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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反馈,金枝才满意地继续往下演:“夫君一时兴起将我绑住,又在我嘴里塞了帕子,我受了伤疼痛难忍,我也想呼救,可是母亲,儿媳不能啊,儿媳嘴里塞着帕子的呢。”
又如午时那般,孟氏面色又难看,又难堪:“胡说八道!我儿岂是如此随便之人?”
金枝抹了把泪,细细哭泣:“儿媳怎敢在母亲面前撒谎,又怎会污蔑夫君呢?母亲若是不信,自叫人去后院看好了。”
孟氏瞪了她一眼,随即吩咐人去后院。
不至半盏茶的功夫,仆人拿着带血的帕子回来复命,孟氏一瞧见脸色大变。
“期儿,这是怎么回事?”
尚如期头也未回,淡然回道:“正如母亲所见。”
如此说来,金家女子身上这伤果真是自己儿子弄出来的,血淋淋的可真吓人,死是死不成,怕是要遭一些罪了。
孟氏舒了舒气,唤道:“来人,去拿纱布来!”
“是,夫人。”
仆人领命出去了,尚如期突然出声道:“母亲也请回吧。”
“期儿......”
“孩儿这里什么不都不缺。”
说着便叫孟氏瞧他放在桌上的东西,剪刀,纱布,止血药。
就在所有人沉迷金枝表演的当头,他默默地将这些东西找了出来。
“那好,母亲为你包扎。”
“不必了,孩儿自有打算,母亲还是早些回去歇息罢。”
“那留下王妈妈候在门外,你若是有事唤她便是。”
王妈妈应声称是,尚如期仍旧拒绝:“多谢母亲好意,还请母亲早些回去歇息,王妈妈,你也一道走吧。”
“是,少爷。”王妈妈最怕见着入夜后的少爷,阴测测的,直叫人心里发慌。
孟氏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拗不过,便领着王妈妈出了竹园,临走前不忘叮嘱金枝:“好好伺候你夫君,再有下次,有你好果子吃。”
金枝没理,她趴在血泊里,模样甚是吓人,孟氏哪里还能受得了这般冲击,头也不回就走了。
人就是这般,不怕活人不怕死人,就怕不死不活之人的那口气。
人还未走远,便见一道身影走到门口合上了门,房中彻底安静下来,他身旁的烛台摇曳着,将那张俊美阴沉的面容衬得更加晦暗不明。
金枝坐起身时头有些发晕,想来是失血过多所致。
孟氏再不走,怕是她真的要不行了。
——
烛光下,尚如期的唇微微勾起。
虽是笑着,手上力道却不见温柔多少,金枝倒吸一口冷气,疼得心尖跟着颤。
她从小没受过什么伤,为数不多的几次都不怎么严重,犹记得最重的一次还是初一那会儿,和同桌玩闹时不小心将中性笔戳进肉里,疼得她不知所措,许久许久才缓过来。
前世那些小磕小碰,比起手臂上撕裂的大口子,可谓是小巫见大巫。
“要不,我还是自己来吧。”
尚如期没听清似的:“嗯?”
随即恶作剧般地加重力道,金枝咬了咬牙,是真的疼。
“我说,我自己来,嘶......算了,还是劳烦夫君了。”
尚如期挑了挑眉,很是满意她这般回答。
昨夜都是她在主动方,落了下乘才发现这人是这般不讲道理,那股倔强劲和白天没差。
不过不慌,在这受的罪,她定会在别的地方找补回来。
那些“工具”平时不显于人,只有合上了门才会出现,这个设计可以说是隐私性极强。
所以这会儿金枝可以看见那些熟稔于手的“工具”,她正思量今晚选择哪个时,却听尚如期问道:“为何不逃?”
金枝惊诧:“你记得?”
尚如期只笑,不说话,那双眸子瞧着瞧着越发觉得狡黠。
原来他一直知道自己白天的傻子行为,金枝努力憋住气不让自己笑出来。
幸亏他晚上话少,否则就将竹园有甬道的事告诉孟氏了。
金枝冲他笑了笑:“多谢夫君方才没有拆穿,奴家稍后一定好好伺候您。”
尚如期拿起剪刀的手一顿,随即恢复如常。
“母亲打你,我没有阻拦,你不怨?”
金枝回想起刚才,演得太过投入,压根没有想到尚如期这里来。
不提她还想不起,一提如同打开的水龙头,的确是有些不舒坦的。
不过一想到她在孟氏面前撒了谎,将手受伤之事污蔑成尚如期所做,这样一来,好像她更过分些。
“当然不怨,今晚之事,我该向夫君道歉才是,叫夫君平白无故替我背了黑锅。”
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尚如期着实有些惊讶,便失笑。
“倒也没说错,娘子的确是因我而伤,只是,我何时曾用帕子捂住娘子的嘴?倒是娘子昨晚......”
昨晚,金枝怕露馅,随手拿了一块帕子堵住他的嘴。
而她寻帕子时没注意将自己绊了一跤,因此才发出一声尖叫,倒是误打误撞叫外面误以为她有多惨。
金枝一时想不起该说什么,脱口而出:“夫君昨晚不快乐吗?”
渍渍,什么虎狼之词!
尚如期嗯了一声,倒是叫她不好意思起来,除此之外,还有一些隐隐的骄傲自豪。
趁热打铁,干脆虎到底,金枝一把抓住他的手:“夫君方才问我为何不逃,那夫君可是希望我逃走?”
尚如期笑着反问:“娘子又是如何想的?”
遇上高手了!
金枝开始爆发煽情式演技:“我觉得夫君定是舍不得我的,正如我舍不得离开夫君那般,我没爹没娘,婶婶待我也不好,我若是逃了,定是活不下去的,这世上,也只有夫君会为我包扎伤口。”
巴掌大的小脸写满“真诚”二字,眼里亮晶晶的挂着珍珠泪。
尚如期摩挲着止疼药,嘴角似笑非笑,不再清澈的眸子沉了又沉。
趁着换衣裳的当头,金枝余光瞥了一眼,突然发现他的背影是那么的单薄,明明什么都拥有了,却仿佛什么都没有似的那般孤独。
这种想法冒出心头时,金枝深觉不可思议。
此刻她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便毫不犹豫地去做了。
她走到烛台下,站在琳琅满目的“工具”旁,对着尚如期行了一礼,露出标准笑容:“尊敬的顾客,115号技师为您服务!”
——
西院。
王妈妈正伺候孟氏梳妆,孟氏凝着铜镜中已然不再年轻的自己,骤生许多感慨。
“岁月不饶人呐,一晃眼已经过去二十年,不知不觉期儿长大成人了,只是不知许儿他……可还好?”
王妈妈是她的陪嫁丫鬟,自然晓得夫人对二少爷的思念和愧疚。
“夫人莫要愁坏了身子,二少爷虽离府多年,可每年都会给夫人写信,逢年过节还会送些稀罕玩意儿哄夫人高兴,夫人该欣慰才是。”
“就是因为他太过懂事,我这个做娘的才心中有愧……”
“夫人!”王妈妈嗔怪:“夫人为这个家操心太多,二少爷心里是明白的,也从未觉得夫人偏心,夫人可是忘了,二少爷来信中可是频频提起咱竹园里那位少爷,若非他是个脑子不清醒的,夫人何至于如此费心?”
“我知许儿是个心善孩儿……期儿自幼没了亲娘,说到底,还是我对不住他。”
“夫人莫要再责怪自己,少爷的病怕是打娘胎里就带来的,这些年也用过不少方子,这病情是一点也不见好转,反倒是愈发严重。”
想起尚轩竹园那位祖宗阴恻恻的眸子,王妈妈不禁打了个寒颤。
孟氏拧起眉:“虽说如此,每日用药切不可马虎。”
“奴婢明白。”
梳洗完毕,王妈妈伺候孟氏上床歇息,不知怎的,孟氏一闭眼便看见倒在血泊中的年轻女子,能说会道皮肉紧实,怎么瞧怎么厌恶。
“那金家女子伤得不轻,身上还带着昨夜的旧伤,今夜期儿下手再重些,恐怕是生死难料。”
王妈妈退至烛火旁,说道:“奴婢瞧着她脸色苍白得很,流那么多血,哪里还禁得住折磨。”
孟氏冷哼:“命硬,嘴犟,我倒要看看,她能撑到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