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在白话里面也有哥哥的意思。
冯寐来上学时和程震生的交集仅限于偶尔通一次电话，过年冯寐来作为小辈去程震生家里拜一下年。
让程震生最印象深刻的，其实还是那次高三的家长会。
可能由于成绩太差了，冯寐来都不愿意让她的亲戚来开这个高考冲刺家长会。
于是这件事情稀里糊涂的落在了程震生头上。
程震生一直以为是冯寐来蓄意而为的。
于是程震生那天晚上快到十一点的时候，他刚刚回到家就接了这个重磅消息。
他很错愕，冯寐来从来不主动联系他，那时候阿舅已经蹲了四年有余了，冯寐来考了高中，校园生活平淡。
校园歧视霸凌，其实更多的会出现在不三不四的学校，像是阿寐那间全市优秀示范性高中，学生根本没有这么多花花心思。
冯寐来连改裤腿都会被级长追着跑，别说校园恩爱情仇，姐妹开撕，雄性动物争夺配偶。
年年期末似高考倒是真的。
程震生说认真的，阿寐的高中远远没有他初中乱，里面的学生规矩得不行。
“生哥好……”
程震生听到冯寐来宿舍里面在聊天，不是说十一点准时熄灯吗？
他用肩膀顶着手机，腾出手打开冰箱。
“嗯，挑灯夜战啊。”
冯寐来含糊的应了一声，程震生听见宿舍的笑声，她们大概只是在聊天，宿舍快乐时光。
“生哥，你隔天有时间吗。”
宿舍不定时的有主任级长突击搜手机卷发棒还有小电磁炉。
猜一下冯寐来日间把手机放在哪里，放在秋季运动裤的口袋里。
日间她们去上课，宿舍里的人就会把手机放在运动裤裤袋里拉上拉链，之后挂起来晾出去。
之后只要主任突击，他们拿着金属探测仪乱探宿舍，他们也探不到那些晾出去的衣服。
“没有，怎么了。”
程震生七八年前生意刚起步，每天忙得焦头烂额的，冯寐来问他有没有空，当然是没空的。
程震生开了蒸炉，把自己爸爸给自己买的马蹄肉饺子放在竹兜上蒸。
他迟早饿出胃病，他忙得早餐合着中午吃，下一顿已经是现在了。
他胃有些微微不舒服，程震生把等蒸汽起来了，把火转小，走回客厅坐在自己的沙发上捂着一下肚子。
他现在胃闷闷的痛。
“哦，好吧，我再想想办法。”
冯寐来听语气很失落，他还听到有人洗衣服的水声。
“怎么回事？”
冯寐来这样一说就是有事的意思，程震生盯着时钟等着开饭。
“就……就有个家长会，我不想找我的姨妈去。”
冯寐来高中是这样对他说话的，小孩对大人的说话。
冯寐来在高中似乎开始了返龄，她好像褪去了初中那种市井的早熟气息，程震生对冯寐来的记忆狠狠的停留来他们猜妹的那个时候。
阿寐那时是这么的浊艳，叼着烟和他划酒拳，让他吹啤酒。
“我看看能不能腾时间吧。”
程震生打开电视，调到新闻频道。
“可以的话，给我发信息。我日头在班里没有手机。”
总感觉阿寐上了高中整个人就变得怯生生的，看来环境可以很好的改变一个人。
“早点睡，别诸事八卦了。”
程震生看了一下自己的指甲，开家长会，指甲该剪了。
“嗯嗯，生哥晚安。”
阿寐挂了电话，还像模像样的说了句晚安，程震生听了直摇头。
冯寐来变得厉害。
竟然学会了说晚安。
程震生知道冯舅台有时候晚上出去刨，一给家里打电话说留门冯寐来一定会挂他的电话。
好像冯舅台总会忘记带钥匙，之后三更半夜回家弄得鸡飞狗跳的。
“喂，王仔，我是阿生。”
程震生趁着饺子没起锅赶紧拨通了一个电话。
“你厅日去税务局嘛？”
“去咯。”
“那你顺手兜我去罢了。”
程震生拿出纸和笔，明天的事情很多啊，他要排一下明天的工作。
“你厅日不是去工地吗？”
程震生挠了挠头，他要怎么称呼阿寐呢。
阿寐就阿妹啦。
“帮表妹开家长会，临急打电话来。”
现代社会，像是那种平日算是熟悉的熟人，都不大清楚你家里的底细，更别说听出猫腻。
成年人都本着宁可不知道也不要太清楚的原则交友，毕竟对人如此也希望外人待自己如是。
“哦，税务局那边有什么初高中啊，西外附？”
西外在旧城区，旧城区都是原来城市的旧居民楼聚集地，横街窄巷的和程震生小时候家里神似。
用阿寐那句话说，那个学校都不知道怎么塞下这么多学生的？
旧区人杂路窄，交通岗死鬼那么多，程震生不大愿意开车去旧区——牛肉干都吃了这么多，他真是怕了。
所谓牛肉干就是红色的票子，吃牛肉干也就是开罚单的意思。
吃一张牛肉干，就是交通违规罚款。
旧区的摄像头到处都是，路窄倔头路这么多，程震生有时候经过一次旧区就被开一次牛肉干。
他心里莫名其妙着呢。
“对高中了，西高。”
说到阿寐那家高中，那条路叫做朱门南，朱门路由南往北依次就有西外幼，西外附小，西外附中最后还有西外附高。
搞笑吧，从幼儿园到高中，都在朱门路上，西外附高还真的有不少学生从小到大都在这条路上学。
“朱门路就差一个西外大了，呵呵！”
黄仔笑了，他也懂得朱门路那个梗。
“怀疑那个区政府为了贪口爽瞎起的名字，水蛇卵这么长。”
程震生也低声笑了一下，神奇朱门路，从南到北，你的孩子三岁到十八岁。
程震生多嘴和黄仔聊多了几句，饺子已经蒸的有些烂熟了。
“不和你说了，我的饺子坨了。”
程震生把手机挂了，揭开锅，幸好他是用竹兜来蒸。
“芦湾区朱门南路西关外国语附高”
冯寐来还很抱有期望的发了一个学校地址过来，她生怕他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上学。
程震生都去过好几次了，因为工作经过不下数次，每次过去学生都在做广播体操。
希望风帆现在开始！
……
“几点开会”
“下午三点半，礼堂”
“我会去的”
……
开会当天早上，程震生早上特意挂了一下胡渣子，他也不敢穿正装弄得这么正式。
在走进学校的时候程震生特意看了一下学校的校碑——从这里走向世界。
“垃圾婆，谁来开会啊？你姨妈？”
冯寐来看了一下窗外开始在门外聚集的家长。
“我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