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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偶尔

如果大雨没停 墨斯伯格 4741 2024-11-13 17:30

  “你怎么又来了?”

  我愣在原地,只能笑笑。

  转眼就高二了,除了经常在数学课上跟瞌睡斗争之外,我在文科班的日子过的可以说是有滋有味儿了。之后的月考,我都没有再考过第九名的好成绩。

  总的来说,排名却是从70左右进步到了四十左右,

  当别人来问,“你怎么学习进步那么大啊?”

  我只是笑,把眼睛里那些因为被人关注和赞美的开心小心地藏好,然后很无辜摇摇头,甚至都不说“我也不知道。”说了也没有用,那些来请教的同学一如当初想要请教大佬数学学习方法的我,我说不明白,他们也心里清楚,

  从我这儿问不到他们想要的。

  可还是忍不住想问,也就是了。有的人能想通,有的人不能想通,也就是了。

  我学习的状态时紧时松,唯一坚持下来的学习方法也就只有那一本错题集。

  周末,我还是经常回去八班,频次从每周变到经常,有时候作业多起来,的确也是没有空。

  再加上现在,眼前这个同学用这样一副打量的眼神,说着那句话,我甚至不敢想象那眼神中的打量到底还有没有嫌弃,我只能笑着,迫不及待地想找到张杏伊和路闻淮。

  张杏伊有时候也忙着写作业,很有眼力见的我笑着没有多说什么,大概几句话之后,我就笑着说先走了,下次再回来看你。没有挽留,也没有多余的话语,她也是一个温柔的微笑,甚至就那样转过身去了。

  我知道她没有其他意思,我只是觉得一个人呆在这个曾经迫不及待想要回来的地方,突然觉得有点孤单。

  站在人群中,格格不入的感觉很明显—-很突兀,就像大家都冲向食堂,你却偏偏要走回教室。

  不巧的是,我其实常常干这种事儿,因为大家都去食堂的时候,你也去食堂吃饭其实效率是很低的。

  八班的同学对我来说好像渐渐陌生了,我看见新转来的同学已经和原本八班的同学打成一片,——我在心里告诉自己本来就不应该区分得那么直接又明显,都是一个班上的…只是我不再是这个班上的了而已。

  八班的音乐委员看见我出现在在教室的后门,我还没有来得及露出一个“哦,是你啊,我又回来了哦”的笑容,就听见他说,“你怎么又来了?”

  不是你怎么回来了,也不是你回来了。字里行间,我愣在原地,原本熟捻的笑容直接胎死,我的血液有一瞬间凝滞,然后是加速一般的流动,带动着我脸上的肌肉摆出一个礼貌的笑容——尴尬而不失礼貌。

  我没有说话,好像刚才那一瞬间的凝滞不曾出现一样,我说:“我只是路过,”

  他的不欢迎表现得明目张胆,我既是没有了踏进教室的勇气,也是不至于在这个时候热脸去贴冷屁股。

  说完话,我径直就走到了走廊的尽头,直接上楼。大步走着,没有一丝的慌乱,就像我刚来时的走路姿势,短腿也能带起一阵风,那时候,我不觉得这是我的班级,

  现在这儿依旧不是了。

  这是第一次在周末我没有“回娘家”,

  正如很多事情只有零次和无数次,我跟张杏伊说了一声,“以后可能都没有时间回来了。”我脸上的肌肉随着我说的话适时地表现出一点遗憾神情,张杏伊也是,不过终究是没有多说什么。

  以前以为缘分是被迫斩断的,现在想来是走到这一步,不过是我眼看着自己挥下了刀。

  虽然除了高一有几次心血来潮之外,我几乎就没有从图书馆借过书,我的图书借阅卡还是荣幸的丢了。很难得遇见我会丢东西,这种体验偶尔来一次就很新奇。所以我很兴奋——虽然丢了东西还兴奋有点奇怪,但是我觉得我多年被教导的丢东西之后应该做的几件事终于派上了用场。

  嘴角带着笑,踏着可以说是欢快的步子,我走到借阅处——一个小小的图书馆的底楼,杂物室的旁边。

  “您好,我的借阅卡丢了,我来挂失一下,”一个礼貌得灿烂的笑容。

  图书馆阿姨平淡的在电脑上面操作着,“是这个吗?”

  嗯?电脑背对着我。于是,本人——一个在同学面前几乎不主动说话的人,丝毫不见外的一阵风似的跑到了借阅台里面,站在阿姨的旁边,笑得十分的晚辈。

  阿姨瞥了我一眼,没有说什么,指着电脑上的名字,说:“只能注销原来的卡咯,”

  我笑着点点头,然后才看向电脑,一看就愣住了。

  那是两个挨在一起的名字,整齐的排摞在一起。

  我的名字下那个小小的表格里,装着三个字——路闻淮,

  我的班级还写着八班,

  八班的路闻淮和八班的我,

  一时间的感慨万千。那时候班长统计要办卡的人,班上一共也就十几个人办了这个卡,在今天之前,我甚至都不知道路闻淮也办了。

  那我还要注销吗?我问自己。真诚的发问,真实的一瞬间的犹豫。

  这些联系,删一次就少一次了啊。我的007已经没了,考场座位号更是不可能了,甚至我们俩的考场有时候都隔着一栋楼。有时候食堂能遇见,更多时候是不能。

  但是,万一别人捡到我的卡然后乱用,岂不是害了我,一想到这儿,皱着眉,我的手不自觉的想要去碰那两个名字,还挨在一起的。

  阿姨像是走流程一样,最后问了我一遍,“要注销吗?”

  我从进门起就看着阿姨的礼貌目光,终于是转移了视线,盯着电脑,我头也不回的点了点头,一个小声的“嗯,”从我的唇缝中飘出来,显得有气无力。

  走出借阅处,校园道路两旁的红梅看起来比一般的树还要丑上一些,弯曲的不成样子的树枝和长了很多青苔的树干,不开花的样子,没有人会把它跟“只有香如故”和“它在丛中笑”的梅花联系起来。

  我原来都不知道,想到这儿,心里叹着一口气。面上却是不显,只是抬起眉睁大眼睛,失神的看向远方,目光落在二楼——八班教室的位置。回过神来,皱着眉,我想就算现在知道了,也没有用了。

  那就,不想了吧。

  挨在一起也没有什么用,已经没有起哄的人了。就像是导火线准备就绪,却少了点火的人,我又何必留着那根线呢?

  哪怕现在留着,以后收拾东西的时候也会被我扔掉的。就像小时候看什么都新奇,路边捡到一个好看的盒子,今天抽奖抽到的一个塑料手链,统统都装进自己的“百宝箱”里。

  长大之后,东西呢?百宝箱都已经不见了。

  不想了,去自习,今天还有数学卷子和错题集没有写呢,任务繁重。

  再次睁大眼睛,我对自己笑了笑,上了楼。

  周末的时候,跟往常一样收拾书包,我的心里兴奋中杂着一些不知味儿。隐隐约约的,我也没有在意。

  跑下楼,走到八班后门却是停住了脚步,犹豫之时,脚步却是没有停,反倒走向了前门。

  毕竟站在门口干等着犹豫是一件尤其尴尬的事情。

  抬头,就看见音乐委员和路闻淮一起走了出来。我忘了,在心里拍拍自己的脑门,他们俩关系不错来着。

  妹的,心里暗骂一声,路闻淮看见我,只是笑,却没有向我走来的意思。

  我只好走上前,笑着打招呼,这倒是第一次我在路闻淮面前也会感觉尴尬。走近了才发现音乐委员的身后还有一个人——我曾经的同学,李嫣然。

  巧了,路闻淮像东道主一样,跟我说:“今天刘博想要跟我一起走,还有李嫣然,我们坐1路车,”

  看了我一眼,路闻淮再补上一句,“你来吗?”

  又是一愣,心里有点不详的预感,我开口问:“王晓晓呢?”

  路闻淮上下嘴唇一张一闭,“王晓晓说以后不跟我们一起走了,她自己打车回去。”

  顿了一下,路闻淮接着说:“我以后就骑自行车回去了,”

  这家伙,今天说话怎么老是一顿一顿的,网速卡了?心里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这种玩笑。

  我都快把自己给整笑了。

  我好像听见了,也好像做出了回应,之后便跟着一行人走向校门。

  我的心里却在一步一步之中渐渐反应过了,泛起了一点点涟漪,然后一圈一圈的扩散。

  都不跟我说一声就……王晓晓的行为在我看来其实更像是不辞而别。也只是在我心里而已,我甚至没有生出一点责怪的想法,不过是一直以来的担心成了真。

  三个人一起行动总是会有各种不方便的,等等这个,又或者必须要加快速度追赶上大部队。

  更何况,我们是高一结识的朋友,是高一结识以后分散在不同班级的朋友,是一周才见一次面的人。

  那,这次就是最后一次吗?

  ……

  有路闻淮在,一路上的有说有笑就有了保证,四个人倒是不用站成一排,刘博和李嫣然在前面走着,我和路闻淮自然就跟在他们身后了。

  心里的涟漪一圈一圈的扩大,也一圈一圈的散去,

  看着这阵仗,我倒是格外敏锐的想到了,前面这两人怎么看怎么像在谈恋爱啊?

  摇了摇头,不对不对,不能乱想,你不能看到两个异性走在一起就觉得别人是男女朋友关系。

  旁边的路闻淮这时候凑过来,我赶紧抬头看过去,眼神里带着询问。路闻淮笑着的眼睛上下一动,做了一个像是打量的动作之后,一开口就让我想打他。

  “你,怎么还没有长高啊?”

  你妹,我抿着嘴,似笑非笑,两边的苹果肌被这个表情弄的很是明显,所有的表情最后还是落到了一个无奈的笑上,我像是帮路闻淮补习生物一样,“女生在高中基本上就不长了。”

  一副无奈的看着傻儿子的表情。

  “其实应该是初中就不怎么长了”路闻淮突然有一脸正经的说。

  你妹,

  “我当你初中生物没学好呢?”我没好气的说,就差一个白眼了,可惜不会翻。

  路闻淮一副更加可惜的表情看着我,“那你以后怎么办哦?”

  以后,以后,以后凉拌。在这样欢快的氛围里,我想着。

  其实,以后是一个很美好的词语,大多数人想到这个词,可能都觉得那是一个无比灿烂美好的以后,所有当下没有实现的东西在那个以后都会有。比如我们觉得自己可以在以后考上一个理想的大学,比如我们觉得自己在以后可以和自己心悦的人在一起。

  我想到的以后,是一个离开了这里的以后,离开了熟悉的学校,离开了嬉笑打闹的大家,我的心里怀着对未来自然的下意识的憧憬,可一联想这些,我的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正想着,前面两人转过头来,李嫣然问:“说啥呢?谁生物不好啊。”

  路闻淮说:“那当然是我了,是吧?”说到最后一句话,路闻淮转过头来,对着我眨眨眼。

  笑了,大家都笑了,音乐委员眼神里的笑意还夹杂着一些调侃的感觉,好像在说,果然了。

  刘博眼中的意味暗藏着,三个人中我却是明显地感觉,下意识的避开了那目光。我们走到了站牌。

  上了车,我笑着看向他们,心里很文艺的想,这就是我的高中,这就是我的青春。

  我曾听过董卿的一段朗诵,

  人生有一首诗,当我们拥有它的时候,往往并没有读懂它,当我们能够读懂它的时候,它却早已远去。

  这首诗的名字叫做,青春。

  当时的我,自以为读懂了它,心中的光,迷茫和怅然并存。

  结果也不过是畏手畏脚,裹足不前,多少像我一样的人,在害怕中失去。

  我们是那么害怕这段美好的日子流逝得太快,以至于失去了享受,也失去了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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