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传承之门
往前走,便是人群聚集之地,她再次看到了那个人,站在人群中央,一袭白衣,面若清霜,如青松茕茕凛冽、一身傲骨。她想起了一生之衣永葬之地那座无名的碑。她虽没见过她,但那种孤寂的气息,便是再穿梭五百年,她还是会记得。
中央还有一人,面貌与虞渊极为相似,只是满头已然白发,身上穿着祭祀之衣,神色温柔中带有决绝之意,便是她梦境中那位老妪。
那二人对立,站在那儿,而他们身前便是一道灵气所幻化出来的门洞,只是这门洞的形态似乎刚凝聚而成,一会便薄如蝉翼,极为不稳定。
这一刻,她二人的神色更为决绝。底下有人已在纷纷议论,这传承之地已晚了些许时日了,每每有动静之时,也只能到目前这个状态,等下估计又要消失了。
正在话语间,那门的形态似乎越来越淡,只听有人叹了口气,这次又是白跑一趟!
只见现场有的人已经摇摇头离开了,而有的人还不甘心,准备再等等。榣若身边的人群已少了一半,那位老妪抬着头,看向天空,而天空似乎也以滚滚雷声回应着老妪,一时间,暴雨倾盆。
一场集会,被这忽如其来的雨,浇灭了热闹,剩下的只有纷纷急促收摊回家的嘈杂声音。
那白衣女子依旧一动不动站在那,那一身衣裙随着雨水落下打透了衣襟、袖袂、裙裾,显得她的身影更为孤寂。
榣若已到了一处雨棚躲雨,但身上的衣服显然也已湿透,不过好在是夏夜,也不算难耐。她一直瞧着那白衣女子,从方才到现在,似乎已经过去了许久,但她看到那女子的背影依旧心中有一股骇然。这种感觉,不是因为她和那人的血脉联系,而是一种从心底生出的记忆印象,那第一次见到无名墓地的惊惧和不解。
整个家族,没有那女子生平的只言片语。所有人对其的印象,都仅仅只有脾气很不好,而已。
老妪在雨中也处了良久,最后也不知道说了什么,那女子点点头,似是达成了某种约定,才定下心转身离去。
老妪经过榣若身边时,眼神中有种莫名的情愫一闪而过,而后径直离开。
而她还看向广场中那片空地,好像刚刚有多热闹,现在便是有多空寂,二者明显的反差,让此地的景色更为冷寂。
她走到空地中央,想要查看那道传承之门的痕迹,但当她接近时,那道若隐若现的门似乎又展现了出来。那道门里,好像有个声音,如梦境里的老妪,一直在呼唤她。榣若。榣若。
她猛然惊觉,如果这是500年前,那时她还未出生,这个名字又是从何而来?
她眼生惧意,不由得离那门越来越远,那门似乎也有着某种感应,距离她越远那影子便更淡一些,直到她又回到了那棚下,那门似乎又隐入了另一个世界,如同未存在般。
让她更为疑惑的是,如果500年前没有打开传承之地的原因是战乱,那眼前见到的盛世场景明显和战乱无一点联系。但如果不是因为战乱,那又是因为什么没有开启?
她对那道门产生了更深的疑虑,如果500年前就有榣若,那她是谁?她是500年后的榣若,还是500年前的榣若?这种时空交错产生的错觉,让她的眉心更为紧促。
一时间,她竟有种自己错生了时代的感觉。不过很快,随着她的冷静,这种异感很快消散。不过这个答案,也许就在那道门里呢?她不禁再次往那广场中心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