肖满身边，担忧地问。

　　“不知道，很多东西世上都标明了代价，他之前要了什么东西，我怎么会知道？”肖满一脸的云淡风轻。

　　冷霜转身看着沉睡的人，只见他衣衫还是整齐，不染尘土，散落的长发如墨一样，微长的睫毛时不时颤动着，那双原本深沉的眼睛现在眯成了一条狭长的缝隙，他的脸颊比之前更是饱满些，冷霜站了起来，在旁边捡了一根树枝，她用树枝轻轻戳着他的脸，肖满并未阻止，只是轻轻说了句，“你若弄醒了他，你便带他回去。”

　　那双深沉的眼睛却在此时睁开了，他看见她先是一怔，但是很快那双眼蒙上了一层迷离，冷霜只觉得两道寒光朝着自己射来，秋霜一下子被人拔起，接着秋霜那极寒的刀压便压向一旁的肖满，但冷霜依然寒气迎面重重袭来，让她快要喘不过气了，幸亏肖满及时把她推去一边，击退了那刀压。

　　他们打得可教人赏心悦目，那些风刃如光影般变幻不穷，笼罩在两人周围，冷霜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两人的打斗，只觉得无聊，便开始挑逗身后那些青毛鹤，谁知道那些青毛鹤脾气也是毛躁得不行，经不得几个挑逗，便展开翅膀追着她啄了起来。

　　在这些大鸟的飞扑下，她根本就无法伸手去挥动刀，只得抱住头，不停地跑。她还很懂事地朝着他们打斗的地方相反的方向跑去。

　　“真是让人操心。”顾惜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瞧见了一旁被大鸟追赶的人儿，他一下子便清醒过来，他不想再杀了，那种茫然的不受控制的杀戮嗜血让他终于感到疲劳，他停住了手，走到蹲着在一旁的冷霜旁边，用秋霜驱赶了那些被惹恼的青鹤，他看着她被撕烂的衣袖，白色的手臂上露出了几道血痕，他脸色复杂地弯下腰，抚上那些血痕，接着跪坐着紧紧抱住她，“不怕，我在这里。”

　　冷霜一征，只觉得一股热流从他的手传了过来，她不禁双手环住了他的腰，“我想你了。”

　　她抬头吻住了他的唇，那柔软的灼热的味道让她忘记了这些日子所受的极寒之苦，也忘记了身上的痛，她不想逃。

　　肖满站在一旁，满脸的尴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虽说他无欲无求，但是这总归是人，人嘛，对这些情感不能不懂，他见过那书画的，心想，情到浓时，这两人是不是尽解衣裳，只得在身后冷哼两声，然后幽幽说道，“公子，听闻冷姑娘一天未进食，对吧，冷姑娘。”

　　冷霜眉头一皱，她当然知道肖满想干什么，不就是想离开这地方吗？她当然也想离开这地方啊，要不是凛冬，这里面的怪物早就将自己折磨致死，她松开了覆在他身上的唇，只觉得寒意从四面八方扑开，“我很冷，我们回去，可好。”

　　“好。”顾惜柳点点头，便扶着她起来。

　　本来是美好的气氛，却叫肖满一句话就破了，“你自然是怕冷的，否则为何连超满段考试的第一关都过不了。”

　　冷霜气得半死，咬牙道，“不是还有下一次吗？”

　　顾惜柳想了一想，便道，“不过是超满段考试，下次我和你一起去考。”

　　肖满又道，“公子，你不看武士手记的吗？你都不是21段武士，又怎能去考？何况，你真要考，这关你也未必过得了。”

　　顾惜柳回头狠狠瞪了肖满一眼，冷霜一向知道肖满的脾气，怕他怪罪肖满，便轻声道，“我饿了，再不进食，恐怕连半条命都没有了。”

　　“那我们先出去吧。”顾惜柳便急急拉着冷霜走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