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管事领着宋神婆与一风水先生,在清源道观的树林中四处勘探。树林里清风吹过,肆意无拘,凉凉爽爽,让人几分神清气爽。
宋神婆停下脚步,故意咳嗽了一声,给风水先生,使了使眼色。
风水先生会意,司南收住,神色一变,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他急急叫喊,“是这了,是这了。龙潜其形,化实为虚。地走龙脉,纵横万里,于山间分化龙息。这山间清风,就是佐证。你们看,清风穿林而过,可是格外清爽?正因此地,就是龙脉所在。龙脉之所,洞天福地,开矿挖矿,源源不绝,最为合适。这开矿炼矿之所,就该选在此处。”
秦管事听言,挥手示意,一众金家伙计近前,“风先生的话可听得明白?此地为龙脉,正适合开挖金矿。你们即刻,将这片树林围起来,把守了各个出口。非我金家人,不得出入。树林处方圆一里的百姓,尽数驱散。”
金家伙计连连点头。伙计阿财不解,一时发问,“若有不从者,不愿搬离此处怎办?”
“这你还要问我?”秦管事声音低沉,神情俊冷,“你可是第一次,与我金家办差?事情若不能办妥,有不愿搬离者,留在此处。你们就自己收拾行李,自金家搬离罢。”
一众家丁听言,诚惶诚恐,连连点头,下去忙活。一众家丁四散而开,各自张罗。三五人扯了牌匾,于树林各路口,立牌拦路。七八个聚集一团,拿了棍棒菜刀,气势汹汹,在树林间扫荡,逢人就赶。
过了一时半刻,一众家丁前来向秦管事复命。
“秦管事,都办妥了。我等将树林一应通道尽数封堵,林中各道,皆有我金家之人,守在出口,未有遗漏。”
“秦管事,树林中有一对夫妇、一名樵夫、一名老妇,林中砍柴,均已被我等,赶出树林。”
“秦管事,树林中有散户三户,均被我等驱散,收拾了行囊,别处而居。”
秦管事听言,连连点头,“好,做的还算不错。”
他看向风先生与宋神婆,“二位,此地该清理的,都已清了。不知二位仙师,何时可开坛做法?替我家老爷,寻个黄道吉日,开凿金矿矿口?”
“这……过个三日吧……”风先生还未说完,就被宋神婆,狠狠地踩了一脚。风先生“唉哟”一声,叫的也是惨烈,。他瞪眼宋神婆,正欲追问踩踏缘由。
宋神婆面不改色,“好说好说,黄道吉日,我等掐指一算就好。不过就是,法坛之事,多有耗费心神,还需……”她欲言又止,伸手示意。
秦管事见状,明白她的意思,淡然一笑,拍了拍手,“阿财,老爷给两位仙师准备的,都拿上来。”
金家伙计听言,立时快步,毕恭毕敬,呈递上一个木托。
秦管事将木托上的红布拿开,只见里边尽是金条。金条金灿灿地,晃闪了风先生与宋神婆的眼。
宋神婆连连点头,伸手正要将木托中的金条,揣在怀中。
秦管事伸手,将其拦下,“仙师且慢,我家老爷说了,选址金矿,只是其一,别忘了他其它的交待。巫蛊之术,取人性命之事,也请二位,多费心神。”
宋神婆不住点头,“一定一定,不过是略施小术,我等定教他楚家,满门尽灭。”
秦管事一笑,松开了手,“如此甚好。那我与老爷,静待二位的好消息。”
“一定一定,莫说一个小小的楚家,就是镇上的张家、李家,还有那楚镇的太爷。我等都有办法,让他无疾而终,暴毙而亡。”风先生应诺,将手中司南揣在怀中,而后手捧了数根金条,心头不住狂喜。
秦管事未有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宋神婆与风先生,将一木托的金条尽数瓜分。他神情一变,几分傲冷。
不过是一帮贪财之徒,若在平日,他也瞧不上。但今时不同以往,楚家如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总难铲除。若能毁了它,倒也不用管他用的是什么手段。秦管事想的明白,又是回念起女婿胡大力身死之事,耿耿于怀。
他一个抬眼,见得不远处升起袅袅炊烟。秦管事一愣,伸手招呼了一众伙计,“不是说方圆一里的人家,已尽数搬离,怎还有炊烟?”
伙计阿财听言,脸色犯难,“非是我等不愿让这厮强行搬走,而是这厮有些手段。这炊烟之处,为清源道观。道观之中,有一道士。这道士武功极好,我等,也不是他对手啊……”阿财详陈内情,暗自叫屈。
“若是以前,我金家或许还有后怕。但今日,纵是天王老子,便轮不到他们猖狂。你先行回去,禀明徐长老。”秦管事交待阿财。
阿财听言,点了点头,急急折返金府。
“其它人都跟我来。我倒想知道,是何人拦我金家的财路。”秦管事一声吆喝。
一众家丁应声,尾随秦管事的脚步,向清源道观走来。
清源道观外,江小郎背着竹篓,采摘着林间新鲜的蘑菇。近日师傅传了书信,不日就要回观。江小郎闻讯,喜上眉梢。
一众金家伙计手拿棍棒,火急火燎,将江小郎围了起来。江小郎皱眉,看了一眼来人。忍不住叫骂,“又是你们。你们金家可真是不要脸,被打跑了一次,竟还敢来?”
“小道士,休得猖狂。我等今日来此,就是要收了这一片山林福地。你识趣的,就打哪里来回哪里去。若是说个不字,可别怪我等翻脸无情。”阿财有恃无恐。
“无情?方才扇了你三巴掌,你莫是不长记性?这清源道观,是我师傅花大价钱买的。你金家纵是财大气粗,也不能这般强买强卖。总要问过我师傅吧?”江小郎将竹篓放下,试图讲些道理。
“我金家要了这地,便是要了。楚镇地广人稀,阁下不若去别处混饭吃罢。”秦管事在人影中现身,说话间不留余地,容不得江小郎说个“不”字。
“仗势欺人,恃强凌弱,可真是你金家能干的事儿。道爷我偏不吃这一套。你不让我在这清源道观之中,那我就偏要在这道观之中。什么山林福地,既是道爷买的地,就该道爷说了算。”江小郎并不示弱。
“好大的口气。小道士,我金家要在这林间采矿,你不搬也得搬,不愿也得愿。若是识趣,我还能好心些,赔你点碎银……”秦管事咄咄逼人。
“我呸,就你金家的脏钱,给道爷我都不要。想让我搬走,门都没有。有本事,你就来抓我啊。若能抓到道爷,搬出道观,道爷倒是可以考虑考虑。”江小郎留下一言,并不怯懦。
秦管事冷笑,拍了拍手。一众红衣刀客自四周现身,将江小郎团团包围。众人手持大刀,头戴蒙布,气势汹汹,来头不小。
江小郎皱眉,“好家伙,难怪有恃无恐,原来是有帮手。”
秦管事伸手,轻轻一挥,一众刀客顿时飞身而来。
江小郎见状,急忙轻功施展,四处逃躲。他的身影遛窜,正欲与秦管事喊话。
数名刀客,两人一对,及近江小郎身前,出其不意,各自撒了渔网。渔网在江小郎身上飞过,将其裹缚。刀客拖拽,江小郎挣脱不出,竟是被渔网在地上,拖拽了数丈。
众刀客收手停下,一把把大刀,搁置在了江小郎脖颈。江小郎就此成擒,未能反抗。
秦管事脚步轻缓,及近江小郎身前,与之问询,“小道士可是服气?我金家的手段,可够好看?”
江小郎缄默,不敢应声。
“这树林与道观,我金家都要了。你还是去别处罢。”秦管事留下一言,又是挥了挥手。
“莫说我金家不讲仁义。我且再宽限你三天。三天后,收拾好你的家当,滚出这片树林。如若不然,有你好看。”秦管事放了狠话。一众刀客听言,收了手中大刀。
江小郎一阵挣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将渔网挣脱。他起身细看,正要言语。一众刀客悄无声息间,已不知去向,就连那金家的伙计与管事,也散个干净。
“我呸,仗势欺人的东西。拿渔网兜住道爷,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就一刀子杀了道爷。我江小郎,可不是吃素的。也不怕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我呸,一众暗使诡计的混蛋,算什么英雄好汉……”江小郎一通叫骂,骂得口干舌燥,这才罢休。
江小郎自地上拾了竹篓,只见半篓子的菌菇撒了一地。江小郎又是不爽,“龟儿子,王八蛋,害道爷我,连口热汤也没个着落。看我不法坛施法,诅咒你生儿子没屁眼……”江小郎又是一通叫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