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医生,可算找到你了,急诊来人了!”
沈挽筝查完房,从病房里出来,正要回值班室,便被人叫住,听到大半夜来了病人,脑袋立马清醒了几分。
问道:“许小玉过去了没?”
“不知去了哪里,我只找着你。”
沈挽筝飞跑,还没奔到急诊室,却瞧见门外候着的长青,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
“发生了什么?他出事了?”声音焦急。
长青转过头,见是她,眼神有些闪烁,“大帅没事……是……”
沈挽筝满腹狐疑,目光移到了急诊室内。
只见几个人严严实实地围在床边。
她眉头微微一皱,迅速走了进去,叮嘱道:“散开散开,空气不流通,对患者没有一点好处。”
话落,众人望向沈挽筝,而她也发现了那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孔。
他手没有空着,像抓着她一样,将一只细细的手腕握在手中。
“姑娘,怎么又是你,我们夫人不要你医治,求你别在出现了!”
是下午来过急诊室的老妇人。
她一向反应极快,可是此刻,除了莫名的酸涩,始终没有想通傅雨祁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和奇怪的大姐有什么联系……
沈挽筝感到无力,与他目光对上的一瞬间,那手也松开了。
不知为何,她竟然有些欣慰。
“跟我来。”傅雨祁起身,暗里拽了她的手。
就这样被他拽着,走出急诊室,沈挽筝一言不发,等他解释。
他低声,“她……你别接手了。”
“为什么?她是谁?”
“她是——”
“爸爸,医生请来了吗?”一道清脆的童声打断了两人。
入目,是个小男孩,眉宇间同傅雨祁极为相似。
明白了,何须解释,生病的女子是大夫人,难怪今日拒绝她的医治。
“我打电话给赵主任。”
沈挽筝心里不是滋味,丢下这句话,逃似的溜到值班室。
“你说好陪我的,趁我上洗手间,消失了!”许小玉一见她,便喋喋不休。
沈挽筝懒得搭理,径直提起听筒,“接天民里巷33号。”
地址是赵亦安给她的,方便急诊通知他。
赵亦安接到电话,很快赶来医院,大致知悉了情况,索性叫沈挽筝两人回病房查房。
由于夜里检查器械有限,只得先安排护士打一剂抗生素,进行降温,待明日再细致检查。
……
已经是下半夜,沈挽筝盯着西洋钟,一分一分在走,过了十几分钟。
“我记得今晚不是你值班。”赵亦安一脸温和。
她回过神,“赵主任——”
“是我叫她来陪我的!”许小玉开口回答。
“你们聊,我出去走走。”沈挽筝朝许小玉眨眨眼。
“我随你一起,顺道查看方才的患者情况如何。”赵亦安说。
许小玉撅着嘴,“主任,那个大姐不愿挽筝问诊,还是我跟你一同去吧。”
赵亦安欲言又止,“可以。”
两人的脚步声越离越远,室内陷入了不安的寂静。
一支笔捏在手中,沈挽筝思绪如同江水涨潮,愈演愈烈。
或许始终接受不了三妻四妾的观念,爱情也是任性的,她永远做不到拱手相让,大度端庄。
他说会让她心甘情愿回到大帅府。
然而,此情此景,她怎么忍心横亘中间。
这条路,一开始就走错了。
“你在这里。”低沉的声音,四个字,毫不费力地落入耳中。
像是找寻了她许久,终于找到了。
她迅速立身,想逃离,手紧紧攥着笔,直到传来一丝疼痛。
他盯着她,察觉到她的小动作,“伤到手。”
连笔带手一同夺过,他经常握着她的手,此时,也是一样。
相似的场景,相似的心境。
想到急诊室那一幕,沈挽筝觉得异常讽刺,冷冷道:“放手。”
“不放。”傅雨祁语气坚定。
她另手将笔抢回来,又道:“放手,我再说一遍。”
他叹息,仍然纹丝不动。
挣扎几下,恼怒上头,于是冲动之下,心一横,那笔尖狠狠戳向他的手背。
就是这样,他也不曾松开,只是微微一颤,任由她发泄不满情绪。
啪——
笔掉地上,他手背混着墨汁的小孔,渗出了血。
她咬着唇,极力调整呼吸,“你来这里作什么?为什么不躲?”
不见他动静,再次开口,“为什么不说话?”
“我等你问完。”
又来了,不接话,永远顾左右而言他,永远不正面回答,她不是傻子。“我问完了,你说。”
“给我时间,好吗?”他认真在说。
这句话,很不合时宜,显得她多么不明事理,跟一个病人较劲。
“好。”毫不犹豫应了,终于抽出手,已有几分不耐烦。
走廊上传来笑声,由远及近。
沈挽筝感到局促不安,她不愿公开与傅雨祁的关系,尤其大夫人还躺在病床上,是多么难以启齿。
“你走吧。”下了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