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跋山涉水宫以墨
第八十四章跋山涉水宫以墨
却说宫以墨那边真是困难重重,房殊把控着剩余的陈皮数量,他这么做的目地很明显是为了打压贺相思。知道贺相思将这个重担交给宫以墨的时候,所有人都在背地里等着看他的笑话。
当一个人从顶峰跌到谷底时不被人嘲笑是不可能的,可怕的不是被嘲笑,而是你连自己都放弃了自己。宫以墨定定的站在德宣洋行楼前,这是房殊的洋行,他知道他能在这里等到他。
形形色色的人从他身边路过,对其指指点点。其中不乏有从前认识他的,还有从前的商场对手,他们围在他身边对他嘲笑:“嘿,这不是宫家二爷吗?咋的二爷,你的黄包车吗?爷要到烟花街,你拉爷一程,爷多给你些赏。”
宫以墨平静道:“我现在不拉车了,您要去烟花街还是找别人吧。”
那人猖狂大笑,末了用手指一下下的戳着他的胸口说:“你这是背靠大树,就不认人了是不?贺相思怎么不趁机弄死你呢?还是说,她现在没有祝临风,缺男人了,所以养着你这么个小白脸了是吗?”
宫以墨闻言,一把掰过他的手指。那人疼的嗷嗷乱叫:“你干什么!松手!松手!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宫以墨将他手指几乎掰成一条直线。大冷天里,男人却冷的满头大汗,宫以墨黑沉着脸道:“说我可以,说贺相思,不行!”
言毕,将他手一放,将他一推。男子踉跄倒地,他气喘吁吁的爬起来,掐腰指着宫以墨骂道:“堂堂宫家二少爷,不拉黄包车了,转身当了贺相思的一条狗!还是一条恶狗!”
那人说完,唯恐宫以墨再打他,拔腿就往外跑了。
房殊在楼上看着这一幕,慢悠悠的剥着花生道:“龙困浅滩,凤凰未成的人都是惹不得的。”
助手在旁边奉承。房殊扔掉花生壳:“你,去叫他上来吧。让我看看宫家二少爷,到底有几斤几两?”
助手领命而去。
很快有人出来迎宫以墨,方才他连宣德洋行的门都没能进去。这次却是能堂堂正正的走进去了。二楼里,房殊单手转着大圆珠,一手吃着花生,见他进来,他笑道:“来人啊,给宫先生备茶。”
宫以墨道了声谢谢,便落座在他对面。他开门见山道:“明人不做暗事,我今日来找你,是有事相求的?”
房殊明知故问:“什么事?”
宫以墨将公文包打开,将里头的文件取出来推到房殊面前:“我是贺氏洋行派来的代表,为的是来跟你购进陈皮的事情。贺氏洋行承诺,无论你们家有多少陈皮,我们都收了。”
“那你来的不巧了,我们家的陈皮都被预定出去了。现在是一两都没有了。”房殊笑道。
宫以墨沉声道:“房先生又在懵我了,据我所知当今最大的主顾史密斯先生已经跟我们贺氏洋行签约了,您那么大销量的陈皮是没有人能买的动的。”
房殊听着,讪笑道:“我们贺氏……宫二少爷,您还真是将新身份适应的够彻底的啊。贺相思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心甘情愿的成为她的走狗?”
对于房殊的羞辱,宫以墨并没有放在心上。经过之前的打磨,房思诺的悲惨离世,他现在已经比从前多了一份沉静了。宫以墨轻声道:“不为什么,就为了她是我的恩人。也是思诺的恩人。”
听到房思诺的名字,房殊明显怔了怔。印象中似有这么一个人,只是被他遗忘的太久了,乍然听起,他还觉得是前世的一个传说。宫以墨看着房殊道:“我历来知道你们房家的人心狠,只是没料到这么心狠。房老爷也还活着,现在还是房家的当家人,身为父亲,却眼睁睁看着女儿死去;思诺好歹叫你一声哥哥,你却这样待她。”
“就凭你这么一副凶狠歹毒的心肠,还妄想得到贺相思,简直是痴人说梦。”
房殊被他激怒了。他微微抬眼看着宫以墨,只要是房家的老人都知道不能在房殊面前提起房老爷,不然他指定会发疯。宫以墨看着他,他并不畏惧他们,相反很是憎恶他们。
房殊攥着拳头道:“那个贱人生的女儿,有什么资格与我相提并论?她跟你一样,不过是妾室所生,体内流着的都是胺脏流脓的血,我乃堂堂房家嫡子,我的母亲可没为我生过妹妹,你不要在这乱攀亲戚!”
宫以墨丝毫不示弱道:“当初你为了让思诺嫁给我,可是花了很大一番功夫的。当初不是一口一个妹夫的叫着吗?怎么如今见我落魄了,我便不是妹夫了吗?”
“今时不同往日了啊。宫先生。”
房殊笑道。
宫以墨也冷哼一声,二人进入了僵局。最后是房殊开声,说要陈皮可以,直接让贺相思来跟他谈。不然他宁愿将那几十万斤的陈皮倒进西江喂鱼,也不会给贺相思一两。
最后,宫以墨愤愤不平的出了宣德洋行。踏出这个门口,他回头望头顶上宣德二字,当时房家太公开洋行前的宗旨是,诚信为本,宣德造化。现如今他的后辈的所作所为哪里配的上这个德字,简直是个人渣。
正当他停住之际,楼上一盘冷水浇了下来。宫以墨逃跑不及,正正挨到了这桶子冻骨寒水。小厮在楼上叫嚣:“呦呵,不好意思啊,宫二爷。小人方才眼花了,没瞧见你在下头,这才将我家少爷的洗脚水倒了下去,没伤了你吧。”
宫以墨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水。周围人听到这是洗脚水当即捂着鼻子走了。宫以墨狠狠的瞪了一眼楼上的人,十一二月的风嗖嗖的刮过来,他忍不住的打了个喷嚏。
见宫以墨如落汤鸡般的走了,房殊觉得心头的恶气出了不少。他自认在江城,每个人都要恭恭敬敬的对他。他的自尊不允许他受到一丁点藐视。
贺相思是如此,宫以墨这个丧家之犬更该如此。他会将所有陈皮笼络在手心里死死的,他要贺相思哭着来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