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我,我冲她笑了笑。
很久以后我都忘不掉她那时跟我说的话——
“不是每个人的生命都是温柔成长的,方却出现在我生命里,于我而言本身就是一束光了。我知道你们两个还在朦胧状态,但我真的一点也不后悔在那时候跟在你们之间。”
“我本来就更早认识他,你能跟他走近,不过是钻了我的空子。我只是钻回来罢了。”
“不管他明确隐晦地推开我多少次,直到看见你们抱在一起,我都没有想过放弃。因为我觉得你不配。”
“你那么软弱,那么胆小,天真又娇气,泡在糖罐子里长大矜贵的学霸,前途一片光明,你要什么没有,你什么都想要。在他捧出一颗真心的时候,你只会瞻前顾后,一而再再而三地缩进你的龟壳……”
“你凭什么一直靠别人伸手?凭什么总是要别人一直向你走?”
那两句“凭什么”,一直在我脑海里回荡。
我有很多话可以反驳她,就像打一场辩论赛那样条条罗列依据分明。但是我没有说。
因为那是马竽卓。在“马竽卓”里,她说的都没错。
可是我也很清楚,在“苏醒”里,苏醒就是苏醒,不会因为她的立场而对自己的认知产生动摇。好或坏,优异或贪婪,坚挺或怯懦,清明或游移,因为存在才有“苏醒”。
我成为我,十七年中每一分都可贵。
所以我很珍惜——一切。不止方却。
也许是这样不再迷茫的定心,我在毕业典礼过后的各种省考联考模拟考中,发挥还算稳定。
方却的成绩也有进步,虽然只是迈进了校榜前十五,但在这种时候挤掉前二十名中的五个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情。
每次去办公室的时候,我们总会成为各班老师的重点参观对象。
不知道消息是怎么走漏到教师圈的……向来严肃的马老师都在方却帮我抱作业的时候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家里人知道吗?”马大佬把我跟方却叫到办公室,这样问我。
我张了张嘴,还没开口,他摆摆手打断了我的话:“不是什么大事儿,不知道也没关系。”将一个信封推给我,“继续保持。到大学再公开也好。”
保持什么?我疑惑地拿着信封,看到方却也从马绶那里接过一个。
马大佬笑得像朵花,脸上满满写着骄傲两个字:“前阵子的英语竞赛,你俩都进国奖了,不错。”
信封里描花精美的奖状上写了我俩的名字——苏醒国三,方却国一。
“方却这次全省第一进的。苏醒也就差1.5分到国二。”马绶笑眯眯地,坐直了身子特意放大音量。
旁座鲍老师看着他的嘴脸不屑轻哼:“嘚瑟的吧,又不是你班的。”
马大佬无视他,极为做作地对我们作出热泪盈眶状:“老师没有白教你们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