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方便考察岑氏准备购置的用地,岑嘉树在堪培拉一直住在酒店。
周舟和岑铭磊住在十几公里外的别墅中,还是年幼时生活的地方。
岑嘉树翻看了行程,决定下午开车回家一趟。
懒得和谢佳俊沟通,岑嘉树午饭都没吃,就开车前往老别墅。
刚出发没多久,岑嘉树接到了顾恺惟的来电。
“嘉树,你现在在哪?”顾恺惟不改小心翼翼的语气。
岑嘉树本想着他又要道出什么秘密,调侃道:“在沿海公路,准备去横跨南太平洋。”
顾恺惟快要晕倒,没时间接岑嘉树的玩笑,“你别说些有的没的了,你赶紧回家一趟。”
“心有灵犀,我就在回老别墅的路上,怎么?”
顾恺惟有些踟躇不安,不知怎么说才合适,“那个,你们家最近是不是出事了?比方说有没有哪个亲戚、或者大股东突然退股?”
“......没有啊?到底怎么了?”
“我听我哥说,岑氏之前放出消息,要大量收购散股,因为......”顾恺惟顿了一下,“因为岑氏现在最大的股东占股达到......百分之四十九。”
踩着油门的幅度渐渐变小,岑嘉树靠边停下车,有些难以置信,“百分之四十九?不可能啊......我爸股份占百分之二十七,我妈股份占......”
见岑嘉树突然不说话,顾恺惟连忙追问,“怎么了?什么意思?真是你爸吞了阿姨的股份?”
被顾恺惟这么提醒刺激到了,岑嘉树不敢细想。
近些时日以来,岑铭磊过分的关心,甚至专门把周舟接来堪培拉过年......以及极尽所能地助推岑嘉树参与公司事务......
太反常了。
反常的不像是岑铭磊的作风。
想到此前调查的事情,岑嘉树的眼神都变得狠厉,从未有一刻对自己的亲生父亲如此愤恨。
“恺惟,之前你跟我说调查到的那个小孩......资料有吗?”
顾恺惟云里雾里,明明在讨论岑氏股份的事,怎么又牵涉到那个孩子?
“啊......哦,哦,还有还有,我待会趁我哥不注意试试,不过......”顾恺惟有些担心,“嘉树,你别冲动,等整理清楚再去找你爸。”
岑嘉树挂掉电话,感觉隐匿多年的秘密,渐渐浮出水面。
重新打火,往老别墅的方向去。
沿海公路的风景并无闲暇心情欣赏。
侧身看了看天气,突然意识到,北半球的五月,而自己身在澳大利亚,已经是深秋。
自从搬回齐唐市,堪培拉的旧别墅就一直空置着,门前的花园杂乱不堪。
虽说多日不住,但仔细算算,周舟与岑铭磊回来已经有好几个月了。
凭岑嘉树对母亲的了解,周舟是绝对难以忍受自家花园维持这样的状态。
母亲应该早就忍不住打理了。
停好车的岑嘉树站在门前,不知怎么的,竟有些紧张。
总觉得别墅的大门打开后,有什么事情将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妈?”开门后,岑嘉树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发现周舟并没有回应。
站在一楼环视了一周,这别墅也实在奇怪,就连上次搬家离去的防尘布,还完好地铺展在沙发上,而地板早已落了一层薄灰,加之仍未供水的厨房、花园草木的惨况......
这实在不像近期有人生活的地方。
确认别墅内并无他人后,岑嘉树快步往书房走去。
这座别墅的网络线路与岑氏澳大利亚总部互通,因此书房内岑铭磊的专用电脑,拥有直接访问岑氏董事会内网的权限。
岑嘉树想要印证心中的想法。
即使顾恺惟已经说得清楚明白,但他还是不愿相信,自己的父亲,会对结发妻子做这种事。
堪培拉的秋风带着几分寒意,岑嘉树却浑身燥热,额头甚至已经渗出汗水。
微颤的手指,点击开更新后的股权组成。
宛如一记当头棒喝,打散了他对岑铭磊最后一点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