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取经,过了一难又一难
大姐还要留他们,哦不,留“唐长老”用晚膳,要不是她领着傻子跑得快,今晚就要出大事了。
临走前,金枝还是偷偷留下一百两银票,毕竟驴车大概是回不来了。
顺着大姐指的道,摇摇晃晃赶了半个时辰的路,终于在天彻底黑下来之前回到尚家,只是临门一脚却出事了。
驴车坏了!
夫妻双双从车上掉落,金枝手臂被划了一个大口子,血淋淋的十分骇人,而傻子因为摔在她身上,几乎是毫发无损。
前有外貌攻击,后又被人当做肉垫。
身心俱伤,要不要这么悲惨?
她被压在地上,两只有力的胳膊撑在她两侧,那双清澈的眸子已然变得狠戾,金枝预感不好,一把将他推开坐起身来。
“我们快回去吧。”
万一他在外面发疯,伤了人可麻烦了。
说着起身往尚家大门走,忽地手腕一紧,金枝哎哟一声痛呼,察觉热血流出,禁锢的力道便随之减少,尚如期沉了沉眸:“你受伤了?”
“无大碍,包扎一下就好。”
她神情冷冷的,似乎很不高兴,却又不得不压抑着,嘴角扯出一抹笑,不达心底罢了。
可谓是,笑得比哭还难看。
尚如期撸起她的袖子,腥红血色十分刺眼,幽沉的眸子骤变,将手上的帕子解下系了上去。
金枝惊呼:“这不行吧,交叉感染.......”
尚如期睨了她一眼,二话不说将她拉至巷中。
夜黑风高,他要作甚?
她劝说道:“夫君,你这是要去哪儿?天都黑了,父亲母亲肯定着急了,我们还是先回家吧。”
尚如期却道:“嗯,回家。”
“......”
金枝知道他有那方面的癖好,却没想到他还喜欢露天干那事。
话多的傻子突然变了,她还有些不习惯。
这会子换她撒娇示弱:“夫君,外面蚊虫多,我怕咬着夫君,我们还是回竹园去吧。”
尚如期仍是回:“嗯。”
捏着她的手依旧没有松开,比起在洞中时的冰凉,这会子温温的有了些暖意。
金枝反握住他的手背,继续劝说:“夫君若是喜欢,改日找个僻静地点,我好好伺候夫君就是,可此处真的不适合,一旦有人路过,岂不是......”
话音未落,前方突然停住步伐。
金枝险些撞上他的手臂,被她握着的手动了动,声音沉道:“到了。”
滴滴滴——
警报声在脑海响起。
金枝不动声色掏出匕首,非常时期非常方法。
那就怪不得她了......
头顶传来润朗舒缓的声音:“娘子,我们到家了。”
金枝抬眸,瞳孔猛地一缩,眼前是一道小门,隔着门她已经嗅到竹林散发的味道,还真是到家了。
不动声色将匕首藏了回去,顺便竖起大拇指:“夫君真是聪明!”
她都准备好接受婆婆的狂风骤雨,没想到居然有道后门,这回可省去不少麻烦事。
进入后门就是竹林,继续往前走数十步便就是后院,前屋灯火通明,隐约能听见有人讲话的声音,金枝心中暗渍,又是孟氏!
还以为逃过大门一劫,没想到在这儿等着呢。
自后院穿过长廊,金枝走在后面,趁尚如期不注意时解下手帕扔在地上,任由鲜血横流。
尚如期回头,却见她弯唇一笑:“夫君带路就是,我跟在夫君身后。”
她将手藏在身后,尚如期看不出端倪,便也就转过头去了,不似白天那般黏着她,此时他挺直了身子,修长如竹一般,体态真真是端正极了。
可内心却藏着一个恶魔!
踏进前屋,仆人们见了少爷,害怕地垂下了头,孟氏急吼吼走了过来:“我的儿啊,你这是去哪儿了?”
王妈妈眼睛倒是好使,一眼就看见走在最后的金枝。
“哟,这不是少夫人嘛。”
金枝皮笑肉不笑:“王妈妈年纪大是大,眼力真是好!”
王妈妈冷哼:“天色这么晚,少夫人这是将少爷带到何处去了?”
这边问罢,那边孟氏察觉自家儿子衣裳又脏又烂,手上还有擦伤,顿时看向金枝,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如果不是她,尚家少爷早就死在洞里了。
后来她仔细想了想,石门一定有机关,只是她没找到罢了,因此,竹园有甬道这事不能说出去,对她以后行事大有帮助。
金枝半蹲行礼:“母亲,夫君只是一点擦伤罢了,不碍事的。”
果然,孟氏被她这么一点,瞬间炸了。
“放肆!”
孟氏气汹汹走向她:“你真是好生歹毒,白日你怎么对我儿,如今又叫他受伤而归,竟说只是一点擦伤而已不碍事!真想知道你婶婶是如何教你做媳妇的?”
金枝觉得火还不够旺,继续添油加醋:“回母亲,真的只是一点擦伤而已,儿媳并非成心的。”
“还真是你做的!”
孟氏的怒火如烟花一般绽放:“你个贱人,竟敢伤害我儿,来人呐,将她押着跪下!”
仆人们一拥而上,金枝压根没有抵抗就被反剪双手,王妈妈啐了一口:“出生低贱就罢了,心思还如此歹毒,今日饶不得你。”
金枝心中嗤笑,何为歹毒?
放纵,包庇,溺爱,叫竹园溅满那些女子的鲜血,留下她们的怨和恨。
总有一天,她会让有罪之人都受到应有的惩罚,一个都逃不掉!
只是这会儿,她依旧一副可怜模样:“母亲饶命啊......”
孟氏上来就给她一巴掌:“饶你?休想!”
力道虽然没那么大,金枝还是顺势歪倒在地,与仆人这番揪扯,顺利实施下一步。
一切的一切,都要她们亲自看出来才行。
果然,王妈妈抓了一手血,惊叫着后退:“夫人,血,好多血。”
其他仆人纷纷松了手,无一不想到那些新娘子被抬出去时的模样,也就是这般,衣衫不整,浑身血淋淋的骇人状。
血流到地上,孟氏才知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期儿,你们方才去了何处?”
尚如期凝着那滩血,讳莫如深道:“后院。”
孟氏怔住:“你从不喜去后院......为何众人在前屋没有听见一点声响?”
尚如期没有回话,反倒在屋中翻找着什么,孟氏见状,扭头转向金枝:“是不是你?如果不是你,这么黑的天,期儿怎会跑去后院?”
这位搭档真是不靠谱,还是得靠自己。
金枝再度发挥精湛演技,趴在地上哭哭啼啼:“母亲,儿媳冤枉,儿媳白日正与夫君捉迷藏,便躲到后院去了,谁知夫君他,他......”
孟氏脸一横,不耐烦道:“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