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震生命中贵人是阿舅，冯寐来的贵人则是柳姨。

　　柳姨原名柳班妮，江西人，父母从事英语辅导机构相关职业。

　　一听名字还以为柳姨是个黄皮白肉的华裔，其实她只是一个满口“吊毛”的粗人。

　　冯寐来做了一个梦，关于她高中和柳姨的梦。

　　柳姨很像某冰冰，柳姨这个瘦版冰冰除了那口小狗牙之外，阿寐本人还真的挑不出什么毛病。

　　柳姨很像她初中身边的人，新生刚入学的时候阿寐觉得浑身难受，她好像和正常的高中格格不入般。

　　她在努力的适应这个又土又捞的高中生活，她经常被抓去和级长谈话——因为她的把校裤脚改成弹力紧身裤。

　　有一天她去洗手间发呆的时候，她闻到了一股熟悉的烟味。

　　他乡遇故知，冯寐来脑海里浮现了一句话。

　　冯寐来看准了一个隔间，走过去敲门。

　　她敲了一会儿，听见里面用脚悄悄碾烟的声音。

　　“谁啊，我肚子痛……”

　　听起来隔间里的人似乎真的很肚子痛一样，那种软绵绵的声音。

　　“你有烟吗，我烟瘾犯了。”

　　冯寐来一边敲一边说。

　　里面沉默了一会儿，门开了，她看见柳姨坐在坐厕上。

　　“靠，吊毛你吓死我了。”

　　冯寐来一低头就看见柳姨脚下被捻灭的烟。

　　“去沙池吃烟啦，去厕所吃，找死。”

　　“你会吃烟吗？”

　　柳班妮上下看了一下冯寐来，短发没染没化妆，怎么看都像拿错台词的学生。

　　冯寐来接过烟盒，抖了一根烟出来。

　　“你吃女烟啊，我吃男烟的。”

　　柳姨吃女人烟，细细长长的，点起来没啥烟味一股浓重香精味。

　　冯寐来打了一下打火机，吸了一口，柳班妮看着冯寐来夹烟的手。

　　同道中人。

　　“吊毛你哪个班的？”

　　柳班妮问她，柳班妮在大热天穿着件秋外套，冯寐来看了一下她的手背看到一点点纹身。

　　哦，柳姨穿运动外套遮纹身。

　　冯寐来以烟会友，她和柳姨就是厕所里吸烟认识的。

　　“六班。”

　　整个年级八个班，高中第一年好的坏的打乱分部。

　　“嚯，我是七班的。”

　　那时候柳姨和她，一个坐着，一个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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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垃圾婆，中午有人吃饭吗。”

　　教务主任办公室外有两个人在罚站，来这边打水的人都会往这边看一眼。

　　“没有，你呢？”

　　男男女女表情大同小异，惊诧不已。

　　“一起啊。”

　　“好”

　　她们在厕所被巡逻的级长抓住了，两人一起因为吸烟通报批评。

　　罚站都一起，真是患难姐妹，无上光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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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点吗？”

　　“无崽水啊少喝的，四季春珍波椰。”

　　柳姨喜欢奶茶，很喜欢，自称血液里面流淌着它们。

　　至于没崽水又是什么典故呢，这梗要追溯到冯寐来高中的副校长。

　　某女士认为植脂奶茶是万恶根源，奶茶饮用过多有不孕不育的危险，据某女士声称。

　　柳姨那天就在喝没崽水，副校长就在巡班，她突然让全班看她，接着她拿起柳姨桌子上的奶茶。

　　“这杯，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冲的吗？植脂！知道为什么现在越来越多女的不孕不育吗，这种喝多了会生不了崽的！”

　　柳姨一抬头就看着自己的“心中挚爱”被副校拿着，某女士慷慨激昂的呼吁他们远离奶茶。

　　隔壁有几个识趣的学生把自己摆在桌子上的奶茶悄悄放下。

　　除了奶茶绝育论，某女士一次性垃圾深恶痛疾，冯寐来和柳班妮一度以为她是环保斗士。

　　为了让校园更加绿色学生更加健康，某女士在学校内部下了死命令。

　　班级垃圾桶不允许出现一次性垃圾，学校保安会拦下所有拿着一次性垃圾的学生并勒令他们在校外处理掉这些垃圾。

　　那些买了早餐的同学十有八九要在校门口站着吃完，因为一次性垃圾不允许带入校园。

　　当然奶茶的杯子保安拦截的对象中的重中之重。

　　从栏杆缝递进来，从学校小门捎过来，用家里的袋子裹着等等等等暗度陈仓戏码每天上演。

　　于是学校的小门翻新了装了摄像头，栏杆缝还装了铁钩网，学校为了维持“绿色校园环境”真实称得上煞费苦心。

　　可是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校方拦我，我躲。

　　冯寐来把自己的保温杯拿给柳班妮，既然某女士见不得无崽水也见不得一次性垃圾。

　　那好，学生就用自己的水杯打奶茶光明正大的喝。

　　毕竟梅花香自苦寒来嘛。

　　艰苦的条件，催生出来的学生智慧。

　　某女士以为在自己的严格把关下，学生人人拿着水杯喝水的景象一片欣欣向荣。

　　她可能至今都不知道为什么大热天，大家都拿着个保温杯喝水。

　　“哝。”

　　冯寐来拧开自己的保温杯，喝了一口冰凉的四季春加珍波椰，她想柳班妮伸出手。

　　“吸管呢？”

　　“没拿。”

　　柳姨拿着自己保温杯喝了一口，回答的很干脆。

　　“我怎么吃啊，用手抠出来吗。”

　　冯寐来摇摇保温杯，珍珠波霸还有椰果都沉在底下，她怎么吃？

　　“倒出来吃咯。”

　　“垃圾婆。”

　　冯寐来把自己的勺子找出来，她偷了饭堂的汤勺为了有时候自己挖杯子里的东西吃，柳姨经常忘带吸管。

　　“我最近认识了一个大叔。”

　　柳姨是七班的，但是在晚自习前她会蹲在冯寐来的教室里和她聊天，恐怕是因为她们臭味相投。

　　你吃烟，好巧我也，你蹦过迪好巧我喜欢清吧。

　　柳班妮会偷偷的把手机放在袖子里，之后她玩手机的时候就像是在看运动服袖子。

　　这种很明显就是有猫腻的行为，就愣是鲜少被级长逮住。

　　“他好温柔的。”

　　柳姨的袖子里塞了她的手机，看着屏幕里的男人，冯寐来从背景猜这是柳姨在蹦迪的时候认识的人。

　　“大你多少？”

　　冯寐来嚼珍珠，寻思着柳班妮也挺狂的，竟然敢在蹦迪的地方找男朋友。

　　“十几岁吧，是真的大叔。”

　　冯寐来一皱眉头，和冯舅台差不多的年龄。

　　“喂，什么表情。”

　　柳姨把手机收好。

　　“他比我哥还大，可能你们是真爱吧，反正我接受不来。”

　　和每一个女生说她和那个心仪对象是真爱，就会收获每一个女生那种腼腆还有满足的笑容。

　　“他送我那种熊玩偶的包，我明天背过来。”

　　看着柳姨美滋滋的表情，阿寐当时还在想应该是那种小圆包吧，小小个那种。

　　第二天，柳姨气喘吁吁的爬到六楼，冯寐来看着想对比柳姨格外巨大的小熊包难得的失语了。

　　这种应该叫半身熊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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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到这里，冯寐来在睡梦中笑了，她这一笑让专心玩手机的程震生很错愕。

　　听见她在梦里笑，程震生竟有些哭笑不得。

　　她到底梦见了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