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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担米粮尽遭劫

楚门家宅有豪杰 云生草 4129 2024-07-06 10:07

  州府令签示下,辖下寮属王洲王大人,照章办理,点数了归属楚镇的万担米粮。他思虑周密,委州府中镇远镖局,押送米粮,送交楚镇县衙。

  大队人马在州府聚集,一担又一担米粮,被搬运上马车。米粮齐备,一支队伍浩浩荡荡,径直往楚镇,缓缓而去。

  距离楚镇五十里,官道转泥泞,道途忽窄。并排的马车,不得不挤作一处。镖局二当家曹飞远打头,身后领着数十名,镖局中的好手。

  “二当家,这官府怎把这运粮的买卖,也给了我们镇远镖局?这可是黄花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州府拥兵数万,怎不自行押送?”镖师李小飞,说着闲话。

  “只要价码合适,押什么不是押?这年头,官府的美差,总好过押百姓的镖。想来王大人与大当家的,也有几分交情。不然大当家的,也不会派了这不远不近的差事。”曹飞远应声,一把大刀放于马胯。

  “我听说,这南边起了战事。州府的几万军卒,都被调往南边平叛去了。州府之中,只剩了几千的守军。若非如此,这趟镖,只怕未必是我们镖局押运。”李小飞自剑鞘之中,抽出了宝剑,在马上仔细端详。

  “就你话多,胡说八道,还爱瞎打听。你若是有本事,不若到州府衙门说道,兴许还能领上一顿板子。”曹飞远见车队经过断崖,小心谨慎,示意众弟兄,留神注意。

  李小飞悻悻然,接下话茬,“唉,二当家,这不路途烦闷嘛。说些闲话,解解乏,你又何必当真?”

  “解乏?不若你去这身侧断崖处,寻几只大虫,晚上给我们下酒菜。这才叫真正解乏。”曹飞远说笑,未有当真。

  “好嘞,弟兄我,谨遵二当家吩咐。我去去就来。”李小飞背了宝剑,一时自马上跃起,轻功施展,跃向山崖山腰。

  “嘿,你小子回来。这镖,你押还是不押?”曹飞远见李小飞胡闹,急急叫唤。

  “二当家的,你就带队,先行去楚镇罢。晚些,我在这山间,抓了山鸡野兔,自会与你们汇合。”李小飞留下此言,身子一跃,隐没山中,顿时不见。

  “这小子,真是没个规矩”,曹飞远摇了摇头,“待你回来,看我不好好收拾收拾你。”

  他不作深究,领着一队人马,继续往前。

  道途两侧,断崖高耸,直插云霄。车队拐角,转入狭道。曹飞远见状,立时勒马,谨慎细观。曹飞远忧心,山中落石,高声吆喝,“此处不宜久留,弟兄们,快些过去。再赶些脚程,今夜想来,就可以到得楚镇。”

  二当家之言,谁敢不从?一队人马,在狭道上狂奔,众人未敢多作停留。马车承载厚重米粮,发出一阵咔吱咔吱的响声。

  一锦缎白衣人影,在断崖半腰中现身。他俯身下看,一个挥手。山腰之中,顿时现身无数黑衣人影。那人影点头示意,一众黑衣人影,立时出手。

  无数的落石、滚木,从山腰之中滚落下来。落石击中马队,砸向了镖局众位弟兄。曹飞远马匹被砸伤,他一个纵身,飞身下马。

  曹飞远细观,见山腰处一众黑衣人影,知遇敌情。他毫不畏惧,吆喝了一众兄弟,试图阻拦落石、滚木。

  山间太陡,凭借人力,落石、滚木根本阻拦不住。只是须臾片刻,站于头前的镖师,死的死,伤的伤。

  锦缎白衣人影,头戴蒙布,他双手并拢,摩挲了一下,仅剩的半截尾指。身旁黑衣人影,出了一方令旗。令旗红艳,在阳光下,格外耀眼。

  潜伏道旁的红衣杀手,终是等来了时机。无数的红衣杀手,自道旁一个飞身,落在镖师身侧,出了手中兵刃。

  镖师们不知来者何人,但镖局行镖数十年,倒也是老手,遇得敌手,又有何惧?众镖师与之对抗,殊死相搏。

  刀与剑相互碰撞,打斗声、嘶喊声混做一团。山腰之中,再出一方黄色令旗。

  令旗落下,一众黑衣人影,自山腰俯冲,众人嘴衔暗器,一时射出。十余名镖师,应声倒地,中毒身亡。

  不多时,胜负分晓。一众镖师,被杀手屠戮殆尽。山道之中,顿时血流成河,尸体成山。

  杀手们聚集,未留情面,纷纷将击杀的镖师,人头砍下,四肢卸下,手段也是残忍。

  曹飞远遭黑衣杀手突袭,伤了左手。他狼狈逃窜,沿着马车往后,趔趔趄趄,衣服浸染鲜血。

  红衣杀手与黑衣杀手,紧追不舍,大刀泛着寒光,暗器四射飞窜,铁了心,要取他性命。

  曹飞远飞奔,被石头绊住了脚,摔倒在地。他终归是,逃脱不了魔爪。众杀手围攻上来,纷纷下了狠手。数把大刀挥过,将他砍伤。而后,一刀挥劈,将他人头削下。

  一道鲜血喷涌而出,曹飞远尸身倒地。他的人头,滚落一旁,面目狰狞。

  “二当家的,我这猎杀了三只兔子,晚上大伙,可就有肉吃啦。”李小飞欢喜,拎着兔子,及近车队,未作防范。

  一把大刀从天而降,突入袭来。李小飞机警,急忙闪身避让。大刀划过,在他胸膛划开一道小小的口子。李小飞丢了野兔,立时出剑格挡。

  铛铛铛,三声脆响,李小飞杀手拦下。他站定身影,细看来人,只见红衣杀手蒙布遮面,也看不出什么身法门道。江湖行走,见多了这些阿猫阿狗,李小飞大喝一声,“你是何人,竟敢拦路劫镖?”

  李小飞眼角一扫,觉察到车队异样。他侧身看去,只见镖局整整一队人马,尽数死于刀下。那些个红衣杀手,一人一具尸身,竟是在削骨剔肉。

  李小飞看着一众兄弟,血肉模糊,白骨显露,顿时心头作呕。他眼角余光,再见曹飞远人头。他的人头,滚落一旁,双目睁大,似是死不瞑目。

  李小飞受不得这般惊吓,惊恐万分,急忙夺路而逃。他身影掠过,自马车上踮脚,飞身离了车队。

  众杀手觉察这漏网之鱼。十余名杀手,立时集结,手握兵刃,尾随而去。

  楚镇之中,小笄儿跟着楚南风,在街头游荡。楚南风手中拎着一袋子面粉,小笄儿气喘吁吁,紧紧跟随,手中提着,一桶厚沉沉的麻油。面粉、麻油,皆是用自家米粮兑的。

  楚阳近日,又搞了一批米粮。正值米粮到府,小笄儿阿娘,经楚阳聘请名医诊治,旧疾稍平。她便张罗着,做些油饼,答谢楚家上下。

  “你倒是快些,就你这脚程,只怕今日楚家上下,都得挨饿。哪能吃得上你阿娘做的油饼?”楚南风停下脚步,言语嗔怪。

  “来啦来啦”,小笄儿急急应声。她手提着麻油,气喘吁吁,却不敢埋怨半分。哥哥的好,那日在金府门前,她已是瞧见,又怎好不听他的使唤?

  “唉,算啦算啦,还是我来吧。让你平日好好练功,你……”,楚南风言语停下,不再往下说。

  他伸手,一把接过小笄儿手中麻油,径直往前走。笄儿那日的奋不顾身,烙印在他心头。虽不是亲妹妹,但历经此事,楚南风多少懂得了些珍视。

  小笄儿在旁,心头过意不去,“哥哥,你把你手里的面粉给我吧。”笄儿伸手,欲抢过楚南风手中面粉。

  “不用,你一个姑娘家,好生跟着我就是了。用不着干这些粗活。”楚南风未允。他将面粉举高,未让小笄儿够着。

  “哦”,小笄儿见状,只好点头,任由楚南风,一人拿了两件东西。

  “哥,你要是拿不动,就让我来。我也是有些力气的。”笄儿再次试探。

  “哥,你累不?若是累了,你就与我说一声。”笄儿试图帮衬点什么。

  “哥,我给你扇点凉风。这还有好几条街呢。”笄儿扬手,给楚南风扇了扇,生怕楚南风累着。

  “哥,你就让我也拿一会吧,我这出来都出来了,总得帮衬点什么吧……”

  “好啦好啦,我真的能行。不就是一袋子面粉,一通麻油么?你哥我天生气力,怎会……”楚南风只顾着与小笄儿说话,未曾觉察迎面而来的路人。

  他被撞了个满怀,一个趔趄,一桶麻油脱手,撒了一地。一袋面粉落地,顺势被那人踩了几脚。

  楚南风傻眼,看着地上流淌的麻油,跟被踩的面粉,气不打一出来。他急忙上前,将那人侧身,左手握拳,就是要教训他一番。

  楚南风细看,只见那人,一身血渍,身上无数细小刀痕。胸膛与腹部,更是被砍伤了几刀,伤口一寸,还在渗血,也是不轻。

  那人见得楚南风,仿佛遇着了救苦救难的观世音,“救救我,救救我,有杀手,有杀手”。那人沾满血迹的双手,搭在楚南风的肩上,一时腿软,欲倒将下来。

  楚南风不明所以,“你说的这是什么胡话?你是谁?我看你一身血迹,莫不是官府刑狱中逃出的逃犯?”

  “我不是,我不是。我是李小飞。那些红衣杀手要杀我,他们追了我十几里地。你看,我这伤,都是他们砍的。他们,杀了我镇远镖局,数十镖师。”李小飞神色紧张。

  “他们还削骨削肉,只怕是毁尸灭迹。还有,我们的二当家,也死在了他们刀下……对对对,二当家死了,他的头被砍下来了,双目瞪着。他是在告诉我,他死不瞑目呢……”

  李小飞瞪着眼睛,又是回忆起他所看到的一幕幕,他神情一变,变得满是惊恐,“我若是跑得慢些,只怕也早成他们的刀下魂了。”

  楚南风听李小飞一通胡说八道,再也耐不住性子,他揪住李小飞的衣领,“我管你是谁,我管你死了谁。我只问你,那被你弄倒的一桶麻油、一袋面粉,你是赔还是不赔?”

  “我赔,二当家说了,我们镇远镖局押镖,损了货物,就要赔。”李小飞惊吓过度,开始说胡话。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们押的什么镖?赔个什么?”楚南风追问。

  “米粮,米粮,楚镇的一万担米粮。米粮丢了,我镇远镖局,要赔个精光了。我们赔,我们赔,赔不起,我们也赔。”李小飞又是一通胡说。

  “二当家,二当家,你快跑,你快跑……”李小飞疯言疯语,身子一路奔波,惊吓过度,再也吃撑不住,一时晕倒。

  “唉,这什么玩意?倒腾了我家的麻油跟面粉,就想这般赖账?”楚南风不满,定睛一看,见得李小飞怀中,似有信笺。

  他伸手,掏了出来,原来是一份镖单。楚南风拆开阅毕,一时惊呆。单中印鉴,盖的是州府的官印。镖单中作保的,竟真是官府的万担米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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