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艾莎来得很频繁，每次来都换一身新的游泳衣，我羡慕她的身材和脸蛋，不知谁还敢那样穿。而她也知道自己很美，不像其他女孩子，喜欢藏着掖着，她对展示自己的美，从不吝啬。我不晓得她从哪里买来的那些泳装，在我们小县城，是很难见到这些款式的。

　　我们每天都去河谷里玩水，这让我心里好受了一点，我在试图摆脱林汐对我的影响，有艾莎在，似乎能忘却他一点。艾莎的装备齐全，她会带两个竹篮子，一个篮子里备满食物，尽管那是她让杜妈准备的。另一个篮子里则装有毛巾、毯子、床单，我们不玩水的时候，就铺了床单在树林边上野餐。

　　艾莎的装扮，引来一群附近的小牧民围观。那些男娃子，差不多十来岁，暑假都在帮家里放羊放牛，这片河谷水草丰茂，牛和羊都愿意来。自从艾莎来游泳，他们来得更频繁了。当我们在河水里嬉戏打闹的时候，那些男娃子就躲在小树林边上看。艾莎浑不在意，任由他们看去。偶尔有几个胆大的，还跑来和我们一起玩水，都被艾莎用水泼走了。

　　可是有一个人却很难缠，就是秦飞，大家都称他尕娃子。尕娃子比我们小两岁，家中老幺，是县城里有名的小混混，一帮熊孩子的头儿。他仗着家里有钱，天天开着一辆二手宝马招摇过市，四处忽悠女孩子。尕娃子人长得不赖，身型比同龄人高大，但是头脑很简单，学习不好，总是逃学，四处挑事儿，家里人已经基本不管他了。有一年和人打架，瘸了腿，尕娃子不但没有收敛，干坏事更加肆无忌惮。

　　尕娃子喜欢艾莎，人尽皆知。他抱定了艾莎就是她女朋友，看到谁敢靠近她，就给谁一顿揍。可艾莎并不买账，她从不给尕娃子面子，觉得他太幼稚。“他比我还没脑子。”这是艾莎对尕娃子的评价。

　　一定是有人跟他说了艾莎穿着泳衣在河谷里玩水的事，这一天，我和艾莎玩得正嗨，尕娃子出现了。他赶走附近偷看的那几个男娃子，一瘸一拐地奔到河里，以为自己获得了千载难逢的机会。

　　“艾莎，你穿这身衣服真好看。”尕娃子说着，就去摸艾莎胸前那块布，“就是有点小，你看，都遮不住了。”

　　尕娃子的手还没碰到艾莎的胸，就被艾莎一巴掌打了回来，“这是比基尼，就这么小，让你看得见摸不着，气死你。”艾莎说完哈哈大笑。我可笑不出来，这会儿河谷里没人，尕娃子要是动什么歪脑筋，我可帮不上什么忙，艾莎可能会吃亏。

　　果然，尕娃子没有罢手的意思，他脸色一变，看了看艾莎，又看了看我，嘴角一翘，不无得意，“我说艾莎，漂亮女娃子我见得多了，就喜欢你这样带点野味儿的。别逞能，你就让我摸摸，又不会掉块肉，回头带你坐宝马，上戈壁滩兜风去。”

　　“我才不稀罕你那破宝马呢，多少女娃子坐过了。”艾莎一脸不屑，“真正的英雄都骑马，佩剑的那种。”

　　“不难，改天我骑马给你看看。”尕娃子说着就抱住了艾莎，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而我，正琢磨着，怎么想个办法帮艾莎脱身，给尕娃子一个下马威。

　　眼看尕娃子抱紧了艾莎就要亲上去，他浑身蛮力，身材又高，艾莎根本挣不脱，而我在旁边，就像个无用的陀螺，自转了几圈想不出个办法。“慢着，”我大声喊，脑子里急速旋转着，“尕娃子，想摸艾莎可以，我们先做个游戏。如果你能脱了裤子顶着这个篮筐在河里坚持数一百个数，艾莎就乖乖给你摸。”

　　尕娃子停下手里的动作，似是而非地看着我，好像在琢磨这事儿他亏不亏。艾莎忙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对，到时候我动都不动，你要怎么摸怎么摸。”

　　说实话，我并不知道这个提议能不能让尕娃子改变主意，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同意，而此时我想不出别的办法，只好死马当活马医。没曾想尕娃子听到艾莎亲口说出之后，竟然立刻就答应了——尕娃子壮归壮，却是个愣头青，“那你可要说到做到！”他说着已经开始脱裤子。

　　我连忙拿过篮筐，冲艾莎使一眼色，朝着栈道的方向暗暗指了指，艾莎会意。她忍住笑，将篮筐扣在尕娃子头上。此时尕娃子已经脱光了裤子，连裤衩都不剩。艾莎拿眼神指着尕娃子的那地方给我看，我差点没忍住笑——没想到五大三粗的尕娃子，那地方连根毛都没有。

　　“要大声数哦！”艾莎说着偷偷拿走尕娃子的裤子，等到尕娃子开始数数，我们已经开溜，一气儿沿着栈道跑回后院，关上大门，锁紧。我们俩爬上北面露台，远远看见一匹马在尕娃子附近下了水，尕娃子以为是艾莎，还没拿下篮筐就冲马去了，结果差点被马蹄到。我们俩哈哈大笑，看着尕娃子气急败坏地四处找裤子，一边大声叫骂。

　　“我以为他有多厉害呢，不过是个不长毛的臭屁小子。”艾莎笑得喘不过气。

　　“得在大门上再安把锁了，”我开玩笑，“我真怕尕娃子会找上我家来！”我看着尕娃子拿箩筐遮住自己走远，这才意识到我和艾莎现在所在的这个露台，已经好几天没有林汐的影子了——烟灰缸非常干净，像是桌面上的摆件——我心情顿时灰暗下来。

　　艾莎走后，冷清肆意包围着我，悲伤涌上心头，我无可遏制地想见到林汐，不管他能停留几天，只要现在见到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