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霖爬上山顶之后不久就有同班的学生跟了上来,虽然并没有直接目睹柳霖坠崖,但是山顶总共就那么一点儿大,而作为紧追在她身后上来,原本还商量开她玩笑的同学们,竟然没有看见比他们更早爬上山顶的柳霖。
“喂,柳霖,别开玩笑了,快出来吧。我们都知道你是体能最好的哦。”一个男生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还天真的认为你为柳霖只是躲起来想要吓他们一跳,来彰显自己的体力比男生还要好上不少。
“柳霖真的没在这里,可上下就这一条路,她下山的话没理由我们没看到啊。”婧雯是柳霖的舍友,也是头一个心里开始打鼓的那个人。
“不会吧。”这时候,第一批赶上柳霖的人们都不约而同的像前迈了两步,像陡峭的闪避上看去,柳霖的包包散落一地。众人的额头开始冒起冷汗。
柳霖失踪的事很快在露营人群中传开了,当然大家都不愿意相信她坠崖。虽然柳霖平时很内向,班里除了宿舍里的其他三个女生以外几乎没人和她亲近,但不代表她失踪了不会引起骚动。安乐的大学氛围里,这种离自己身边如此只近的失踪实在让他们难以接受。
刘辰也就是柳霖他们班的班长已经开始拼命的找信号报警,甚至已经开始招呼开车来的徐辉赶紧带他去找信号。
救援队很快组织了起来,也同样通知了柳霖远在别省得父母。母亲接到电话后便晕了过去,父亲急的团团转。等母亲一醒来,父亲赶忙定了自己从来都舍不得的飞机票。
搜山队几乎将山林翻了个底朝天,别说活人,就连残肢断臂都没有找到半根。当救援队就差把地挖开去找的时候,上头下达了撤退的命令。柳霖的父母哭着喊着,“你们怎么可以走,我女儿现在一定还活着,我知道她还活着你们不能走。”说着柳霖的母亲已经抓住了其中一个人的胳膊说什么也不放手。
“大姐,已经过了七十二小时的黄金救援时间了,她如果真的是从山崖上掉下来的,那么她生还的可能已经非常渺茫了。更何况,我们已经将这片林子翻遍了,都没有找到她的话,她的失踪可能另外有原因。我们这就是回去商讨搜寻对策的。您别着急啊。”被柳霖母亲抓住胳膊的搜救队员一边说明情况,一边安抚着这个担心女儿的母亲脆弱的心。
听了他的话,柳母的情绪稍微缓和了一些。看着周围葱绿的树林发呆。
一颗不算粗壮的树后,一个娇小的身影一直站在那里,耳朵将他们的对话一字不落的捕获,然后悄悄的消失了。
四年的大学生涯,并没有让娇小的樊歌身高有一丁点儿的变化,脸蛋依旧是一张娇嫩的娃娃脸。然而此时,这张没有半点威严的娃娃脸,却悄然的改变了。五官甚至是脸型的轮廓并没有一丁点儿的改变,不过不施粉黛的精巧小脸上似乎是悄然上了妆。精致的妆容比起任何妆容都要细腻,就好像天生就长在脸上,使得她平添了一丝娇俏。又走了几步,樊歌身上的所有属于现代的服饰都被一身冰晶似得古色古香的长裙所取代,包括头发也从短俏的披肩发变成了一头乌黑及膝的长发,而头上也少不了似乎水晶质地甚至要更晶莹的古风发饰。娇俏可爱中投着一股冰冷的寒意,似乎会将接近她的所有冰封的铺天寒气涌出在周围的枝杈上挂起了点点冰晶。
她停在两棵树之间,手中寒气凝结轻轻向外探出,一堵无形的墙将寒气阻栏四散而开。
“来者何人,竟敢试图硬闯我天巫观。”一个满汉沧桑的老者声音响起,樊歌和适宜的退开了几步,不一会儿一个白发白须的老者出现在樊歌刚才站立的地方。
樊歌双手在前面抱拳行了一个鞠躬礼,“雪灵梵歌无意冒犯天巫观,只是我的一个朋友不慎坠崖,外面已经寻遍了也没有找到她。想来应该是机缘巧合落入了贵观,还请行个方便。她的家人很着急。”
白发老者略微思索,口气变得温和了许多说道:“她并非不慎坠崖,目前有一股力量正阻碍她回复记忆,天巫观中的修行能帮够帮到她。还请转告她的家人她一切安好,你也可安心。”
皱了皱眉头,樊歌坚持的说,“那我能见见她么?”
“你应该知道天巫观可不是你能进去的地方。”那老者毫不留情。
樊歌点点头,“这个我明白,可是我实在不放心她。”
“有我天巫观的庇护,你还担心什么?更何况观主已有收她为亲传的打算,这等机缘你是想要破坏不成。”老者一改平和的态度,面露凶光,十分不近人情。
樊歌面露难色,“可这要让我怎么跟她家人交代。”
“这点儿事情应该还难不倒你吧。何况,等她小有所成,本观自然会送她回去。”白发老者态度坚决。
“百年一现,巫蛊之才。恐怕贵观看中的是她这一点吧。那记忆封印怕也是贵观有意为之。”听了老者的话,樊歌有些动气,她自然知道天巫观是什么地方,不过那是五百年前的事,现在的天巫观若说要她硬闯也不是不可能。
可那老者倒是镇定,即使樊歌的话这样不客气,却反而引来了老者的嗤笑,“若是我没有猜错,你这千年雪灵所看中的不也是这姑娘百年难得一见的特殊体质?”
“你这老道,好生不讲理。”樊歌眼看就要动手。
“梵歌,你可别忘了百年之前的那个约定。”说完竟然就那么凭空消失在原地。
樊歌气愤的的收手,想要强行破阵,却又想起刚才老者的话,无奈收手。
换回了平常的妆容和穿着,樊歌来到了柳霖父母暂时下榻的酒店。说是酒店不过就是城中村中环境十分糟糕的招待所,昏暗潮湿的楼道里散发着一股常年散不去的霉味,木质的房门上因为潮湿甚至裂开了拇指粗细的裂缝。
樊歌深吸了一口气,叩响了木门。开门的是柳霖的父亲柳笙荃,世代的书香到了他算是了结了,不过在工厂里大小算个车间主任。可是看在樊歌眼里的,只是为了女儿操碎了心的半个小老头,眼睛红肿,布满了血丝,甚至还有没有擦干的眼泪挂在眼角就是不愿意离去。
“叔叔,我是樊歌,柳霖的朋友。”看着面对自己有些疑惑和陌生的柳父,樊歌赶忙介绍自己。
听了樊歌的介绍柳父赶紧抹了一把眼泪,准备将樊歌让进屋里,“哦,是霖霖的朋友啊,经常听霖霖提起你,说是你要来家里玩还把家里收拾干净了等你,最后也没来。块进来别在门口站着,这儿算不上什么好地方可起码也算是有个落脚的地方。”说着进来给樊歌找了张凳子,到了杯水,“这儿也没啥好东西,喝点儿水,你别嫌弃。”
樊歌四顾了房间没有看见柳妈妈的身影问,“叔叔,阿姨呢?”
听了樊歌的问话,柳爸长长的叹了口气,“别提了,你阿姨她一直哭一直哭就没停过,后来哭晕了,现在还在医院里,你说这是个什么事儿嘛?”想了想又说,“我就是回来收拾下准备把房退了去医院照顾你阿姨去。”
“我跟您一起去吧。叔叔,我相信柳霖她一定没事,一定会好好的回来的。”樊歌向柳爸做着保证。
“我们也觉得她还在,可是这都三天了,这孩子在荒山野岭的,怎么吃怎么喝?万一受伤动不了……”柳爸不敢再想下去,只觉得前途堪忧,鼻子一酸眼眶子里又有泪水滚了出来。
看着柳妈的住院条件当然比起招待所并没有更好反而是更差。五六人一间的病室,空气浑浊异常,陪床也只有窄窄的躺椅可以休息一下。
“叔叔,咱们换个病房吧,这环境,别说阿姨了,您也吃不消啊。”樊歌实在不忍心担心女儿的二老在受苦。自做主张的找医院方面协调换了个独立病房。
“凑合凑合就好啦,哪有那多余的闲钱啊。”柳父一边给昏迷中的柳母擦洗身体一边说。
“我已经和医院方面协调过了,一会儿就有护士来帮你们换病房。您不用担心,在医院的费用我已经预交过了。”
“这怎么可以呢,我听小霖说,你家条件也一般……”一听樊歌将医药费交了,柳爸直接慌了,不等柳爸说完,樊歌打断了他的话,“叔叔,柳霖不在,我应该帮她照顾好你的。而且,钱你不用操心,我接了几个商业项目,现在也不算困难。”
柳爸稍稍安心,心里怀满了感激。樊歌却只能做这些来弥补自己不能将事情说出来的愧疚感。两个人各怀心事的将柳妈移到新的病房里,樊歌只是留了一句“我会经常来看二老的。”就离开了病房。
樊歌并没有回宿舍,而是回到了早些年弄来的高档别墅。一进别墅的大门,看着空荡荡徒留四壁的别墅内里,她才意识到自己到底忽略了它多久。曾经的别墅,地板是樊歌用法术铺设的冰晶地面,以及用冰晶制成的各种精致的家具装潢,再加上七彩的夜光石,比起哈尔滨的冰雕展览都要更精致美丽。由冰晶所散发出来的寒气更是将炎热的夏天阻隔在门外。不过在樊歌入学后,自然就以往了这里的维护,如今那些精致的冰雕装潢也都消散于无形只留下一地各色的夜光石。
“还是去找人装一下的好。”这是樊歌进门后的第一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