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雨祁拾起公文一看,不由怒气上涌,“三哥说这玩意儿是我那妾室给的?”
徐少武没什么耐心,“这还有假,再者,欠钱之人是你小舅子。”
傅雨祁冷笑道:“长青,三夫人在何处?”
长青忙道:“回长官,方才瞧见三夫人在账房……”
“去,请过来!”
霎时,满室充斥着惶惶不安的气氛,恍如末日来临。
这边,沈挽筝自去了一趟牢房,被拒绝探监后,心下便一直不踏实。她正提着茶壶斟茶,听闻傅雨祁回府了,那手猛地一抖,滚烫的水洒在了手背上。
疼痛使她霍然回过神来,忙取冷帕子敷着,却依旧不可挽回地红了一片。
“夫人……长官有请。”
沈挽筝抬起头,见是长青,心中仿佛压了一块巨石,寸寸往下坠。
长青提醒道:“夫人,小心应对,长官脸色极差。”
沈挽筝朝他投去感激的目光,随即往客厅方向走,心虚到了极处。
她才迈进门,顿觉不寒而栗,傅雨祁的眼神是那样锐利,直入她的心底,剜着挑着,颤抖的心真要撑不住了。
“这公文是你写的?”傅雨祁语气森冷,没有一丝情绪起伏,是抑制着万丈怒火。
越瞧不出是喜是忧,越是惊得沈挽筝面色惨白。
“是我写的。”这几个字似有千钧重,她说得极慢也是极轻。
傅雨祁脸色晦暗不明,“三哥,老七我有家事要处理,改日我将亲自登门拜访,你放心,绝对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徐少武不动声色地走了出去,傅雨祁便一路跟送到大门外。
望着窗外点点化开的雪,沈挽筝脊背上沁出细细冷汗,像是攀了一条冰冷的蛇。
她不敢动弹,天知道她是这样的惧怕傅雨祁。
慌乱之中,却发现地上有个黑乎乎的物体,地板本是光滑溜溜的,越发显得尤为扎眼。
于是,她悄然走了过去。定睛一看,更是吓得六神无主。
原来徐少武方才坐的地方,留下了一把配枪!
沈挽筝来不及思索,便听见傅雨祁那利落的脚步声由远至近,她只伸手一捡,藏在了袖中。
“你在作什么?”
她心头一紧,恹恹道:“地上有灰尘……”
话落,犹如火上浇油,傅雨祁又气又恨,太阳穴突突直跳,将她一拽而起,极力压低嗓门,“你知不知道你给我闯了多大的祸!”
“我……”沈挽筝一语凝在喉中,眼泪像是蓄足了水的池子,稍稍一碰就快决堤了。
她鼓足勇气,紧紧逼视着他,“沈家变成这样,都是拜你所赐!你只管自己八面威风,你何曾想过我的感受?”
傅雨祁眼中掠过阴狠,忽而冷笑数声,“你不过仗着我宠你!我当真是太放纵你了!”
跟住一把将她推在地上,只是不解恨,他的手高高扬起,只见她仍是瞪着眼睛冷冷睇他。
苍白的小脸交织着泪痕,是弱不禁风的模样,万分怒火转瞬化作三分怜惜。
傅雨祁默然垂下手,“我容忍你耍小性子,但是绝不姑息你对我使心计,下不为例,你给我牢牢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