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千金散尽
至今我还记得,走回去的路上,他一直在提醒,“别忘了还有调档函,还有党籍......”可能现在的小心谨慎,与他的耳濡目染有直接的关系。有时候觉得自己可能是恋父情节,毕竟他和我隔着9岁的鸿沟,有种老父亲般的碎碎念,但我真的很喜欢这种时刻被挂念的感觉。但嘴上还是逞强,还是不耐烦地快步往前走。
他这次,跟了过来。
6月的阳光有些刺眼,我捂着头挡着阳光。他很自然地走到了我的另一边,瞬间就凉快了,你看,对身高的执著就是这么简单,185的男生不一定能给你撑遮阳伞,但却可以挡住炎炎夏日的大太阳。
“你为什么跟我说话总是带刺啊?”他竟然这么问。
“没有啊。”其实,我觉得挺无辜的。但现在看,这一点都不无辜。
“你每次看到我好像都很严肃,而且总是爱答不理的。”说这句的时候,他下意识扯了扯衣角,但却不小心扯到了我的,幸亏穿的是T恤。
“你扯我衣角干嘛?”这个话题又一次在这种意外事件中终结了。
总是差一步,而且那一步原本并不需要什么勇气。
一、和前任见家长
有些人,即使再爱你,也不及对他父母的一半。千万不要考验人性,人性禁不起考验。就好比,一个男生在你最期待的时候没有求婚,迟来的仪式感,比草贱。
可能因为前任父母见我考上了博士,又到了B市,谈恋爱的时间前前后后算也有几年,便提出要一起吃个饭,这顿饭最开始就没什么诚意,是前任在微信里告诉我的。
“最近要不要父母一起吃个饭?这么久也该认识一下。”他这个语气,一定是他妈妈教他这么说的。
“谈结婚吗?不谈结婚没有必要吃饭。”这种事,女生一定要头脑清醒。
“我妈妈说她要吃。”他的语气也是半点没有变,甚至让我怀疑他妈妈是不是就在旁边。
“那好吧,时间,地点。”有些感情,如果一开始就觉得不舒服,真的没有必要坚持下去。
我爸妈听说,这个久而未见的男朋友要家长一起吃个饭,倒是很开心。一直问我穿哪件衣服比较好,我反而没有特别的喜悦。因为,人生中所有艰难的时刻他都没有选择娶我,现在未来更上一层楼了,这时候所谓地更近一步秦晋之好我应该保有怎样的心情?喜悦?无奈?也许都夹杂在一起了。对前任也不能说不喜欢,只是,每次在我与他的原生家庭之间,他都选择了后者,这就仿佛一直在提醒我,我们本就不能携手走完人生的下半程。他永远都不会坚定选择我。
如果你批判我在有男朋友的时候精神出轨,那大概也无可厚非。但就是在一次又一次的比较中,在一次又一次人生的十字路口,他的不作为让你不再期待,倒也不是不期待婚姻,而是不期待和眼前这个人。
前任是那种会陪你去买考博参考书,但却结账的时候特意强调,“你付”的人,我当时半开玩笑地说,“你就不能出点?”他很认真地回,“这个钱绝对不出。”他会在每次签劳务合同的时候紧急联系人写上你的名字,但却不会让你知道他的工资、存款到底有多少。他会承诺养你,但只坚持了几个月就变成了你怎么伸手去要......算了,多说无益,唯有满目疮痍。
吃饭的海鲜酒店离我家很近,名字也很吉利,“祝成”两个字似乎也代表了他父母的态度。但缘分这种东西很奇妙。你见过男方约女方父母吃饭,男生妈妈戴金镯子的吗?我的前老婆婆就是这样一个存在。可能前任没有这样的妈妈,我也早就结婚了吧。他爸妈来得稍早一些,我爸妈推门而入,她妈妈那身打扮真的让我惊呆了。
桑蚕丝浸染炫彩连衣裙,披着一条炫彩围巾。手上带着一个大金镯子,这么多五颜六色在她的身上显得俗不可耐,虽然可能每件单品价格不菲。如果说他妈妈平时就这样,那确实显得我很挑剔,但前一天我和他妈妈还见了面,一身运动休闲装,也很少带首饰。之后酒桌上的闲谈几乎是家长里短,我的父亲是晚育才有了我,有点急了,借着酒精的作用,他问了句,“你们家打算什么时候结婚?”我瞟了一眼前任妈妈的脸,她几乎是瞬间收住了笑容。赶忙岔开话题,女孩子们,这句话真的代表你男朋友的妈妈丝毫没有看得上你。
“这个我们家长都说了不算,主要看两个孩子。”他妈妈带着三分社会、四分虚伪、三分假意地圆了场。
我爸爸又说起我们高中早恋、大学分手,细细碎碎,那些语言让我第一次觉得自己身为女儿,竟然因为婚姻大事让父亲低三下四。真心的,那一刻,眼前这个男人就已经不值得托付了。
因为前任,什么都没有说。
那顿饭大抵吃了半天,却好像半年那么长。我妈妈比我爸爸小6岁,大概是父亲从未让她受过半点委屈,以至于临走时,她也很寒心地说了一句,“前任妈妈,我们都是普通人,就是这样的普通家庭。”母亲的言外之意,我懂。
饭后,他爸妈都开了车来,那天我因为在学校有事没有开车,他爸妈竟然说,“清羿,你打车送你爸妈回去啊,我们就先回去了,照顾好你爸妈。”不得不说他妈妈真的是个戏精,还客套地说了一句,“下次再约。”
不会有下次了,我当时就下定了决心。我这个人很奇怪,喜欢的话说不出口,不满的点也是,对待一个人的感情,总是自己在小本本上一点一点减了分,最后归零。
发现我喜欢的类型都一样,那天,前任,也没有跟来。
这顿饭,至今想起来都觉得有点恶心。不知道恶心的是饭,还是人。
二、和三金找快递
有时候,张三金的提醒很对,虽然他有着一张与我同龄人般的脸,但却有着一颗60岁老父亲的心,真的很难分清,他对我是女儿一般的爱护,还是朋友之间的关心。
他提醒的事总是对的,而我却总是不在意。
那天,他微信问我,调档函收到没?这里科普一下,调档函就是档案转接,也就是把你的毕业档案从毕业院校迁到升学学校的一张纸。这张纸收到后要第一时间发给毕业单位,以便他们转走你的档案。
我还在家里吹着空调,吃着冰镇西瓜,看着《莫瑞和瑞克》。他总能打破我原本安逸的生活,一次例外都没有。
“你收到了?”
“是啊,我今天收到了,你的还没到?”
“没有。”
“赶紧的,衣服穿好,早就到了,我是今天才去取,邮政寄来的,不一定给送,不一定打电话。”
“啊?那你等等我,我马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不再叫他师哥了,我们之间的关系简单到,连个称呼都没有。
那天特别特别热,我们两个在邮政那里翻了大半滞留快递。好在找到了,还是他张三金翻到的。
看着他汗流浃背的样子,我很义气地说了一句。
“晚上我请你撸串。”现在想想,当时他想听的可能不是这句吧。
三、和崔经典的事
异地从不靠谱,但单恋更不靠谱,比单恋更不靠谱的是自以为是的相爱。
比如我和前任,如果说曾经我对自己的精神出轨保有愧疚,那么他和崔经典的藕断丝连,大抵是念及旧情的最后一道防线......这个年代,原配被小三上了一课,我也是够怂的。也许这也是千金散尽追三金的代价吧,我活该。
记得那是刚入学没多久的一个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