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慈一只手搂住了天颜折的腰,一只手给天颜折轻轻按摩着。
“哥哥……还疼吗?”
天颜折无奈,这木板床确实是太硬了,不然也不至于让阿慈为他揉腰。
天颜折看了看已经一片狼藉的木床,用他已经嘶哑的声音轻轻说道:“阿慈,这里太乱了,也……没有热水,阿慈扶我回去好不好……?”
阿慈明白天颜折的意思,乖乖的点了点头,给天颜折穿好了外衣,随后便把天颜折一把抱了起来。
这个姿势让天颜折有些脸红,他急切说道:“阿慈……哥哥可以走……这样,哥哥不舒服……”
确实是不舒服,明明他是哥哥才对……
“哥哥,阿慈背你吧!”
阿慈明亮的声音让天颜折心中的羞愧渐渐淡去了几分。
天颜折点了点头,背着似乎还像点话。
阿慈就这样背着天颜折走了一路,这倒是让天颜折颇为惊讶,阿慈的体力竟这般深不可测,确实是深不可测,天颜折似是想到了什么,没由来的一阵脸红。
“哥哥,你看天上的星星……”
天颜折抬头看了看,很多繁星一闪一闪的,倒是像极了阿慈的眼睛。
“阿慈觉得,哪一颗星星最亮?”
“那一颗!”
阿慈看向了一个方向,天颜折看过去时也不禁笑了笑,“哪里是最亮的,分明是最暗的。”
“可是阿慈就是觉得它是最亮的呀,”阿慈顿了顿,“阿慈也觉得哥哥是最好看的。”
即便它在天空中是最不起眼的那一颗,但是只要是阿慈喜欢的,就是最好的。
即便其他星星再怎么璀璨夺目,他也只能看到他心喜的那个……
这就是阿慈的喜欢吗?
天颜折的心真的是要沦陷了,阿慈,你怎么能这么可爱……
到了客栈时已是深夜,阿慈给天颜折专门打了热水,随后便给天颜折洗着身子。
“哥哥……阿慈帮你清理出来……”
天颜折毕竟是一个男人,看到自己身上这些红的青的痕迹,难免会有些不适,偏偏阿慈还坚决要帮他清洗,天颜折心中只得无奈的叹息。
天颜折俊脸一直红着,他没想到自己还有这一天,心下不禁感慨着,千万不能让凰如画那丫头知道了……
……
凰泽的心情其实是不平静的。
他没有想到黑血咒这种东西,居然真的有人会用。如果他猜想的不错,当年“无瞳”大师也是知道欲雪图的底细的。
无瞳大师之所以那么怕欲雪图被其他人窥视,应该就是害怕暴露欲雪图的真实面目。
可笑至极的是,竟然还有人认为欲雪图是欲雪腾的藏宝图,殊不知自己是为了一件多么恶毒的东西丧了命。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父皇又知道多少真相呢?
无瞳又为何会护着一幅如此恶毒的咒法图?这个他记忆中永远为天下苍生着想的无瞳大师是否有什么苦衷?
黑血咒莫非困住的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可是为何没有古典记载。
这一切,太过互相矛盾,就连凰泽一时也看不透这里的深浅。
不过凰泽可以确定的是,能让无瞳大师愿意用一生隐瞒的事情,一定是超出了常理的存在。
欲雪图之事虽然得到了突破,却也让事情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而这所有一切的答案似乎都指向了一个地方——欲雪腾。
不知天颜折此刻,有没有什么突破性的发现。
“殿下,到了。”
青脸看着不远处的棠府,低声唤着凰泽。
待两人过去时,恰逢管家收拾着东西走了出来,青脸立即上前拦住。
“棠刑官呢?”
管家停下来将二人打量了片刻,管家活那么大岁数了也算是阅人无数,这二人一看就不是简单人,心中便知道不是自己能随意敷衍的了的,也不拖拉,叹了口气,识趣的直接全盘托出。
“老爷说是外出办事去了,可是东西收拾的那么干净,老奴也是那么大的人了,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老爷不会再回来了,这不,我也收拾收拾告老还乡咯!”
“棠刑官走了?”青脸脸色微变,“他去哪了?”
“这老奴真不知道,主子去哪了哪有告诉下人的道理。”管家摇了摇头,再次叹了口气,“老爷身体不好,也不知道路上要不要紧。”
凰泽闻言温声插了句话,“棠刑官身体不好?不瞒管家,我二人也算是棠刑官的同僚,怎从未见过棠刑官有何不妥呢?”
管家说到此处眉头眼睛都皱在了一起,“唉,都是些怪病,老爷啊打小就有,好在有个道人给了药方,只要按着药方来啊,老爷便和常人是一样的,就是这罪啊,没少遭。”
“怪病?管家可否细讲一番?”
“这可真是吓人啊,老奴也就见过那么一次。当时老爷还小,全身都在流水啊,身体里没有水了就开始流血,当时可把老爷夫人都吓坏了,最后是把少爷放在水桶里才不至于失血而亡啊,可这也不是长久之法,直到来了一个道人,给了一个药方,少爷才算是正常了起来。”
“药方具体是什么老奴也没见过,听老夫人讲,似乎就是每个月食一只狐心。”
“我们也不好多问,主子们也不愿多讲,这种玄乎的事,我们自是少知道的好,省的好奇乱嚼舌根,到时候少不了挨一顿呵斥。”
食心……
而牢狱的那些人少的刚好也是心……
棠刑官要食的当真是狐心吗?
凰泽没有过多停留,他和青脸迅速进了牢狱,并且找来了牢狱的狱头,青脸直接出示了金牌,示意狱头听命从事。
凰泽给了青脸一个眼神,青脸会意点了点头,随即便开始询问起这个狱头。
狱头一看到金牌,吓得腿都软了八分,哪里还敢懈怠,立马低头乖乖的站着。
“你是这里的狱头?”
“是是是。”那狱头连忙点头。
“挖心事件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青脸故意用他专有的机械音问着,如般也可以让狱头不至于太过紧张而说错了话。
“就,就七年前吧!”狱头想了想道:“当时我还是个狱,狱卒,棠刑官刚好新官上任三把火,把不识趣的上任狱头给罢,罢免了,这才轮到我做这个狱头……”
“原本还好好的,突然有,有一天,就死了一个被挖,挖了心的犯人,从那天开始,牢里便传有妖作怪的谣言,到了现在,大家都说这牢房建在妖怪窝子上了。”
那狱头讲完之后,便出了一头虚汗。奈何青脸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棠刑官经常进出牢房吗?”
“啊?棠刑官?棠刑官从来不进来。”那狱头咽了口唾沫,摆了摆手道:“棠刑官嫌这里晦,晦气,最多就在外面站一会。”
“不,不过奇怪的是,棠刑官对大牢的内部结构非常熟悉,就有一次,一个犯人藏了起来,我寻了半天也没寻到,汇报棠刑官的时候,棠刑官就让去牢房旁边的木堆里看一看,结果,人儿就真找到了。”
凰泽忍不住低笑了两声,这个狱头,还真是个话痨。
青脸不解的看了凰泽一眼,凰泽冲他摇了摇头,示意青脸继续询问。
“这些死人的案卷还有没有?”
也说不清是不是运气,这要是换个人,指不定就点点头,摇摇头的,一句话也不讲,偏偏这狱头生怕说的不够多。
“有,有的!”那狱头指了指牢狱的二层,“所有案卷都在上面,防,防潮。”
青脸看向了凰泽,提议道:“殿下觉得,牢犯会不会知道点什么?”
“无非是看到了妖怪影子。”
那狱头一听,眼珠子一转,猛的一拍桌子,继而又意识到了什么,悻悻的收回了手,随即说到:“可不就是吗!那牢犯整天神秘兮兮的叨唠着什么鬼啊魂啊的,什么爪子啊血啊吃人啊,没一句靠谱的,倒是把咱们吓得不轻!”
那狱头一顿,眼底渐渐浮出了一丝惊错,他一拍脑袋,“哎呀”叫了一声,“对了对了!还有人说什么,说那妖怪浑身滴血!那确实也是,除了死者的血迹,那狱房里还有许多黑色的血迹!我们啊,都怀疑这是一个血妖!”
青脸闻言立即转头看向了凰泽,语气有些急切:“殿下,事已至此,属下请求立即逮捕棠刑官!”
这里的死者和棠刑官的怪病绝对脱不了干系!
凰泽沉默了片刻,随即点了点头,低声道:“青脸,你立即前去排查棠刑官的行踪,你我分头行事,案卷我还是要看看的。”
“是!”青脸动身前又对那狱头吩咐了一句:“这位狱头,还请替我二人隐藏身份。”
那狱头连忙恭敬的应了几声。
…
“老爷啊,怎么就突然就要去帜司国?”
“唉,夫人你也知道我这怪病,我也不敢多娶妻妾,就怕我这病被有心人知道了,这些年吧,我老是去风月楼,委屈夫人了。”
棠水先是说了一番心窝子话,继而继续叹道:“我啊,这些年没少作孽,这有头有脸的人没少结识,可真到了关键时刻,没一个靠的住的!如果我威胁到了他们,他们便会巴不得我死,这个时候,我也只能选择走为上策了啊!”
那夫人听的眼泪直流,还不忘安慰老爷的说着:“老爷啊,妾身没读过什么书,但听这说书先生没少说一句话,这好死不如赖活着,老爷做的是没错的。”
正说着,马车就突然一停,棠水和他夫人皆是一个晃荡,差点没有坐稳。
“发生什么了?”
棠水沉声问着马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