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濯回到住的地方,洗完澡,刚想睡觉,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是周晓诗打来的。
姚濯心想:“看来是忍不了,果然符合她的个性。”
他接起电话:“喂,晓诗。”
周晓诗说:“阿濯,今天饭桌上我有很多话没有说呀。”
姚濯说:“是么,那为什么不说呢?”
周晓诗说:“明知故问,谁叫你带一个多余的人来呢?”
姚濯说:“多余?欧阳可是我们办公室的活力担当呀,我带他来为了活跃气氛的。”
周晓诗说:“活跃气氛?我还以为他是来搞笑的,还坏了一桌子酒菜。话说,不带你这么欺负同事的。”
姚濯说:“诶诶,你可别赖我,是你那游戏太坑人了。”
周晓诗说:“你是不是想拒绝我,所以才搞这么一出戏?”
姚濯说:“拒绝什么呀?”
周晓诗说:“拒绝我的真心。”
姚濯说:“何谈拒绝呢,我都不知道什么是你的真心。”
周晓诗说:“看来你还是对过去的事情心存芥蒂,要怎么样你才肯原谅我呢?”
姚濯说:“我已经原谅你了,放心吧,我是一个很包容的人。”
周晓诗说:“我不信,除非今晚我们再见个面。”
姚濯说:“太晚了,我都上床了。”
周晓诗心想:“说明你不是真心的。”她不想点破,点破就覆水难收。她不是不明白姚濯为什么带欧阳荣来饭局,无非是想自己抽身,成为局外人。但周晓诗对欧阳荣没有兴趣,因为在她看来此人太市侩,而且有点草包。
她说:“要不我去你那?”
姚濯说:“什么,你不用这么性急吧?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好么?”
周晓诗说:“行,听你的,咱们明天见。”
姚濯说:“再见。”
挂了电话,姚濯心想:“哇,面对这样的女人,一般的男人都会缴械投降。我不得不佩服我自己,呃,还有肜子。肜子啊,肜子,任你费尽心机。我还是比你要强一点点,因为思涵始终是我的,哈哈!”
此刻,杨肜正在铁莲寺后山的大槐树下挖土,旁边放着一支手电,还有一个黑色的帆布袋子。
这土是一早被人动过的,所以挖起来还算轻松。挖到半米深的地方,看见一个大皮箱。他将皮箱拖出来,掂了掂,分量不轻。
皮箱上设有六位数的密码,杨肜稍微一想,就猜到文娟的生日。试了试,果然能打开,用手电往里一照,全是百元大钞。
杨肜将钱拿出来,装进黑色的帆布袋子里。然后又将箱子锁好,复又埋进土里,土上面盖些树叶。
他扛着四十多斤的帆布袋子下山去。
回到家,用点钞机把钱清点一遍,当真是两百万。
他自言自语的说:“没想到王武还是个实诚人,好吧,往后就不吓你了。”
把钱藏在衣柜里,洗了澡,上床睡觉。
进入梦乡,来到蜡像馆,不见没面目。他站在自己的镜子面前,想着黄真的心思,无非和自己一样,心里装着余思涵。然后把脑袋伸入镜子,只见还是灰色的世界。
他把脑袋缩回来,自言自语的说:“阿真的心思有这么难猜么?没道理呀,他是我表弟。莫非他没有做梦?”
如果黄真不爱做梦,那就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杨肜就算猜到他的心思那也是白搭。
想到这里,杨肜变出一把椅子来坐下。搓着手想事,一分神,手里搓出百元大钞来。
他看了,笑道:“嘿,想到什么就是什么,我也这么爱财么?”转头看向镜子,心想:“再看看他做梦没有?”
脑子里想着黄真的心思,又想着钱,把头伸进镜子里。
这回不是灰色的世界,满眼杂草,忽然一只毛茸茸的老鼠出现,唬了他一跳。
那只老鼠看见地里伸出一颗人头,也吓了一跳,“叽”的一声,逃跑了。
杨肜吁了一口气,把脑袋伸出草丛,只见这是一片原野。不远处有座塔,塔下面有个英雄正在和狼人搏斗。
那英雄身穿战袍,手持一柄斩马刀,忽的跃起,一招力劈华山。狼人被砍中,趔趄着倒下,尸体消失,化作一堆金币。
英雄捡起金币,哈哈大笑。
杨肜仔细看,那英雄的面目和黄真一毛一样。
他心想:“我嚓,难怪我猜不到你的心思,原来你做梦都在玩游戏。”
刚才要不是杨肜想起钱来,正合黄真玩游戏赚金币的心思,他还进不了黄真的梦。
这时,附近的土被拱起,地里钻出三只黑色大甲虫,个头比人还高。
黄英雄大喝一声:“呔,屎壳郎,快快纳命来!”
三只屎壳郎怪一齐朝英雄冲过去,又撞又踢。
黄英雄则挥刀猛砍,砍一刀,还要呼喊一声:“嘿!”。
杨肜心想:“原来它们是屎壳郎,不对呀,这么说草里面有屎?”
杨肜把头从镜子里缩回来,自言自语的说:“他这么爱玩游戏,缺点很明显呀,还是让他沉迷其中吧。”
次日,又是傍晚,姚濯吃过饭,来到一家桌球室,见内面只有周晓诗一个人在打球,连老板都不见。
他双手插在裤口袋里,笑着走过去,对周晓诗说:“晓诗,你的球技很有进步嘛。”
周晓诗说:“实不相瞒,我本来就会打桌球,那次是哄骗你的。”
姚濯说:“我不明白,事情都过去了,何必坦白呢?”
周晓诗说:“我觉得所有的事情都向你坦白比较好,省得你多心。最好我俩都像没穿衣服的人,一丝不挂,这样面对面,不需要戒备,很真实。”
姚濯说:“你可比喻好春宫呀,不敢想,想了会流鼻血。”
周晓诗说:“你想歪了,不过很男人。咱们来玩个游戏吧?”
姚濯说:“又玩游戏?”
周晓诗说:“放心,这个游戏很简单。”
姚濯挠了挠头,问道:“你这个游戏不会是谁输了球,谁就脱一件衣服吧?”
周晓诗嗤之以鼻,说道:“我说了你的想法很男人。”
姚濯说:“难道不是么?”
周晓诗说:“当然不是,谁输了就回答对方一个问题,而且要坦白,不能参杂一丝谎言。行不行?”
姚濯说:“行,很干脆,我喜欢这样。”心想:“哼,我有信心赢你,叫你坦白得一丝不挂。”
周晓诗说:“那咱们开始吧。”从口袋里摸出一枚硬币,说道:“你选什么?”
姚濯说:“我选花。”
周晓诗将硬币弹在桌球台上,硬币停住,却是字。
她说:“不好意思,我的先手。”
姚濯说:“没关系,让你一手也无妨。”
周晓诗说:“你真爱占便宜,什么叫让?是我运气好。”
两人你来我往,在桌面上显身手,这真没有假,全凭实力。
第一局,姚濯果然赢了。
他对周晓诗说:“晓诗,咱们说话算数吧?”
周晓诗说:“当然,你对我还是猜忌?”
姚濯说:“对不起,我还是直接问问题吧。”
周晓诗说:“行,你问。”
姚濯说:“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想拆开我和思涵的?”
周晓诗皱眉说:“奇怪,你和思涵是自己分开的,跟我有什么关系?这个问题不成立。”
姚濯说:“那我换个问题吧?”
周晓诗说:“不行,这有违游戏规则。”
姚濯说:“那我岂不是白费了功夫?”
周晓诗说:“谁叫你问莫名其妙的问题呢?咱们再比过。”
姚濯说:“好吧。”
两人又来一局,结果还是姚濯胜。
姚濯问道:“晓诗,我的问题是我之所以犯冲,是不是你造成的?”
周晓诗说:“讲实话我到现在都没弄明白什么是犯冲,在我看来那不过是封建迷信,你自己吓唬自己而已。再者,你犯冲的时候是跟思涵在一起的,如果真有人跟你犯冲,那个人也应该是思涵,而不是我,所以这个问题同样不成立。”
姚濯说:“那你让罗槐给我催眠可不是假的吧?”
周晓诗说:“这是另外一个问题,你赢了我再说。”
姚濯说:“这不是另外一个问题,我以为我之所以犯冲是因为罗槐催眠了我。”
周晓诗挑眉说:“你这是异想天开呀。罗槐的催眠是一种心理学,一种引导术,请问犯冲是什么学问?他怎么有能力使你犯冲呢?反之,如果他真的有这种能力,那也就可以给你驱邪了。”
姚濯说:“他故意不给我驱邪呢?”
周晓诗说:“他跟你无冤无仇,何必得罪你?”
姚濯说:“他真的与我犯冲无关?”
周晓诗说:“我不得不说你的脑洞太大了,你们什么认识的,你犯冲又是什么时候?时间上合不起来嘛。”
姚濯说:“你还认识别的大巫师吧?”
周晓诗说:“我明白了,你问这些问题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把你和思涵分手的原因归罪于我,对吧?”
姚濯说:“我只想知道答案。”
周晓诗说:“你想知道什么答案?我告诉你好了,是我拆开你和思涵的,你犯冲也是我造成的。没关系呀,我来背锅好了吧?那又怎么样呢?你和思涵已经分手了,怨天尤人也没有用。”
姚濯摸了摸脑袋,分析一下,周晓诗虽然也耍心机,但总的而言性格直率,因为家庭优渥,所以不屑于逃避责任。心想:“她应该没有说谎,此事与她无关。”
他说:“晓诗,我相信你,我和思涵之间的事情确实与你无关。”
周晓诗摸了摸胸口说:“哎呀,还好你的理智战胜了猜疑,否则我都成窦娥了。”
姚濯笑道:“好了,我没有别的问题了,咱们走吧。”
周晓诗说:“走?哼,我还没问你问题呢,咱们再比过。”
姚濯说:“比什么呀?你又打不过我。”
周晓诗说:“不行,咱们再打两局,如果还赢不过你,那就算了。”
姚濯说:“行,我就再陪你玩玩。”
两人接着比试,姚濯因为放松心情,所以打球时候也就没那么用心,第三局居然输了周晓诗一球。
周晓诗对姚濯说:“轮到我问你了。”
姚濯摊开手说:“问吧,随便问。”
周晓诗说:“我和你有可能在一起么?”
姚濯说:“你知道的,感情这东西很难说,但大概率而言,我想我们不会在一起。”
周晓诗说:“也就是说我们还有相当的概率会在一起啰。”
姚濯心想:“怪了,她想问题的角度怎么相反呢?”说道:“你是怎么想的呀,我表达得还不够清楚么?”
周晓诗说:“你表达得很清楚呀,从市场的角度而言,你是卖方,我是买方。我现在还没有竞争者,你想待价而沽,但有点浪费时间,未必能找到比我更好的。我看咱们就凑合着过算了,你说呢?”笑着朝姚濯抛了抛媚眼。
姚濯心想:“哦,原来她是这么考虑的,果然带着商人的基因呀。可惜现实很残酷,我和思涵有内幕交易。”说道:“这市场上又不是我一个卖家,你还可以考虑考虑别人嘛。”
周晓诗说:“考虑谁?”
姚濯说:“我想你本钱足,出得起价码,自然会有人上门推销的。”
周晓诗说:“哦,是么?”
姚濯说:“还有一局,打不打?”
周晓诗说:“打,我还有问题要问你呢?”
姚濯:“别怪我欺负你,这一局我不会让你赢的。”
周晓诗说:“你有点风度好不好,怎么能欺负一个弱女子呢?”
姚濯说:“你是弱女子?你拔一根腿毛都比我的腰粗。”
周晓诗说:“你什么时候看过我腿了,莫不是偷窥的?”在桌上打出一杆,球进了。
姚濯说:“诶,你可别乱说。我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不屑于偷窥。你的大腿我在游泳池边上就看过了,光洁溜溜的,腿毛是不是提前刮了?你要是不刮腿毛,我估计游不动。”
周晓诗这一杆打偏了,怪姚濯在一旁碎碎念,让她分心。
她啐了一口说:“去你的,都是你害我这球没进!”
姚濯说:“诶,是你技术差好吧。”“啪”,他打进一个球。
周晓诗也想让他分心,问道:“你觉得我和思涵谁的腿比较好看?”
姚濯说:“思涵。”
周晓诗说:“哼,那你觉得我和思涵谁的胸比较大?”
姚濯说:“我不敢说。”
周晓诗说:“有什么不敢说的,这里又没有别人?”
姚濯说:“貌似你的胸比较大,不过……”
周晓诗说:“不过什么?”
姚濯说:“谁知道你在胸罩里面塞了什么?”
周晓诗张大眼睛说:“我,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我胸罩里面什么都没塞,纯天然的好吧!”挺了挺胸脯。
姚濯说:“那谁知道?除非让我摸过。”
周晓诗说:“你是个色狼。”
姚濯说:“知道我是个色狼,你还不跑,打个球啊?”
周晓诗说:“哼!”却无法反驳,就是愿意跟他在一起。
眼看姚濯又进了一球,周晓诗说:“阿濯,要不你去我家游泳吧。”
姚濯好奇的说:“你家还能游泳?”
周晓诗说:“我家有个泡澡的大木桶,你可以和我一起在里面游泳呀。这叫什么呢,鸳鸯泳?”
姚濯想想都喷鼻血,下一球居然失了准头,没打进。
周晓诗赶紧说:“轮到我了!”
姚濯说:“不带你这样的。”
“啪”,周晓诗怼进一球,说道:“怎么了?”
姚濯说:“干脆你我都闭嘴,这样比较公平。”
周晓诗说:“好啊。”
于是两人都不说话,只顾打球。这一局,姚濯终是以技术取胜。
虽然输了,但周晓诗脸上并不在意,心想:“要问他问题多的是机会。”
她说:“阿濯,咱们走吧。”
姚濯说:“好。”
两人往外走。
周晓诗说:“现在时间还早,怎么样,我刚才说的,要不要去我家游泳呀?”
要换作别人根本把持不住,姚濯赶紧使出相思大挪移,心里念起咒语:“思涵思涵思涵……”身心合一,顿时变得有如铁汉子,一本正经说:“我是不会和你一起游泳的,我怕膝盖痛。”
周晓诗说:“怎么会膝盖痛呢?”
姚濯说:“哎,你是不会明白的。”
周晓诗当然不明白,若是被余思涵知道了,还不罚姚濯跪搓衣板?
周晓诗退一步,说道:“那咱们去跳舞吧?”
姚濯心想:“跳舞很健康,这倒没所谓。”说道:“行呀,不过你这身合适么?”
周晓诗说:“有什么不合适的?只要跳得好,并不需要漂亮的衣服。”
两人出了桌球厅,又去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