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红印记染上了柏夙双颊,这一摸,将她思考的事一股脑全扔到了脑后,目中全是白日凑到跟前任梦西的脸。
“啊——”柏夙想强迫自己不要再想,摇头蹲身,可怎么转移注意力最后还是摆脱不了在她心中如魑魅魍魉的任梦西。
柏夙呼了一大口气,将自己脸憋的一片通红,“为什么会这样……任梦西你能不能从我的脑袋里离开……”
凉风顺着窗格进来,吹的屋中兰草叶子轻摇。柏夙回身坐到了雕花凳子上,给自己倒了杯水,想将自己心中火气散些。冷茶水流淌在柏夙口中,本应是略带苦味,到了嘴中却又是一股腥甜味。
“怎么今日喝的不管是酒还是水都有这淡淡甜味?是我的错觉么?”
——
虽袁小姐早已觅得佳婿,但名头上的试武大会还需照常举行,袁老爷也说了,不会因为姑爷参加,而罔顾公正。
柏夙连着好几日都没睡好,今日又起的很早,自打出了门便一直打着瞌睡,任梦西虽也没休息好,但不知为何精神比柏夙要好上几倍。
两人搭着竹竿穿过波光粼粼的绿湖,柏夙还是一脸惺忪,任梦西见柏夙这样,便向前行了一步,与她耳语道:“喂,你再不醒醒,掉到水里我可不管。”
柏夙不知揉了几次眼睛,她这眼眸越揉越红,不知道是不是这原因,有这么几瞬间,眼睛忽地一片漆黑,最后一次看不见东西,正好身在湖心,差点跌进水中。多亏任梦西将之拉住。
“放开,不是说不管的么……”柏夙头昏昏的,说话也不过大脑。胡话说着挣开了任梦西的手。
听了柏夙的话,任梦西看出柏夙今日与往常有所不同,仔细想了想为何柏夙会出如此异状。
担心归担心,可戏还得做全套,任梦西伸出手臂护在了柏夙腰前,轻咳一声,“柏公子,您若落水得了风寒,属下真的是没办法与少庄主交代。”
柏夙眉头一皱,朝任梦西一看,这才想起他戴着面具,还没透露自己身份。
任梦西看着柏夙这难受样子,又想着他昨日去了袁府,心中冒出了一答案,“柏公子,您昨日的衣服好像不是您自己的,是不是袁少爷给的?”
柏夙听了他这话,瞬间清醒了几分,“是,昨日不小心把之前的衣服弄脏了,小厮便引我去找了袁少爷借了件。哎呀,本今日打算还的,可是走的太匆忙了,要不我……”
任梦西抬起食指抵住了嘴唇,示意柏夙如此难受就别再说话了。这柏夙选哪件不好偏偏穿了一身红衣,可不等着让人误会么。他叹了口气,伸出了另一只手。
几束幽光从四面八方而来,汇聚到了他的手心之上,稍待片刻,他掌心泛出一点红光,轻放于柏夙后肩,这红光散出阵阵白气,打进了柏夙身体里,掌侧露出一道缝隙,些许白气散在湖面上,激起了点点涟漪。
柏夙咳嗽了好几声,忽然感到精神了些。
“希望柏公子以后不该喝的东西别瞎喝。”任梦西收回了手,环绕在手边的白气也逐渐消失。
“我难道是中毒了?”柏夙想了想昨日到的地方,喝的东西,一下便回忆起了昨日袁贤出屋中的茶水。
“是他!我说怎么会如此熟悉。”柏夙声音忽大,将任梦西吓得不轻,船头的小厮也寻声扭头,想看看发生了何事。
“你想起何事?”任梦西看着柏夙这幅茅塞顿开的表情,询问道。
柏夙轻摇摇头,没有再开口,可脑袋中却出现一因吃坏肚子在茅房焦急等待的孩童。
——
待昨日晋级的人站定,台上主持大会之人便开始念此役规则。
柏夙临走前特意找啸刃山庄的两位姑娘要了把扇子,想着可在袁贤出面前遮遮脸。她展开折扇故作轻松。私下却紧张的要命。
她看了遍与自己并排的那一溜人,仔细搜寻着她想见到的那个人。
可瞧了半天,却不见那人影子。
第二场比赛是在深州城的不知返林举行,不知返,听名字便可知这个地方有进无出。那地方杂草树木纷繁芜杂,碍人烟雾层叠缭绕。就算是识路之鸟,到了里面也飞不出。
在站的几十人听闻第二回合的地点是不知返林,都不禁摇头叹息,甚至当下就有几人直接提出退赛。至此,进入第二回合的只剩下八人。
柏夙来到深州城不过尔尔几日,没听过什么不知返林,只以为是个小林子。自然心中无惧亦没有异议。
为举办试武大会袁老爷特地寻得一武功高手,将绝世珍惜的青鸾鸟蛋放置于不知返林的某处,寻回并且平安带回鸟蛋的参赛者视为胜利。
柏夙听说过青鸾鸟,爷爷说这祥鸟极其难得,有钱也难寻一只,没想到在外世这鸟竟被拿来当做比赛的路障,不知它在外世本不值钱还是这袁老爷花钱如同玩笑一般。
深州城的奇地,基本都在这城东的一大片,不知返林也在此处,站在赛台朝北远望,那不见其风貌,被白色雾气弥漫的地界便是不知返林。
众人听到号令便齐向不知返林而去,柏夙瞅了瞅任梦西,任梦西在一棵枫树下负手侧立,眼睛望着前处,并没看柏夙。
柏夙收回眼眸,也跟着他人向前走去。她有些奇怪,不知为何今日比赛没看到那神秘的袁府姑爷。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密林,众人在进之前全都迟疑了片刻,柏夙跟在后面也不明白他们为何不进。有点二张和尚摸不着头脑,独自一人直接就走了进去,其它人见柏夙进去皆相互面面相觑。
“哎,见此良景,却不能细细品赏,实在是可惜,可惜。”
柏夙听见声音回头,见是申姜。他身着一袭白色长袍,手持着只精致陶埙,忽地一看,跟这四周虚无烟境倒十分契合。
“申大哥,你连把剑都没有带么……看你这准备,本就是来观景的吧。”柏夙仔细看了看他周身,他身上确只拿了陶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