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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沧海桑田(18)

苔花小 海边 5082 2024-11-13 17:37

  十八

  1997在神州大地发生了很多重大重要的事情。

  1997年2月,距离香港回归还有不到5个月的时间,中国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同志因病在BJ逝世。当姚建国从电视里得知***同志于1992年在深圳的讲话:‘我要活到1997年,到香港我们自己的土地上走一走、看一看’,两行热泪沿他脸颊滚滚而下,无法控制。

  1997年7月1日零点,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在香港上空奏响,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旗和香港特别行政区区旗在香港升起,经历了百年沧桑的香港回到祖国的怀抱,中国政府开始对香港恢复行使主权。大多数人记不住双方领导人的致词,但肯定都记得中国人民解放军军官在接管军营时对英国军官所说的话:我代表中国人民解放军驻香港部队接管军营,你们可以下岗了,我们上岗。

  1997年1月邮电部决定在全国实现邮电分营。

  1997年中国联通阳山营业厅开业,开始经营130数字移动电话业务。电信科张科长带着姚建国等三人以消费者的身份去联通营业厅转了转,营业厅内热闹非凡,老百姓对只要200元入网费手机卡趋之若鹜,听说当天放号超过了100户。

  张国华告诉他,手机的利润也从3000降到1000了,不过销量比以前多了一些。他感觉到了邮电行业的“地震”真的要来了。

  对姚建国而言,1997年还发生了一件大事。

  6月下旬,姚建国在南京顺利通过了在职硕士研究生的答辩,王芳邀请他与周冰去她家里吃饭聊天。

  新房子不到八十平方米,装修的比较简单、整洁,大一点的卧室放了张1.2米宽的单人床,剩下的空间被书桌与书柜占满,另一个卧室放了张1.5米的双人床及一片衣柜。

  姚建国有点好奇:“那个小房间干嘛不装修成书房,你卧室太挤了。”

  王芳解释道:“考虑到将来父母会来陪我,所以就保留了两个卧室。书房和卧室连一起有很大的便利性,可躺床上看,可以坐桌前看,拿书放书非常方便。建议你们的新房将来也这么装修。”

  周冰推了王芳一下。

  周冰非要去厨房帮王芳摘菜,姚建国只好在客厅看书。

  王芳望了望客厅的姚建国,悄悄地跟周冰说:“都奔三的人了,还不好意思啊。你们两个相爱又般配,结婚成家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现在的问题是这个家到底安哪里啊,阳山还是南京?我建议你来南京吧,这样我们还有伴呢。”

  周冰问:“你觉得这个家伙靠谱吗?靠谱到可以结婚成家,余生相伴吗?”

  王芳说:“他的人品和能力我是相信的,至于你们如何相处,那是两个人的情感与智力的问题了。”

  周冰说:“人品与能力的看法我们是一致的,我觉得我对婚姻还没有准备好,没有像我父母那样的能力与心态。现在结婚的话,我怕靠的太近了,我们都会将对方的缺点或者叫不满意的地方放大,放大了就会辩论,争吵,继而再次放大,如此循环,怨对方一身毛病,又怨自己刻薄狭隘,相当于用一把浸满墨汁的扫帚扫地,结果把你客厅漂亮的小地毯染成黑色。对婚姻我目前没有信心,相反我对我们现在的相处很有信心:有一天都对我们的婚姻充满了向往,我们就结婚;或者某一天我们不相爱了,我们走开。”

  王芳吓了一跳,不知所措地看了周冰,周冰伸手过去关掉了她面前的水龙头。

  王芳说:“几年前我对爱情失去了信心,那是因为我受到了无耻的欺骗,看到了恶心的场面。可是你不一样啊,从旁观者的角度看你们相处的非常顺利,而且我也听说你的父母恩爱有加,你怎么会对你们的未来没有信心呢。”

  周冰说:“我倒不是对婚姻失去了信心,相反我对婚姻也充满向往,你说的对,我父母的婚姻对我产生了积极的向往,但向往的事物未必一定要的得到,我喜欢追求的过程,过程中有刺激,也有平静,有获得也有失落,这些都是光的一次波动,充满了能量。我对我们无需有无信心,我为我们现在一起努力并享受。”

  王芳说:“他不娶,你不嫁,人类怎么繁衍呀?”

  周冰说:“等他想娶我,我想嫁他,一切世俗的东西都会有的,譬如请你做伴娘。”

  吃了晚饭,周冰要王芳讲讲考古的故事。

  王芳打开她的笔记本电脑,翻到一个“西夏王朝”的目录,点开了里面的照片,周冰和姚建国将椅子搬到她两边,紧靠着,盯着屏幕。

  王芳笑了:“有点像我的导师给在帐篷里给我们讲课一样了。”

  王芳点开一张全是方块字的照片,但上面的文字他们一个也不认识。

  姚建国问:“这是什么字呀?一个都不认识”

  “西夏文,西夏王朝创立的文字。别说你不认识,我也不认识,听说全国只有十几个人认识。”

  周冰比教兴奋:“那就说说西夏王朝和他们的西夏文吧。”

  王芳点开一个word文档,给他们讲述西夏王朝的故事。

  姚建国听了很好奇:“既然西夏学唐,为何要花精力另创文字,从使用功能上说,他们的文字并不比汉字先进高效呀?”

  周冰说:“从单纯的文化交流的角度看,西夏文的功能与效率的确无超强之处,但文字的功能应该不止文化交流呀。一个王朝创立新文字,或者是体现民族的自尊,甚至为了促进经济。王芳,别笑我们啊,我俩算是抛砖引玉。”

  王芳忍不住翘起了大拇指:“周冰,你太厉害了,我估计我导师也要喜欢你了。文化对社会、对个人都有独特的巨大的也无可替代的作用,文字是文化发展的产物,文字的产生与发展同时促进着文化的交流与发展,一个朝代、一个王权耗费精力创立全新的文字,自然有其特定的社会作用、统治目的、王权地位、历史意义。针对这个西夏文,目前我们是这么认为的.....”

  说了一会王芳想起来卧室里还有一些照片:“我书桌上还有一些照片没有扫描进电脑,我来拿给你们看。”

  周冰站了起来:“我近,我来拿。”

  王芳提醒道:“是用A4纸包着的那一堆。”

  周冰打开纸包,白纸上打印着:博士研究生申请表,她问:“王芳,你决定读博了?”

  “对!”王芳答道。忽然她站起来就往卧室冲。

  “周冰,你听我解释,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姚建国听王芳这么讲话,觉得很蹊跷,女人的事他不想多问,继续忙着给三个杯子添咖啡。

  “你们两个都坐下,我读给你们听。算了,我不想读了。”周冰将白纸拍在餐桌上,拿着包要出门。

  “建国,快拦住她,快点啊。”

  姚建国急忙冲到门口,拦住了怒气冲冲的周冰:“什么事情,突然发这么大火?”

  周冰不想被他触碰,只好退后。

  “周冰,你觉得你认识了近10年的人会是如此污秽无耻之徒吗?你至少应该相信自己吧,你坐下来听我跟你说好吗。给我们一个机会,给自己一个明白。来,你坐下来,姚建国,你也坐那里。”

  王芳把申请表递给了姚建国,婚姻状态栏里写着他的名字,他茫然坐下,愧疚,惶恐,似是灵魂出窍,眼神游离,漫无目的,却从不敢朝向周冰,又很坚定,一根充满矛盾的木头。

  等王芳把买房的事情讲完,周冰站了起来,拿包出门,姚建国又拦住了她。

  “你,你们还要怎么样?要我承认相信这个事情了?好,那我说,我相信王芳说的一切。现在可以让我出门了?”

  姚建国还是不敢看她,眼巴巴你望着王芳。

  “周冰,我没有要你这样,我首先是给你讲这个事实。从我与孟浩谈恋爱开始,建国就是我的弟弟了,一个待我最好,我也最喜欢的弟弟,同时也是最放心的弟弟,你知道为什么吗?就是因为他的生命中有你啊。看高三时他和你懵懵懂懂地在一起,我真的像他的亲姐姐一样高兴,不,应该比他的亲姐姐还要高兴,因为我更加了解你。我买房的事情是我最愚蠢的表现,我本来的想法是拿到钥匙后马上去办离婚手续,后来怕博物馆对我有看法,影响研究生学习,就拖了下去,本准备在博士申请批准后就办手续的。周冰你知道吗,每次我下班回到这所房子,我感到很幸福,觉得自己很幸运,有喜欢的工作,支持我的同学朋友,还有陌生城市的一套房子,我感到了彻彻底底的安全,我可以在这套小房子里陪伴我慢慢变老的父母,就像他们曾经陪着我长大;可我也总是提心吊胆的,不是怕博物馆来收我的房子,而是不知道怎么跟你说这件事情,今天本来的计划是邀请你们住下,熄灯后我慢慢跟你讲这些,就像我们大学第一个寒假一样,那时你住我宿舍,我们快乐地聊天。黑暗中我可以注视着你,即使我是那么自私、内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不敢看你。我从没想着伤害你,也没想着要伤害你们的感情,可是,可是。不敢祈求你的谅解。那么......你能原谅姚建国吗?他是那么爱你。”王芳说着说着就抽泣了。

  屋内一片寂静,寂静掩盖了王芳的抽泣声,甚至掩盖了路边的汽车喇叭声,不知是灭亡还是爆发。

  “姚建国,你能看着我吗?”周冰问。

  “建国,你跟周冰道歉呀。”王芳抬头看着姚建国。

  姚建国的大脑像一台油门踩到底的发动机高速运动着,紧张的司机挂上了空挡,什么结果都没有运算出。周冰命令他,他就看她;王芳请求他,他又看她,智商和心率成了反比。

  “你等我一下。”说完他去卫生间洗了一根毛巾,递给王芳,然后又进去找了一根新毛巾,洗了后递给周冰,周冰没接他的,他只好给自己擦了一把脸。

  他将一把椅子移到周冰面前:“你先坐下,这样会很累的。基于对我们三人品格的评估,我尴尬但无需羞耻,笨拙但无需失态,王芳也是如此;而你,我完全相信你会看清这一切,所以先翻过一页。我决定和王芳结婚分房时的确考虑过很多,非一时冲动,当然想到过对你的伤害。仍然决定这么做,不是说不在意你或对你的伤害,相反我们都非常在意,王芳看到我的申请报告时哭的很难过,她觉得一套房子承受不了对你的伤害,那也是对她的伤害,她坚决拒绝,最后也是我努力做她的工作,她才勉强同意。我什么要坚持,王芳的房子在生命之中显得很轻,很容易随风而去,随水而逝,可抓住了生命之轻,就能承受住生命之重,就如你现在所见,她不仅安全,她在奔跑前行,我虽旁观,满心喜悦,一样充满力量和期待;我们的感情,是我生命之最重,风吹不掉,雨打不走,即使是最无情最公正的时间也对之无能为力,从我爱上你那刻起到我死去,我会用我全部的精力去维护、珍惜这生命至重。我用我的哲学调整了天平的支点,轻翘起了重,伤害了你,着实该打,该判,对不起;我相信你,相信你的智慧,我知道这样的信任暗藏了我的自私,可除了信任我还能做什么呢?我就这么点能耐,你知道的。”姚建国觉得自己有点语无伦次了,只好停止。

  “王芳,谢谢你的招待,我回去了。”周冰指着姚建国说:“你不应该再拦着我吧。”

  王芳急忙把自己的自行车钥匙给姚建国:“我的车就在楼梯口,红色车筐那辆,你送她,她话那么少,我害怕,可别出什么事情。”

  姚建国追上了周冰,跟她并排骑着,不敢说话。

  周冰先开口说:“你要是在意我安全的话,我允许你跟着,但不要让我看见;还有到我宿舍区,请你立刻离开,不要争执,给大家一点尊严。”

  “那我住哪里?”

  周冰终于看了看他:“你们不是结婚了吗?还分了房子。”

  “周冰,这种话不该你说出来的。”

  周冰跳下了车,把车狠狠地推倒了路边:“你让我和别人的丈夫相爱,你这样伤害我,还不准我卑鄙一下吗?天平的支点你想移就移,品格的高度你想调就调,我恶心一下我自己也不行吗?不行吗?”

  说完她开始颤抖,忍不住闭上了眼睛,眼泪如洪水一般汹涌而出,她不想哭出声音,颤抖幅度越来越大,心疼的越来越厉害。她知道自己抗不住了,想倚靠着路边的法国梧桐,一脚踩在倒地的自行车上,摔倒在地,她嚎啕大哭。姚建国急忙去扶她,她打他,踢他。

  她不停地哭。

  他将她扶起,驮在背上。她还想打他,可是无力举臂。等他将她驮到王芳家时,她已经睡着了。

  他把她放在了王芳父母的床上,看着她脸上的泪痕,他第一次感觉到她的柔弱,他让王芳拧了跟热毛巾,当他帮她轻轻擦脸时,他觉得照顾她是他终生的责任。他跟王芳要了席子和薄被铺床边在地板上,躺下后感觉踏实了,却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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