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期待着,我从来都不是任何人
那天参加完我表姐的婚礼回到家后,我关上房间的门,迫不及待的拆开贺稚危送我的礼物:一个闪着五彩光芒的水晶苹果呈现在我眼前,我正准备将它从盒子里彻底拿出来,“咚咚咚…”突如其来的一阵敲门声吓得我手一滑,差点把它摔到地上。
“姐,开门啊!你在干什么?”
我急忙忙把它放进了抽屉里,“来了来了……”
其实这一举动明显就是心虚的表现,本来收到礼物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只是又太过于担心是否会触及到自己心底的小秘密。
“有问题……干嘛一到家就把门反锁起来,姐!你到底在干什么?”我开门的瞬间,小颖倚在门框上,一脸好奇的看着我问。
“我……准备换衣服啊,你干嘛那么激动?”
“切,你还装呢?我都知道了。”说着便走到我床前坐了下来。
“什么啊你就知道,我告诉你,你不要以为每次都可以套我的话,我又不傻……”我关上房间的门向小颖走去。
“呵呵!我姐啊!你不傻谁傻,现场都没收拾干净。”她指着桌上的包装盒说。
“现场……”有时候,我真的觉得自己是不是智商欠费,连我妹一半的聪明我都不及。
“算了算了,看在你是我亲姐的份上,我真是不忍心嫌弃你,你把那个礼物拿出来放着吧,别藏着了,反正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啊?什么鬼?”
“你早恋被抓现形了你知道吗?”
“我早恋?还被抓现行?什么啊!你这是在给我编故事呢!”
“哦呦,还不承认,我跟你讲,今天她和姨妈两个人在饭店门口讲话的时候我过去偷听了,姨妈说前段时间你们学校的学生都在议论你和贺稚危在一起什么的,本来她还不相信,但是现在她们都确定了,因为老妈今天去学校接你的时候亲眼目睹了你们互送礼物,估计再过两分钟,你就该被拉去审问了。”
“什么呀!完了完了,我死定了。”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虽然我并没有早恋,但这种事情一旦被放大,根本就解释不清楚,我当时坐在床边心急如焚,生怕我妈一冲动就跑到学校去找贺稚危。
“死定了?姐,你真早恋了啊!佩服佩服!我还是先走了,我怕殃及池鱼……”说着,便蹬蹬蹬的跑出了我房间,没过两分钟,就又跑了回来“姐,妈叫你去她房间一下。”说完就没了人影。
明明走到我妈的房间只有不到十米的距离,但我却像是走在铺满荆棘的看不见尽头的长廊里,举步维艰,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走到门口,但看到我妈的那一瞬间,我就又蔫的像个被戳爆的气球一样,怂不拉几的往后退了一步,没想到小颖却在这时悄悄地伸出了咸猪手,一把将我推进了“万丈深渊”……
“啊!……”
听见一声怪叫,惊得我妈立马放下手中正在整里的衣服转过身来“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没…没什么,我只是想打喷嚏没打出来…”说谎话难免眼神飘忽不定,这时,我妈身后的一堆衣服映入了我的眼帘“哎?妈,那是你的裙子吗?我怎么从没见你穿过?”说着,我跑过去拿着那黑色腰裙在我身上比划。
“是啊,十几年前买的了,自从生了你和小颖之后就再没穿过了。”她坐在床边挪开了那堆衣服“小雅,过来坐,我们娘俩儿好好聊会儿天。”
我看着她的眼神,出奇的温柔,一点都不像是要审问我的样子,我迟疑了一下,坐了过去,在她开口之前别提我有多忐忑。
“从小啊,隔壁邻居就夸你性格好,虽然话少,但是很听话,一看就是个老实巴交的孩子,你妹妹就不一样,虽然年龄比你小,但是小心思倒是比你多的多,所以啊,你们两虽然平时都是寄宿在学校里,但我一点都不担心小颖,倒是你,生怕你在学校会吃亏,虽说学校里都是些年龄差不多大的孩子,但不管在哪个年龄阶段,还是一样什么人都会有的,你又那么单纯,我就怕你会被那些不三不四的同学给带坏……”她说话时我一直都是低着头看着地板的,虽然看不见她说话的样子,但听声音我就能感觉到她那种发自内心对我的担心,却好像又有点无力的感觉,毕竟自己的人生是没办法让其他任何人代替我去经历的,就算是亲妈,说的再多,她也只能似建议一般,至于人生的路要怎么走,有多长,或许,只有时间会给我们答案……
“妈,我都那么大了,我知道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也分得清好人和坏人,你就不要担心了。”我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
“俗话说女孩子越大越小,我一个当妈的怎么可能说放心就放心,我啊,就是个操心的命,远的不说,就现在为你高考我就没少操心,现在高二都过去一半了,一晃那一年半就又过完了,要是你考不上大学可怎么办,年纪那么小就步入社会我怎么能放心。”
“妈,你想太多了,我都还没考呢你就觉得我考不上,你不是应该鼓励我的吗?”
“不是我想太多,是我听过太多由于早恋影响成绩的事了,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谈恋爱了?”好吧,说了半天,终于介入主题了,要在唠会儿其他的我都该忘了这茬了。
“我没有,都是我们学校的同学乱讲的,我没有早恋……”
“那今天我还看见他送你礼物呢,他生病你还去照顾他,还有啊,要是真是什么事都没有的话,学校怎么会有那些风言风语。”
“我的妈呀,我们那是送的圣诞礼物,同学们都会互相送的,至于那些传言都是她们编造出来的,就……因为我和他是同桌。”
“真的?那好,那我等会儿打电话给你姨妈,让她跟你们班主任说说,给你调个座位。”
我急了“啊?为什么?干嘛要换座位啊,我都说了我跟他又没怎么样。”
“这事没有商量的余地,就算你和他真的没事,也不能再做同桌了,我不允许你和那种家庭的孩子走太近。”
“什么那种家庭,他怎么了?”
“就这么定了,你说什么都没用,要么换班,要么换座位。”
看着她坚定地背影,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好委屈,但是我知道我什么都改变不了,一气之下跑回了自己的房间,把门锁了起来,侧躺在床上,那一刻眼泪就像拧开了开关一样,顺着眼角不停地往下流,明明我没有早恋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我就只是喜欢他,就只是喜欢他啊!
我都不知道,昨天晚上我是怎么睡着的,一大早迷迷糊糊听见小颖不停地敲着我的门,我起身准备去开门却发现眼睛不知怎的就是睁不开,像是有人扒着我眼皮一般。“哇!姐,你昨天是哭了多久,眼睛怎么肿成这样?”
“我没哭。”
“就你这德性,骗鬼呢!你看看,才说换个座位而已,你就哭成这个样子,你说你没早恋连我都不信。”小颖指着我眼睛说道。
“算了,爱信不信,反正我没有……”
周末两天我都待在家里没有出门,也没有联系人何人,如果换做其他事,或许我还会找小雪她们出出主意,但我深知这件事根本没有半点回旋的余地,说多做多都只是徒劳,作为家长,听见这么一段传言,我相信没有任何一位可以视而不见,就算真的只是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将它扼杀在摇篮里,虽然我讨厌这样的蛮不讲理,但在他们的意识里这一举动完全是为我们好,为我们负责任的行为,行动是最好的证明。
顶着早恋的嫌疑,星期天的晚自习,班主任把我和他“分开”,成了理所当然的事。
“今天班会呢就说两个事情,第一个,穆雪,你这两天带着大家做最后的准备,大后天就是元旦文艺晚会了,我呢不指望你们拿第一,别给我垫底就行,还有一个呢,就是我再重申一遍,学校明文规定禁止谈恋爱,我不希望这种事情老是出现在我们班里。”我一直看着班主任认真的听着,直到他说到早恋的时候,我竟然不由自主的慌了,下一秒他果然叫住了我的名字“筱雅,从明天开始,你和奚浩换一下位子,你来和付茸茸坐同桌……其他没什么事就下课吧!”
“为什么?”见班主任走出教室,小艺立马转过身来问我,隔着镜片我都看见了她那无限放大的好奇眼。
“什么为什么?”
“班主任为什么要让你和奚浩换座位,是你要求的吗?”
“没有,是我妈提的,她怀疑我和贺稚危早恋,所以……”
“我就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之前学校里传的沸沸扬扬……哎!那阿姨她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还好啦,她只是说了我两句,然后坚决让我换位子。”
“那阿姨这是以为你真的早恋了?”小雪收拾好她自己的课桌,坐在了贺稚危的座位上。
我无奈的点了点头。
这时,教室里就只剩我们几个了,奚浩抱着一摞课本站在了我面前“筱雅,我们现在就把座位换了吧,我怕明天你又迟到就来不及换了。”
“噗嗤……”话音一落,奚浩身后的茸茸笑出了声。
我看了看眼前这个大傻个,真是净说大实话“哦,好吧!”
一般这种情况下,如果换做是其他人,早就被小雪赶走了,只是眼前的奚浩至今为止应该没人对他下得去手,怎么说呢,他就是那种典型的老实到缺根筋的男生,标准的平头,浓黑的眉毛,椭圆的小脸,皮肤偏黑,瘦瘦高高,特别有礼貌,说起话来还有那么一点老派,有时候都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和我们同龄,总之他就是那种对老师的话言听计从到极端的人,比如说换位子,再比如说:有一次,那时候应该是期末考前期,老师在放学的时候说今天不把模拟试题做完不准回家,一般其他同学都会找做好的借来抄,可他就是一根筋,自己在那左琢磨右琢磨,茸茸主动说借他抄,结果还被他“教育”了一番,说什么抄作业是不对的,要自己做,说话语速又慢,重点是可以说个没完没了,活似唐僧,听说后来一直做到了天黑都没回家,他爸都着急的找来学校了。
我起身抱起桌上的一摞课本向我的新位子走去,随后小艺将剩下的也抱了过来“小雅,我觉得坐这儿挺好的……”“恩,幸好我的同桌是茸茸。”
“小雅,我好开心啊,以后我们两就是同桌了,感觉以后上课都不会再无聊了!”见奚浩走出了教室,茸茸激动地说。
“唉!可怜的贺稚危,过个周末回来同桌都变了,也不知道明天他会有什么反应。”小雪左手撑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
“对他来说,谁坐同桌不都一样吗?”小艺脱口而出,茸茸摊手表示不知道。
大家所认识的贺稚危是应该对这件事不为所动,正如同小艺所说,他每天来学校几乎都是来睡觉的,身边坐的谁对他来说根本无所谓,我不奢望他能像我一样有多么的不舍,但至少他能问一句“为什么?”让我知道,其实在他心里我从来都不是任何人,而是可以牵动他心弦的那个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