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风不惧,手握银枪,在一众家丁之中,横挑竖挥,将家丁接二连三,击杀倒地。江小郎相帮,一把道剑来去纵横,也连续击杀了数人。贺无章在后,一把大刀胡乱挥砍,拼了一身气力,亦是杀了数人。
三人互为犄角,一枪一刀一剑,所向披靡,直将金如意一众家丁,打杀得节节后退。
家丁见三人威猛,不敢近身,心生恐惧,接连后退。
金如意恼怒,将茶盏放下,叫骂了几句,“废物,废物,废物……”
一众家丁忍着金如意的叫骂,未敢还嘴,身影瑟瑟缩缩,仍是后撤。
楚南风得意,提枪上前,“姓金的,识相的,就把我爹还有小笄儿放了。我心情好,或能饶你一命。”
金如意看向楚南风,嘴角忽是泛起一丝笑意,笑得有些诡异,“楚南风,你真是高看你自己。你以为打杀了我一众金家奴仆,就胜券在握了?你以为凭你,就能救你爹?”
楚南风大笑,“哦?莫非我三人杀的,不是你金家的伙计?莫非你还有别的手段?”
金如意轻笑,而后笑意更盛,似是真有别的手段。
一把大刀,出其不意,直直捅进了楚南风的后背。楚南风反应过来,惊愕回身,只觉得身后剧痛传来。他站直身子,细看捅杀之人,神色忽是变得,更为复杂。
“是你……”,楚南风言语迟疑,不敢相信。他低头,细看了那把大刀,有些熟悉。刀柄上有块灵石古玉,是为贺家祖传血玉。大刀明明晃晃,流淌着血水,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是我。二弟,对不住了。”贺无章握住刀柄,收了大刀。血水自楚南风的伤口,汩汩流出,又是晕染了他的黑衣。
江小郎惊愕,见楚南风身影欲倒,急忙若虚步飞来,搀扶于他。
楚南风顾不得伤口疼痛,急忙追问,“为什么?为什么?你我义结金兰,同生共死,为何你要相助这金家老贼。”
“为什么?”贺无章大笑,“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就你一条贱命,也不值个百八十两。金老爷说了,若是我取了你的人头,他便是给我黄金五千两。”贺无章言语间,流露出贪婪。
楚南风听言苦笑,“原来你为的是钱。钱财我楚家也有。你若是要,我楚家也给的起。又何苦做金家的狗?”
贺无章又是大笑,“二弟,你太天真了。我何止是要这钱财。我要的,更是我贺无章在楚镇的地位。而今太爷身死,楚镇群龙无首。最有资格做这太爷之人,也就是我了。”
“金老爷的表妹,正是当朝的金贵人。只要她在圣上开一开口。这楚镇的太爷,就是我的了。楚镇的太爷,就是我的了……”贺无章大笑,似是得了失心疯。
“二弟,你可知道,这一天,我已是等了好久了。我在楚镇七载,见那糊涂太爷,做了这无数冤假错案。为的就是有一日,我能取而代之。而今,机会终是来了。”贺无章仰天长笑,得意至极,笑得有些瘆人。
“卑鄙无耻,亏我与楚南风,遵你为兄长。没想到你竟是,这卑鄙无耻之徒,作恶多端之辈。”江小郎叫骂,伸手点了点,楚南风的几处穴道,替他止了血。
贺无章冷笑,冷眼质问,“卑鄙无耻?作恶多端?纵是我贺无章大奸大恶,比得过那太爷恶么?纵是我贺无章卑鄙无耻,有那太爷无耻么?”
“那糊涂太爷不是好人,好歹表里如一,为恶是恶。不似你,披着一身羊皮,底下确实蛇蝎心肠。”楚南风低声斥责,心中寒凉,悔不当初,识人不善。
“罢了罢了,你要如何斥责,且随你们心意。只是今日,既是你我兄弟三人,齐心协力之日。亦是你我三人,恩断义绝之时。”贺无章放了狠话,一把大刀挥过,丝毫不留情面。
“我呸,就你这般,还想妄图做我二人的大哥?做你的青天白日梦。我二人,绝不与不仁不义之徒,结为兄弟。就你这人模狗样的家伙,就该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无量天尊,不气不恼,休要与狗说话。”江小郎心直口快。
贺无章听言,气急败坏,握住大刀的右手,忍不住发抖。
楚南风听言,亦是应声,“贺无章,今日我等与你,情义两断。动起手来,杀了你,你也莫怪我二人心狠。”楚南风同是放了狠话。
“两断便两断,我贺无章,也不稀罕与你二人为伍。杀了你们,我自领那五千赏银。”贺无章手握大刀,就是冲杀上前。
江小郎见状,先行出手,一把道剑紧握,亦是拼杀而来。
二人交恶,刀剑相撞,崩裂出细碎火花。铛铛铛,二人打杀了数个回合,江小郎不敌贺无章,身影连连败退。
楚南风在旁观战,心上焦急。江小郎武艺平凡,如何是贺无章的对手?
果不如然,二人打杀片刻,贺无章大刀挥过,一时得手。江小郎腹部,被狠狠划了一刀。
江小郎翻身,落地贺无章身后。他低头细看,只见腹中伤口,汩汩渗血,好似溪泉。
贺无章转身,未有收手,又是提了大刀,向江小郎冲杀而来。
江小郎自知不敌,急忙以若虚步,连连躲闪。
贺无章数次追杀,仍是无果。贺无章见江小郎又是躲闪一侧,心中气恼,叫骂道:“你师傅就是这般,教你做个缩头乌龟么?你打还是不打?”
江小郎听言,身影落下,一时轻笑,“无量天尊,王八追野兔,有本事你就追我。若是追的上,我自会与你打。”
“你……”,贺无章气急,而后灵机一动,直接叫骂,“你逃吧逃吧,谁不知你那师傅,是个糊涂蛋。似你这性子,清源道观也守不住,也是情理之中。你跟你师傅一样,都是软蛋。”
“你知道你师傅,是怎么死的么?我告诉你,你师傅是吓死的。他在树林里遇着了女子,误以为是女鬼。吓得抱头鼠窜……他就是孬种,若是不孬,兴许也就不会死了……”贺无章取笑,将江小郎师傅死时的真相,娓娓道来。
江小郎听言,怒不可遏,“住嘴,不许你侮辱我师傅。”他提剑回身,拼了一身气力,向贺无章拼杀而来。剑与刀相撞,差些没将贺无章撞翻。
贺无章见江小郎中计,一时轻笑,故意示弱了几分,诱敌深入。江小郎与之交战,占上风只是片刻,而后贺无章发力,出手更猛。只是数息之间,将江小郎逼退。一把大刀,划过他的后背,江小郎再度受伤。
江小郎见势不妙,急忙若虚步催动,身影遛窜。贺无章大刀袭来,未能得手。
“我呸,真是缩头乌龟师傅,教出来的缩头乌龟徒弟。就知道逃,有本事,你我打杀个痛快。”贺无章又是叫骂。
江小郎站在远处,喘着粗气,与贺无章回话,“似你这等卑鄙小人,若是与你正面打杀,那才是着了你的道。你骂吧骂吧,我忽是想起来,我那师傅已是死了。既是死了,也没啥好在意的。”
“你……”贺无章听言气急,“你那混蛋师傅,也是眼瞎,竟是收了你这糊涂徒弟。”
江小郎未有还嘴,任由贺无章叫骂。
贺无章见招数不灵,忽是话锋一转,“你就不想知道,杀你师傅的凶手是谁?”
江小郎不为所动,仍是没有回嘴。
贺无章无可奈何,眼神一侧,见得在旁歇息的楚南风,忽是有了主意。他大刀紧握,一个飞身,径直向楚南风扑杀而来。
“卑鄙无耻”,江小郎见状,急忙飞身相救,“二哥小心,他要来杀你。”
楚南风听言,急忙提枪挥挡。贺无章身影落下,再出一刀,大刀将银枪压下,直逼楚南风。
江小郎身影飞掠,立时出手,一剑刺来。
贺无章轻笑,他佯装打杀楚南风,为的就是江小郎的这一剑。他一个伸手,大刀转到左手,而后动作一气呵成,连砍了三刀。
江小郎猝不及防,身上再添几道伤口。他惊愕,不想这贺无章,左手刀法也是了得。
贺无章一笑,提刀冲杀,只是须臾之间,便会要了江小郎的小命。
一杆银枪闪过霜花,寒意弥漫,向贺无章袭来。片片霜花零落,只是数息之间,烟消云散。
贺无章惊愕,回身看去,只见后背已是中枪,鲜血顺着银枪流淌。他竟是还能使出霜灵枪?贺无章诧异,仍是不敢相信。
“莫要以为我兄弟二人好欺?有道是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楚南风冷笑,又是一阵喘息。他身影颤颤巍巍,已是站定不稳。
江小郎在旁大笑,嘲讽贺无章,“他是夜郎自大,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是金家养的狗,说不好哪天,该宰杀时也就被宰了。无量天尊,秋高气爽,吃狗肉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