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梦西一把捧住了柏夙双颊,将她的头抵在了自己眼前,他双目蕴着浅浅水雾,透过这层雾气看着眉头微蹙的柏夙。
两人额头轻触,任梦西温热的掌心放在了柏夙漉漉柔发间,不知是不是如此,她此刻只觉得头皮发烫,发晕。
任梦西的目光下移,两人鼻尖相触,她渐快的呼吸都给他听得真真切切。任梦西嗅着柏夙的气息。这气息他虽早已忘记多少年没有闻到,却仍是熟悉万分。
看着她这如杏浸水的双眸,听着她若幼鹿胡蹦的心跳。任梦西的嘴角早漾出了笑意,“怎么?这样就害羞了?我早就同你说过,就算性格不变,我也有女孩子喜欢。”
任梦西的这一席话,让柏夙本就绯红的脸庞,变得愈加红泽。她将任梦西的双手打下,站起身头别到一边,后槽牙紧咬,未开口吐一言。在这种环境之下她也不知怎么还口却又不会得罪任梦西。不会,便得忍着。
任梦西被柏夙推搡开,他的衣衫早已被雨浸透,袖口领口外露的白衣都显出深深浅浅的斑纹,贴在了他白皙的皮肤上。
他拧了拧重了不少的窄袖,缓站起了身,抬眼看着感着四周环境的雨疏风骤,长叹了口气,对柏夙说道:“憋着吧不好吧,想说什么就说,我这次不怪你。”
柏夙斜过眼,还是没开口,似是不信。任梦西轻摇了摇头,止不住为柏夙叹息起来,“哎,好不容易让你有机会对我泄泄火,可你就是不懂得珍惜。”
柏夙听到了此话,心里忽动摇起来,她侧目瞪了眼任梦西,而后说道:“你为什么总是像个七八岁的孩童?为什么总爱戏耍别……”
就在她转头开口说着任梦西的一瞬,才发现任梦西早不知何时杵在了她的身侧,他将柏夙的腰揽了过去,歪着头,将唇齿抵在了柏夙的朱唇上。
柏夙的心脏似被人生拧了一般,股股跳着,血液都要从胸腔喷溅而出。
柏夙双手贴着他宽阔的胸膛,亦能感受到任梦西那颗也跳到快得不行的心。
淋淋漓漓的细雨,烨烨明人的光辉,清新澄透的水面,在他二人旁边都似静止了一般,两人此刻只能看到感受到对方存在。
——
“你说我就信啊?就这破东西会价值连城?”壮汉瞠目看着申姜说道。
“你同我一道去当铺,如若不值钱你也不亏。如何?”申姜端着陶埙,一脸肃然看着壮汉。
两个壮汉看申姜的表情确实不像在说谎,仔细想了想确实不亏。冲申姜点了点头,其中一个壮汉扣住了那对男女,将二人圈置于角落,“你同他去当铺,我在这里看着他两人。”
三人达成了共识,申姜这才松开了壮汉的手腕,就在松开的一刻,彻骨的疼痛便从那壮汉的手腕处蔓延开来,“啊——”
壮汉的手腕处已现处一大片青紫,他的嘶吼声响彻云霄,可见疼的已然受不了,“你……在我在我手腕这里动了什么手脚?”那受伤的壮汉,费劲力气对着申姜说道。
“不过为就救姑娘轻握下罢了。这轻轻一握就受不了了?麻烦你不要在此诬陷我。快些走吧,不然我一会也许就会改变主意。”
大汉猛哼一声,护住了手腕的伤,跟着申姜朝前而去。
到了当铺,申姜便将手中陶埙交与到了当铺老板手中,这老板申姜识得,与其它地方做当铺生意的人不同,相当仁义,价格给的也很合理。
老板拿过陶埙,掂了掂重量,就已察觉到了这手中之物是件不俗东西。他两指悬在陶埙旁侧,仔细看着上面金纹。
“江曲庭……是那位江曲庭么?”老板目光落在了掩映在金纹当中的细小两字。
申姜听到这名字,不知怎的,目光一滞。似是不想听到,“这正是那有剑鬼之称的江门曲庭所制。”
老板止不住点头,面上露出了掩不住的笑意,“小兄弟,你这是如何得的?”
“祖上有幸结识江师傅,听说因我祖父曾帮过他一把,所以江师傅便送了祖父这个。”申姜淡声道。
老板听后不禁慨叹,“这江曲庭可是位大人物啊,传说他制剑的手艺天下一绝,就算毫无练武功底之人,拿了他打的剑,也能成绝世的高手。他年少时名声便已响彻中原,不过早早因灾过世。他的剑在现世早已成了无价之宝。”
“江曲庭不止会打剑,还会制作乐器,样样都精美难比。其陶埙最为出名。今日一看,果然名不虚传。”老板端着陶埙,仔细赏着上面随岁月转移而稍显斑驳的纹路。
而后,老板伸出数指,开出一价,让站于一旁的壮汉不由惊掉了下巴。申姜看了眼壮汉,对老板说:“这陶埙是我要用来与这位仁兄交换的,等我与他换过。您便可问他是否愿意当。”
事后,老板千叮万嘱若是壮汉要来当此物一定要来这里,给的价钱定为合理。
再来到那拐角处,只听两壮汉耳语了几句,将男女交与了申姜。顾自拿了陶埙走了。
待他二人离去,申姜将绑在男女身上的绳子解了开,道了句:“快走吧,不然又会被抓住,我身上可再无宝物了。”
男女相视而望,这才发现申姜是想救他们而非看上女子。男人听到此言,忽双膝跪地,“公子大恩大德,在下一定铭记在心。”
“不必言谢。看你二人就算危及性命也要离开与对方在一起,在下佩服十分。若是未来可期,还望你早早为姑娘除籍。”申姜对男人说。
男子听到这话,忽地朝女子看去,紧扣住了她的手,“总要一日,我一定会。让她不必躲藏,光明正大站出来。到时一定回来谢谢公子。”
二人将感恩话说了半天,这才匆匆离去,申姜看两人离开背影,心里忽现出一抹勾人射魄身影,一席暖人心扉温词,一段空灵幽怨曲子。
申姜嘴中呢喃着话,这话轻的连他自己都听不清。一片桃花花瓣顺着微风飘到了他的肩膀。不知还是不是他刚刚散去的那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