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震生以前住在旧区，那种五层的走楼梯的旧居民楼，楼梯高台阶窄，电线到处挂，楼层居民都是市井的模样。
每天家长里短，骂声不断。
他还记得自己房间那台旧式的空调机，不像现在的长方条变频的，那种空调机像是大号的读带机一般，四四方方的。
一台空调机中间隔着一堵墙，空调机一开和他他爸两个房间同时吹。
程震生没见过自己的妈妈，都说儿子像妈，但程震生却像自己的爸爸，他爸爸年轻时乍一看眉清目秀的。
程震生从小到大给人那种俊秀的印象。
……
冯寐来以前总抱怨他抱她太紧了，要不是知道他是无意的她总以为程震生想谋杀她。
记得开始一起睡的时候，半夜程震生总会被冯寐来用力的摇醒，她怒气冲冲的责备他。
“你想勒死我吗，我又不会跑！”
冯寐来是个暴脾气，尤其是半夜睡不好的时候，火气十足，她就像就像蛇发女妖被石化一般，整个人表情都扭曲了。
每次她这样说完，他总有一种委屈感，他尝试过控制自己的力道，但是睡着了哪控制得住。
冯寐来说他就像钳子一样，把人睡到半夜就把人钳紧了。
程震生没试过这样，但他老觉得阿寐那时夜晚很痛苦。
他记得有一次冯寐来醒来整个人都在大声喘气，她那天做噩梦了，因为他抱得太紧让她感到气短，那天晚上她不让他再抱着她。
他不知道冯寐来梦见了什么，只知道冯寐来那个晚上都没怎么睡好，她一直翻来覆去换边睡觉，折腾到天亮。
他一直很惶恐，他老觉得阿寐拒绝让他碰他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第二天早上，冯寐来去了上班，她在信息说——她被吓醒那一刻她差点想分手了，但是回到公司想了想，哪对情侣没有磨合期。
她觉得这可能这就是他们的坎，迈不过去大家都会成为彼此前度。
看到短信的时候，程震生沉默了好久，他有些后怕，他差点就成为了冯寐来的ex。
虽然没分手，但是他们那段时间睡觉是隔开的，阿寐睡一头他睡一头。
他本来以为阿寐会这样持续很长一段时间，直到阿寐发现了他睡觉的秘密。
以往冯寐来都因为程震生睡觉特殊的习惯，半夜睡不好，第二天顶着昏昏沉沉的头醒来。
程震生总是比她早起，她无从得知程震生的秘密。
在分开睡的一个周末，有一天早上程震生睡眼朦胧的，他就隐隐觉得有人在看他，等他醒来的时候。
“你一直这样睡的吗”
冯寐来就趴在床垫上看着他。
“……什么？”
可能没人发现过他的异样，所以大家都以为程震生睡觉的习惯与常人无异。
他下意识松开自己抱着被子的手。
“你有抱紧东西睡觉的习惯。”
冯寐来睡醒了，偶然发现了程震生会抱着他触手可及的东西睡觉，抱得很死那种。
冯寐来看着程震生附近的被子，就像是在看几天前的自己一般。
“你为什么不说呢？”
她问他，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问到原因，可能觉得他这样很怪吧，这算是怪癖了。
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沉默了，可能觉得很难堪，剥开了他完美的表皮发现他其实有瑕疵。
阿寐很失望吧……
他没有回应，他们安静得的刷牙，浴室回想着漱口声。
“你理我一下。”
她拉拉他的袖子，他下意识躲开。
清明节了，冯寐来和她的弟弟去乡下祭祖去了，就一件简单的事情，程震生每天脑子都在天神交战。
他知道自己开始躲冯寐来，他没有和她通电话，没有发信息，程震生一直埋头让工作淹没他，让他忙得没有时间想这个问题。
清明时节雨纷纷，冯寐来来了一个电话他挂了后就疲惫的躺在家里的沙发上。
你知道吗，其实男人也有浪漫的细胞，他也想他的意中人乘着七彩祥云过来。
为什么他不能当一回紫霞仙子。
那天程震生甚至在想冯寐来会不会三更半夜，担心他特地来他家，她按门铃的时候他特意不开门，她在门外喊话最后他开门了。
所有事情就这样像童话一样揭过了，程震生和冯寐来又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程震生在阳台上抽烟看着淅淅沥沥的雨，清明时节，因为正清要祭祖，就连君御世家都有一股烧纸钱的味道。
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把电话挂了，就是突然之间的念头，后面他后悔了，如果阿寐再来一个电话他一定会接。
等了一个下午，阿寐电话没来，他气了。
不仅女人会庸俗，男人也难免会小肚鸡肠扭脾气。
他把手机关了，生闷气睡觉，一睡睡到三更半夜。
他就知道冯寐来不会来哄她的，她自私得，从来都是他打电话过去嘘寒问暖的，冯寐来鲜少主动。
三更半夜程震生就在自己的床上失落并愤懑，心乱如麻。
其实他有时候，也想冯寐来像他对她一般，用温柔腻死他。
三更半夜程震生打开手机，手机屏幕是房间唯一的光线，他开始收到了中国联通营业厅的短信，一切都是平常的模样。
他他妈在期待什么？
他要点开信息了。
“你是女人吗。”
一点开信息，冯寐来大刺刺的发了一条信息给他。
“……”
他发了一条信息过去，冯寐来说话一般直抒胸臆。
他被气到肺炸。
很快语音电话来了。
“喂。”
想和他开战吗，听着他音调往下的语调，程震生从来没这样和冯寐来说过话。
现在他生气了。
“为什么不接电话。”
冯寐来那边很吵，像是有人喝围酒一样。
“我现在接了，我在睡觉没事我就挂了。”
程震生冷声说到，快哄他，不哄他他就一直和她抬杠。
“我就看你睡没，你先挂吧。”
程震生听到电话被搁下，冯寐来会让别人先挂电话自己后挂，这是一种礼貌，他听见酒杯磕玻璃桌的声响。
冯寐来一共打了六个语音，五个电话给他，一个语音对方已拒绝，五个语音对方无应答，五个电话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她知道程震生发脾气了。
“冯寐来，冯寐来！”
他隔着手机都觉得冯寐来那边吵，她在乡下到底在干什么。
“你怎么不挂？”
冯寐来看语音通话一直没有挂断，有些惊讶。
“……”
“生哥听得到吗？阿生。”
“……你下午为什么不多打一个语音。”
程震生此时恶人先告状。
“你都拒绝了，我也怕我打一个你掐一个。”
说到拒绝语音通话，听着冯寐来不可置信的语气程震生沉默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