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钦一招一式快猛迅疾,将一把翎羽扇使得出神入化,向月与其对招只觉心惊恐惧,谢钦身法招式竟同他如出一辙,且又千变万化,更胜他一筹,数招下来他已难以招架,节节闪避十分吃力。
“哧啦!”
是利刃划破布帛刺透皮肉的声音,向月不可置信的扶着受伤的肩头,抬眸朝谢钦青涩的面容看去,当触及对方眼底澄澈的明净时,不知为何心底莫明一颤。他没有感觉到杀气,可他知道自己会死在这里,会死在一个少年郎的手中。
果然眼前冷光飞闪,向月只觉全身剧痛袭来,血花四散间他已是皮开肉绽。
“咳……”
喉间乍然一痛,浑身冰寒的向月来不及按住自己被破开的颈项,就身不由己地重重倒在地上,气绝时他只依稀瞥见一道紫色华光残影。
“真快啊!是我向月技不如人,命该如此……”
谢钦看了眼死不瞑目的男人,将那滴着血的翎羽扇随手丢弃在地上,而后转身大步朝趴在马背之上一直看着他的谢遥寰走去。
“阿姊,是不是很难受,都怪我太笨,用了那么久的时间才摸清那人的武功路数。”
谢钦伸手想碰一下谢寰药的脸,但唯恐自己手下太重,此刻他眼中的谢寰药就如易碎的珍宝。
谢寰药见谢钦眼里全是满溢的心疼之色,便出声安慰。
“你很好,是因为有明玉郎,阿姊才觉得自己不是孤身一人,关键时刻明玉郎用自己的力量保护了我,我很高兴。”
“既然事已了结,我们先离开再说。”
谢钦也不想再耽搁点了点头。
“阿姊,你等等我。”
说着便转身去取了行李中早前备下的伤药,那是他之前闲暇时自己炼制的疗伤丹药,原是以备不时之需所用,这会儿能为谢寰药减轻一些痛苦谢钦倒庆幸了起来。
为谢寰药服下丹药,谢钦便翻身落座于白马之上,让谢寰药倚在他怀里,随后以手置于唇下吹了一记响哨让自己的马儿跟上来,旋即策马而去。
这是他第一次杀人,但好像没有太多的感觉,原来他曾经以为的人命大于天,在谢寰药的安危面前也不值一提了。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最在意的人,即便是他自己也不可以。
离扬州城不远的地方有一处庄子,乃是城中一谭姓殷实人家的产业。
正值春日,这家的大娘子带着几个心腹婢女,及管事护卫数人从城中的谭宅来到庄子里头已有三日。
“嫂嫂,你真是好狠的心。来这庄子里也不说一声,这几日在家见不着你人,我整日茶饭不思,做什么都不得劲。”
“我巴巴来寻你,你竟连看我一眼都不愿。”
说话的是一面白,五官俊逸,着蓝色袍服身形高大健硕的男子,只见其眉头深锁,眼眸痴迷热切,紧紧将一妩媚中透着三分清致,体态妖娆神情楚楚的妇人拥在臂间。
此起彼伏,断断续续的柔媚吟哦之声自妇人嫣红娇嫩的唇齿间溢出,男人显然很是沉迷,闻听妇人撩人的声音心头一阵酥麻,腰间的动作也更快了些。
“嗯……”不知是不是男人的动作让妇人承受不住,香肩半露媚态横生的妇人发出一声长长的吟哦,保养得宜染了蔻丹的指甲用力一划拉便在男人背上留下几道冒着红的血印子。
“嫂嫂,珏弟真要死在你手里了。这一段日子你不理我,我每日看着你却无法亲近,你都不知我心里头多苦。”
“我就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
男人一边说一边亲吻美貌妇人的眉眼,脸颊,双唇,此刻的他只觉自己飘然似仙,一颗心想被泡在沸水中激荡狂热难以自持。
被男人放肆宠爱的娇美妇人虽年过三旬,可无论容颜肌肤都如妙龄女子一般甚至更多了几许惑人的风情。
想当年为着他怀里柔弱无骨的妇人,他那早逝的大哥就曾与几个素来玩得好的朋友大打出手过几回,后来他大哥拥得美人归,不仅扬州城里的公子哥,就是他自己在心里曾也是嫉妒过的。
好在他那大哥是个短命的,不然他哪能霸着家中的一切,和他怀中的美娇娘。
谭珏念及此,心中顿觉一阵畅快,只怀中的美人不理会他,他心里就莫明生出气愤恼怒来,于是一个俯身就将妇人更用力地抱在怀里动作也更迅切了几分。
一直微闭着双眼的妇人却是突然睁开双眼,犹带湿意的杏仁眼中好似一片荒芜,哪里有半点沉浸其中的模样。
谭珏仍不知餍足,乐此不疲,紧箍着妇人腰肢的双手还不时地揉弄着,像是要将人揉进骨血中。
仿佛是到了极限,谭珏已然忘我,当他正暗自沉醉之时,他身下的妇人却是忽而抬起手,将从发间拿下的一支金簪利落地扎进了谭珏沁着细密汗珠的脖颈间,当即一股鲜血便飞溅而出。
攀登顶点的谭珏感到颈间剧痛席卷,双目圆睁看向一脸平静的妇人,自己最爱的人竟然要取他性命,想要说些什么,却在对方再次重重一刺的动作间呼吸艰难地歪倒在一旁,血液的快速流失,让他想要挣扎的双手终是无力的耷拉了下去。
男人明显死不瞑目,妇人只瞥了一眼便打理好自己身上的衣裙,抹去脸上被溅到的鲜血,缓缓从榻上坐起身,而后抬起脚将人踢到一边,慢条斯理地整理好自己的装束,散乱的鬓发才施然自榻上起身,赤着一双玉足行至梨木镜台前坐着。
“方靖,你进来。”
妇人声音不大,但门外的人却听得分明。
随着房门打开的声响,便见一身着褐色长衫,面容文雅,身量俊挺的男人迈步而入。
“大娘子。”
男人低垂着眉眼恭敬地行了一礼。
妇人对镜自照了片刻,侧目望向男人时攸然一笑。
“怎的,觉得我下贱狠毒,所以不屑看我一眼。”
方靖眼睫轻颤了下,眉心微皱,但语调没有一丝起伏。
“大娘子误会了。”
妇人神情一凉,却没再纠缠。
“将那畜生不如的丢出去,随便找个地埋了。”
“着人给我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这间屋子以后便弃了,将我的东西挪到西边的屋去。事情办得隐秘仔细点,吩咐下去大家嘴巴都给我闭紧了,今天见到二郎君来过庄子的事情都给我烂在肚子里,否则都发卖出去,我活不好其他人一个也都别想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