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总是过的很快,温初阳和往常一样的时间出门,只是这次她没有走小门,到学校的时候差点迟到。
温初阳的同桌叫李乐世,是个可爱的小姑娘,经常拉着她讲八卦:“温初阳,你知道吗上周老师叫报名的校庆演出,苏扬居然报名了!”是他自己报的,还是詹星越替他报的呢?
温初阳心中一动,脸上却不动声色地问道:“什么节目呀?”
李乐世一脸兴奋地凑过来说道:“不知道,但是听说他和沈轻梦一起报名的。”沈轻梦班级第一,年级第二,长得十分漂亮,是班里许多男生心中的女神。
温初阳轻轻点了点头,心中却有些莫名的情绪在涌动。
上课铃声响起,打断了她们的谈话。温初阳收回思绪,专心地听起了课。
接下来的日子,温初阳的生活依然平静而充实。除了闲暇时会陪着姜书荷去篮球场,但很少能在球场上看见他。
连着五天他和沈轻梦都很少去教室,老师说他们去排练节目了。班级里这次就只有苏扬他们报名了节目,老师还是很支持的,温初阳也不知道他明明之前那么排斥,如今却又同意了,是因为沈轻梦吗?
临近校庆的前一天,詹星越突然神秘兮兮地找到温初阳:“温初阳,听说你会弹琵琶,是不是真的啊?”
“不会。”温初阳皱了皱眉,显然不想提起。
“不可能,姜书荷说你从小就学。”詹星越大声反驳道。他什么时候和姜书荷那么熟了。
温初阳有些无奈地看着詹星越:“很久没碰了,早就忘了。”
詹星越却不肯罢休:“那也比我们这些一点都不会的好啊!沈轻梦生病了,发烧现在还在医院,苏扬的节目缺一个乐器伴奏,我问了我们班其他人,没有人会,你能不能去救救场啊?”沈轻梦生病?
詹星越看出了她的犹豫,连忙说道:“温初阳,你就当帮个忙嘛!我好不容易说动苏扬参加,而且要是没人顶上,我们班多丢脸呀。”
温初阳叹了口气:“可是明天就表演了,我……”
还没说完,詹星越打断了她:“我相信你,姜书荷说你很厉害,一定没问题。”温初阳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可真的是亲姐妹呀!
看着詹星越一脸哀求的样子,没办法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我试试看。”这可能也是为数不多能和他正大光明说话的机会了吧。
詹星越顿时高兴地跳了起来:“太好了!温初阳,你等等啊我让苏扬加你QQ,让他自己给你沟通。”
温初阳看着詹星越跑远的背影,心中却有些复杂。看着自己的手,温初阳也不知道多久没弹了。
下午放学,今天温初阳没有回外婆家,而是回了市中心的公寓,离学校很近。平时只有苏扬会住这儿,姜烟很少回来。
温初阳回到家,打开手机,发现苏扬已经加她为好友,头像是一个一幅涂鸦画。她点了同意,进入聊天界面,随后苏扬便发来的消息:你好,我是苏扬。我先把曲子发给你。
她深吸了口气,有些紧张,回复道:好的。
温初阳打开图片,是一首没听过的曲子,名字叫《遥遥》弹起来并不难,看了看歌词: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是南宋的石湖居士写的一篇杂言诗,温初阳之前在外公的书房读到过,路途遥远,情谊绵长,爱而不得。她好像知道为什么这首歌叫《遥遥》了。
手机突然响起,是苏扬发来的消息:谢谢。
温初阳微微一笑,回复道:不客气。
温初阳轻轻拨弄着琵琶的琴弦,她自从外公去世以后,再也没弹过。温初阳在东山市的温家呆了六年,直到姜烟和温初阳父亲温即明离婚,温初阳才被接到了宜安老宅。
她永远记得那天,外公站在大门外等着她们回来,拉着她的手,揉了揉她发青的手腕,蹲下来跟她说:“阳阳,不怕,回家了。”
琵琶是外公教的,那个时候的温初阳刚回来,有些轻微的自闭症,外公让她从一堆声音里面选一个她最喜欢的,她选了琵琶。
第二天,校庆如期举行。
温初阳早早地来到了学校,看着操场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心中有些紧张。
演出开始前,詹星越找到了她:“温初阳,你怎么就穿这身?”温初阳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红裙和白色板鞋,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而且这还是她特意换的。
“算了,来不及了,你直接进去,苏扬在后台等你,你们抓紧时间合一遍。”
温初阳点了点头,自己一个人来到后台。一进入后台,她就看见了苏扬穿着白衬衫、黑色的西装裤,拿着一把吉他静静地站在一旁,仿佛与周围的喧嚣格格不入。
温初阳走到他面前,有些紧张地打了个招呼:“你好,我……我叫温初阳。”
苏扬抬起头,不由失笑道:“你就坐我前面,我能不知道你叫什么吗?”
温初阳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从琴盒里拿出琵琶:“我们合一遍吧。”
苏扬拿了一条凳子,坐到温初阳旁边,轻轻拨动了下吉他,试了试音,然后点了点头:“开始吧。”此刻的苏扬和她只有一臂之隔的距离,伸手就能触碰,他身上仿佛有着阳光的味道,让人不自觉地想要靠近。温初阳深吸一口气,平复下心中的紧张,开始弹奏起来。
随着琵琶的悠扬旋律响起,苏扬手指拨弦,开始轻声唱起了歌。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与琵琶的音色完美地融合在一起,让人仿佛置身于一个美好的梦境之中,和苏扬一起演奏的感觉,竟然如此的舒适和自然。
一曲终了。
“很好听。”苏扬率先打破了沉默。
温初阳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曲子写得好。”
苏扬淡淡地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此时,后台的负责人走了过来:“苏扬,你们准备一下,马上到你们了。”
苏扬点了点头,和温初阳一起走出了后台。
当他们走上舞台的那一刻,所有的灯光都聚焦在了他们身上。温初阳有些紧张地握紧了手中的琵琶,但看到苏扬那从容不迫的样子,仿佛生来就是该站在灯光下,苏扬对着她点了点头,用嘴型告诉她:放松,别怕。她闭上眼,心渐渐地放松了下来,几秒后,睁开眼坚定地看向苏扬,两人默契的开始:
琵琶的清脆与吉他的深沉交织在一起,仿佛奏响了一首独特的乐章。温初阳渐渐沉浸其中,忘记了周围的喧嚣,只专注于手下的琴弦。她的手指在琴弦上跳跃,流淌出动人的旋律。苏扬的声音如同清泉般流淌而出,吉他声与琵琶声相互交织,营造出一种独特的氛围。
舞台上的他们,仿佛是两个默契十足的舞者,沉浸在了音乐的世界里,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演出结束后,台下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温初阳抬起头,看见苏扬正微笑着看着她,那一刻,她感觉自己的心跳似乎漏跳了一拍,少女在心底的秘密发了芽,而他的名字再也无法轻易说出口。
下了台,詹星越兴奋地跑了过来一把拦住苏扬的脖子:“你们太棒了!你和苏扬简直就是绝配啊!”
温初阳脸瞬间红了,不好意思地低了头。
詹星越接着大笑着说:“走吧,等会儿活动结束,我请你们吃饭,庆祝一下今天的成功演出。”
“啊?不用……不用那么麻烦。”温初阳有些紧张。
“一起吧,难得詹少爷愿意出血。”苏扬打趣道。
温初阳有些惊讶地看着他,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说定啦,等会儿在礼堂后门集合。”詹星越说完便跑开。
气氛顿时变得尴尬,苏扬拿出手机像是在打电话,声音放的很低,很温柔。
“嗯,好,那你好好休息。”挂了电话,苏扬收起手机,对温初阳微微一笑:“走吧,我们也去礼堂门口等他。”
两人一同走出了后台,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温暖而美好。
等待的过程中,温初阳有些紧张地捏着衣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苏扬看出了她的不自在,便主动找起了话题。
“你学琵琶几年了?”苏扬好像对音乐真的很感兴趣。
“很多年了,但是很久没弹了。”温初阳很不好意思地说。
苏扬看着温初阳认真地说道:“哦,那还真的看不出来,今天谢谢你。”
温初阳摇了摇头:“没事的,我也很高兴能帮到你……你们。”
“我有那么吓人吗?不用紧张。”苏扬笑着问道。
“可能是你和教导主任的气质太像了。”温初阳不小心把心里话脱口而出,说完愣了一下,两人都笑了。温初阳想:是真的很像啊,学霸的气质,不怒自威,让人望而却步。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最后,苏扬被校长的电话叫走了,那顿饭最后也没吃成,但温初阳却觉得这样已经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