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梦西说着说着,血便源源不断从他的腰间渗了出来,“您腰受伤了?”
任梦西怕血再流出,便不再吭声,只摇了摇头。示意没有。柏夙根本不信,将手朝他的腰部摸了去。
“啧——”柏夙动作不快不重,只轻触了一下,他便疼得啧了一声。
柏夙两手慢慢将他的腰带解开了一指,瞬时自己惊出了无尽冷汗,“这是什么?”。
这腰带之上的里侧,竟竖着数十支尖利的银针。这银针之上,染着不少湿润血迹。
“怎么会这样?这腰带有人动过手脚?我帮您拿下来,暂上些药吧。别更严重了。这样的腰带,你连看都不看就别上了?”
柏夙说着伸手便想慢扯下任梦西的腰带。
任梦西挡住了柏夙的手,低声道:“城西城东有钱的大户,主家的人疯的疯死的死。现在终于轮到啸刃山庄了。腰带昨日定被掉了包,为不让我起疑心,特意让唐蜚零交与我。这腰带,只别上刺才露出,谁能看出。”
“那您为何会把腰带怎么会解下来放到了紫苑阁?”柏夙听到他这话,忽问了句不合时宜的问题。
“昨日你不是在么?你不知道?”
柏夙摇摇头,回了句,“我同唐蜚零去时,你的衣衫就已经解开了。”
任梦西一时语塞,找不到什么话开脱,毕竟他真的一点都不记得,“这是因为……”
“够了,以后再说吧,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现在我先把你把伤口包扎上吧,明日再去大夫拿里拿些药,您能坚持吧?”柏夙打断了任梦西的话,伸手十分小心的将任梦西的腰带轻扯了下。
任梦西双眸滞了滞,嘴扯了扯,有些气恼道了句:“以后……不过半月,再不解释就来不及了……”
“我会来看您的。如果您当没有我这个朋友,那就算了。”
任梦西听到这话的表情瞬间由悲转到了喜,“今天你怎么这么反常?你不会突然开窍,知道自己喜欢我了吧?”
柏夙没有说话,顾自取了干净的布将他的伤口包扎完毕,“好了,您休息吧。”
“慢着,你还没回答我,你是不是喜欢我?是不是?”任梦西一把拽住了柏夙的后衣领,死活都不放手。
柏夙眉头皱起,侧头看着这一点礼貌都没有的任梦西,“我不知道。也许……吧。”
听到这话,任梦西还没说话,倒是柏夙被自己这话吓了一跳,讲完这句,她立马就后悔了,恨不得时间能倒流,将这回答改了去。
“也许?这回答的也太模糊了。我要一个准答案。”
柏夙对于刚才的话已经后悔了,已经再不好意思开口,她转过头不敢再看一眼任梦西,“既然您说没事,那我就先走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柏夙的话还未说完,整个身子便被任梦西拉了去,他两手抚在柏夙脸上,强迫柏夙看着自己,“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柏夙看着他的一双好看的眼睛,深吸了好几口气,心脏已跳到了嗓子眼。只一句不喜欢便可结了这一切,可不知为何,她现今如何都吐不出那三字。
“您之前在袁府说的话又不是真的。还总是问我……”
“我对你说过的话字字真心,从不掺半分虚假。”任梦西说着忽地将头朝柏夙哪里靠了进,低头想吻柏夙。
柏夙忽地别过头说道:“您的伤……”
任梦西听到这话,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眉目通通都垂了下来,语气也比起刚才虚弱了不少,“不早了,你回去吧。我也要睡了。”
任梦西整了整有些乱的衣衫,半撑起胳膊朝后倒去。柏夙转头看了看他,转瞬压到了任梦西的半开胸膛之间。两手撑着床铺,朝着他的唇间吻了上去。
任梦西双目睁了不知放了多大,他千想万想也没想到柏夙会如此。这主动的极是突然,让自己不知所措。
柏夙松开了被自己吻得发红的任梦西的嘴唇,悄声再他耳边道了句,“我喜欢你,任梦西。不掺半分假。”
任梦西回过神,惊异的神情早已被笑容淹没在了深处,他双臂环过柏夙的腰身,直倒在了这并不太柔软的床铺之上,“你既然说了,可千万不能反悔……”
整屋之中,只一只红烛,映着纱帘忽明忽暗,一阵风刮过,这风来的急来的猛,直吹开了窗柩,灭了屋中唯亮的那一点明火。
——
“我还饿,饭还有么?”柏锡的两只筷子,一支咬在嘴边,一支被他拿在手中,一下一下敲着桌上的空碗,发出丁零当啷的声响。
一旁的江曲庭看着如此动作,拿起一旁放置的木棍朝着柏锡就打了去,“别敲了,跟要饭的一样。没有了,这么些天,一把像样的剑都没打出来,你还有脸吃。”
“跟爷爷一样,老喜欢打人……喂,是你非将我留在此的。有本事放了我。你前几日困我的时候,不是说会让我半月之后打成的么?打不成是你自己的问题。只怪你太高估你自己。”柏锡将叼着嘴里的筷子拿了下,端起碗朝着厨房走去。
刚行到江曲庭身侧,柏锡手里的碗忽被他躲了去,“你干什么?”
“从没见过一人受胁迫还这么横,听过你还是老大,定一点好榜样也没给你下头的弟妹做。”
提及柏夙柏夜二人,柏锡要去躲碗的动作忽停了下来,“不吃就不吃了。我去睡觉了。”
“你敢给我睡!”江曲庭将碗重放到桌子上,发出了阵闷响,而后抬手,忽拽紧了腰间别着的一条锁链。
这锁链另一段的系在了柏锡的小腿之上,江曲庭这一扯,那带刺的铁环便会紧几分,刺的人极其难受,“好疼,能不能换个地方?你给我换到手上吧……”
柏锡站在原地不敢移动,生怕一动这刺刺到更深的肉里。
“换到手上?那你还如何打剑?你给我过来,我带你看些东西。”江曲庭说着,朝着柏锡走了过去,拎起柏锡的耳朵,朝院子里的另一处房间走去。
柏锡昂头看了看这不到两人高的外墙,想着自答应江曲庭打剑一事到今日所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