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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这一年参加葬礼的次数似乎变多了(二)

民国旧事之十三春 江门唐风 2371 2024-07-11 09:41

  第一百零二章这一年参加葬礼的次数似乎变多了(二)

  当夜,小豆子帮着伙计里里外外的收拾东西,只为能快点刷火锅。待得孟尝君将最后几位客人都送出门时,小豆子和伙计兴冲冲的将火锅桌搬上来了。

  绿烛捧着一碟洗干净的鸭肠跟着走进来。孟尝君用陈皮煮了白茶,分与他们吃。小豆子人小不吃茶,她窝在孟尝君身边煨红薯:“爹爹,相思姐姐什么时候回来啊?”

  孟尝君摸摸她的头:“小豆子饿了吗?”

  小豆子摇摇头,她不是饿了,她只是馋了。可是她不能说出来,她怕爹爹笑她。

  茶过三轮,项书文带着可儿走了进来。可儿比小豆子还小一岁,在场的都是成年人,只这二人是个孩子,是以很快她们便处到一块去了。

  项书文伸头张望,见贺相思还没到。当下只坐在孟尝君边上,守着火炉吃茶嗑瓜子。

  外间汽车引擎响,贺相思走了进来。宫以墨跟在她身后,将她新买的糖果点心拿进来,给孩子们吃。

  孟尝君看着宫以墨,自打宫家破产,房思诺死后,他们很久没有这样坐在一块吃饭了。他记得上次吃饭的时候,还是祝临风在的时候,没料到,短短一年祝临风远走他乡,宫以墨破产潦倒。

  浮生多态,诸事善变。

  推杯换盏之间,项书文感概道:“尤记得一年多前自己还在死牢挣扎,没想到一年后自己便跟你们一块坐在这里刷火锅了。”

  一句话,惹得宫以墨连连侧目看贺相思。见她正在无动于衷的刷火锅,他好想说,几月前他们都还是死敌呢。哪里会想到,短短几月,他便跟她坐在一起吃火锅了。

  再之前,能在这里刷火锅的,好像只有祝临风,他和孟尝君。不知从何时开始的,长话斋的客人换了这么多。

  三杯酒后,贺相思醉眼朦胧的望着孟尝君。最后她徐徐跨了下来,趴在桌上似要睡着了。满桌的欢声笑语,离她越来越远。项书文和绿烛承担起送她回家的任务。

  从孟尝君身边经过时。贺相思一把抓住孟尝君举杯的手,世界到这一刻似发生了静止。项书文怔怔的望着贺相思,贺相思的心事她一直都知道。

  当下,孟尝君怔怔的望着贺相思。不知为何此刻,他的心跳的很快,宛若要从心口里蹦出来一样。

  贺相思唇舌骟合一下,似要说话。项书文一把捂住她的嘴:“她醉了,要吐了。我现在将她送回家去。”

  言毕,项书文立马拉着贺相思走了。绿烛在她身后拎着她的包,跟着她们一起走出去了。

  孟尝君怔怔的愣在原地。心咚咚咚的跳,贺相思靠近他时,他的心脏猛烈的跳。贺相思离他而去时,他那颗烦躁不安的心缓缓趋于平静。

  他想贺相思刚刚张口欲言的那句话是什么呢?

  他想贺相思刚刚张口欲言的那句话能是什么呢?

  宫以墨不动声色的看着这两个人……

  当晚,江城落下了雨,天更冷了。

  贺相思喝过酒,昏昏沉沉的睡着了。梦中她睡得很不安稳,酒后易做梦,梦中有想忘记的人有想忘记的事,可越想忘记则越被牢记,她慢慢地落了泪。

  项书文走到她床前,拧干一条毛巾轻轻的敷在她脸上。她是贺相思一生悲剧的见证者,她知道她的苦难也知道她的骄傲和自卑,她竭尽全力的在苦海里奋斗和挣扎,一次次撕碎世俗给她的身份绑定。

  她没有跟贺相思讲过,其实贺相思是她的信仰,每次她跌落深渊时,她脑海中都会浮现那个在雪地里冻僵的女孩。是那个女孩不屈的目光给了她持续生活下去的希望。

  她将在那份希望中坚持不懈的成长。她俯下身,额头贴着贺相思的额头,两人头对着头道:“我再也不会放任你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过冬了,你要知道从今往后你再不是孤独一人了。”

  熟睡中的贺相思没有听到这些话,她还是一个人躲在这个世界里,孤独的过冬。

  翌日,项书文回到水云楼时。有人来报说,徐大司令送了帖子来,请她到府中唱戏。她翻开帖子,见那时辰上说的是今儿晚上。

  她将帖子递回给底下人:“那还愣着干什么,收拾收拾出发去吧。”

  是日,是祝老夫人白洛蘅五十六岁的生日。她爱听苏戏,徐司令便邀了一整个水云楼戏班子来给她唱戏。项书文到徐府,便被安排进西边的小院歇脚了。

  江城无暖气,过冬全靠一身正气到外头挡着。项书文让人将厚厚的袄子脱了,穿着薄薄的单衣在寒霜路面上练走步。登台唱戏的人,不将身子走热了,待会一上台便卡声带了。

  她是个追求完美的人,决计不会让这些小失误出现在自己面前的。

  弟子们哆哆嗦嗦的走着,呼出的汽都是白色的汽柱。

  项书文骂道:“抖什么抖,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天越冷,你越含胸缩背只会越来越冷,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将骨骼方子抖索开了!”

  一言毕,众人这才窸窸窣窣的继续动作。项书文见不惯这些动作,她将身上的厚袄子掀开,只穿了件薄薄的单衣,便在萧索的孤道上行将开来。

  细叶步,扭婀娜,一行身段行云流水。

  微侧眸,浅浅一笑,万种风情。众人不禁看呆了,人人都说项书文长得极美,极艳。然,与她共事的人鲜少觉得她美丽,大多数时候,她都是冷冰冰的,永远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她很少笑,听说是不爱笑。

  在众人走步间,外头忽传来一阵惊天彻底的喊叫声。有人想转身跑去看热闹,却被项书文冷冷的喊住。她高傲道:“人家请我们来是唱戏的,不是为看热闹的。都给我走动开来了,晚上若是卡声,仔细你们的皮。”

  一番话说的浅浅淡淡,众人听着战战兢兢。

  西院外,小福子从台阶上滚落。赤红的鲜血从身下漫出来,她一手捂着肚子,哭嚎道:“我的肚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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