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原来
“医生,你快去管管。”
“现在就你能说点话了。”
这是个新人,鸭子说过这个“医生”几次,酸溜溜的,只敢动动嘴。
被叫医生的人冷声,“我现在很忙,没有其他事情的话请离开。”
一双手套上了一双胶皮手套,伸手探入了随手带的箱子里。
各种说不上名字的瓶瓶罐罐,贴上各种小标签,还有锋利的针筒。
拿出一瓶拇指大的小瓶,“医生”拿出针筒抽取里面的液体。
液体从又长又尖的针孔滋出来,光滑的筒身映着白褂男人微笑的笑容。
一步步将手伸进了蜷缩着女孩的所在。
“是的,我在找人。”
小然站在门口冷声回应,没有作出任何的解释。
“他叫什么名字?”
“陈良。耳东陈,良心的良。”
“他呀?在警局,这可是个刺头。”
说这话的人对陈良似乎很了解,很熟悉的样子。
没有恶意,反倒言语中是对这个叫“陈良”的赞赏。
小然不会毫无缘由全身心相信这一个人,这是提前了解过陈良和现在与他说话的这个人。
小然不理会他的话,他只想知道人在哪儿。
小然的成熟让他自觉地将用“平等”对待这个这个小孩。
“……我不知道他在哪儿,听他们同事说,他没有去警局过。不过人家工作性质特殊,这经常两三天没见到人也很正常,他们也习惯了。”
“不过,我会去他经常去的地方找找看的。”
“他电话也不接,您打过了吧?这家伙有些怪毛病的。不过应该很快就能联系到他了。”
说话语气自信,小然对此不疑。
小然颔首,“麻烦您了。”
“不麻烦,毕竟是小先生您说的事,我和陈良这不天降馅饼了吗?帮你的忙我们很荣幸。”
说话的语言艺术,没有谄媚,说出要帮忙的想法也是直接坦白式地说出来。
与对面的人说起话来很舒服,小然对他升起了一点好感。
小身影猛地起身,满头大汗,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大口呼吸,吞咽空气。
明梵摸着心口,他茫然地低下了头。
他茫然地捏紧了拳头,宛若那副画折射出的情绪。
小然过来看到,轻飘飘地坐到旁边看书。
明梵从沙发上弹起来,一双浅色琥珀的瞳孔压抑着连他都不知道的情绪。
明梵连忙道,“现在是几点?”
小然没有理他,一点眼神都没有分给他。
明梵摇摇头,“不对,这不是梦?”
一个陌生的小孩从门口进来,看到明梵,他走过来语气温柔地问,“你是期然的朋友吗?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小脸白白的,笑起来勾着嘴角,说话也是细声细气的。
“期然我听说你在这里,我就来了,我们可是好久没见了?这是你新交的朋友吗?好稀奇哦?”
明梵没有听,心脏闷痛,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但好痛。
两个人站在一起,另一个人站在另一边。
“我梦见小叶子了,她被锁住了。”
小然皱眉,“你刚刚突然晕了,现在又说什么胡话。”
“我看到了,我说不出来。”
小然心里想,颠三倒四的话,让人听不明白在说什么。
客厅开着灯,昏黄的灯光下,一只眼染上了真正的黄金色彩。
闷雷自天空撒下,轰轰雷声,人在自然的威压下显得渺小。
外面聚起了浓浓黑云,这天要下雨了。
同通同感复苏了起来。
本就切断了联系,这个可能联系又被牵起。
他推开他,在两个小孩惊讶的目光下冲了出去。
小然一顿,旁边的男孩还跟没事人似地问,“他怎么了?你的朋友好像得了大人说的癔症。”
小然不满,这话听着奇怪。
那个陌生的小男孩笑得一脸担忧,一指都能戳破的假面。
他好看的唇形张合:“闭嘴,应遇。”是命令的语气。
被命令的小孩嘴角浮现着这个不变的笑容,声音依然温和如风,“期然,好的。”
小然让人去找明梵,可人一从大门出去就不见所踪。
“少爷,明少爷突然一冲出去,就是拐了一个弯,我们就跟丢了他。”
这话根本就站不住脚,对上小孩好看却也稚嫩的眼神,他们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主人家不想听这种借口,他们要的只是结果。
大热天的,背后全是冷汗。
不止这个原因。
“是,少爷,我们失职了。”
更多的是那个小小的身影突然就不见了,没有人看见去哪儿了,就像凭空消失了。
几个人反复地去找,一个小孩就这样突然不见了。
他们去看周围摄像头所拍摄的话画面,明明前头的监控拍到了他,只有后面的那个死胡同。
做客的小男孩歪头,“期然,你的保镖好像不太行,就这样的人连找个人都找不到,这怎么能保护你的安全呢?”
“哇噻,好厉害,一个人就这样消失了,真想找到他是什么做到的。”
其他人敢怒不敢言,小然只是撇了一眼笑得一脸天真的男孩。
“轰隆隆”
雷声乍响,外面的天气在慢慢地聚起了风,摇曳在纤细的树枝丫。
回忆过往的事情。
两个世界曾被混乱过。
母腹里有一对双生子,一生一死。
死的那个一直在生的那个的身体里。
她们共用一个名字,她们却是不同的。
死的那个生了,生的那个离开这个世界。
蜷缩的女孩动了动手指,早就疲累不堪。
身上的伤口好痛,但可以忍受,时间流速不同,因此她的心理接近成年人。
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没有记忆的。
自己……不是从天上来的。
流速不同,她记起来自己不属于这里,或者说她曾经属于过这里,但那之后切断了联系,所以才没有记忆。
“……姐姐,帮帮我,我、害怕!!”
十岁的小女孩蹲在原地,而一个快要成年的女孩摸了摸那个小女孩的头。
此时那双异色眼眸紧紧盯着那个黑色眼眸的人。
那个年长的女孩被小女孩抓住。
“……他们把我当病人,我知道我没有病,我一直记得你。”
“可是爸爸妈妈觉得我变了,可是,是我一直没有变。”
那个年长的女孩是俏皮英气的,她沉默着没有说话。
“你离开了,他说只是因为我们只能留下一个。”
“我们的身体受不了两个人。”
女孩惊喜,“姐姐,你来了我就知道你会来,可是你来得好晚”
十岁的女孩蹲在角落哭诉,“爸爸妈妈知道的只有你,却没有我……我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跑了出去,我好怕痛,我好不喜欢,姐姐帮帮我。”
年长的那个叹了一口气,“妹妹,你得坚强啊……”
“我们做出了各自的选择,那么就为此承担起来它的代价。”
喟叹的语气蕴含无限的无奈,对上那双茫然的眼睛。
轰隆的雷声犹如那个夜晚,两个人奔向了不同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