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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事如春梦了无痕

天启奇变录 开门见山33 2447 2024-07-11 11:05

  田一成走进霍家,想回房里休息一下。谁知霍玉丹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似乎有心等候他归来。

  “昨晚去哪里了?”

  “和侯国兴喝酒。”

  “是去喝花酒吧?我看你都乐不思蜀了。你还记得自己要干什么吗?”

  “多谢姑娘提点。田某不敢忘记。”

  “那你说,你来京城几天了?什么时候能破案?”

  田一成默然无语。他忍耐着,心里提醒着自己正寄居在别人家里,绝对不能发作。

  霍玉丹盯着田一成一会儿,突然转身悻悻离去。

  田一成回到房里便躺下。脑海里却是刚刚霍玉丹生气的样子。这让他想起小时候母亲恨铁不成钢而打骂他的情景。他心里产生一种很特别的感觉,对霍玉丹的怒气就消失无踪了。

  霍玉丹并不是只会胭脂水粉的大家闺秀。她聪明、有见识,这已经很少见。但她毕竟还是涉世不深,不懂得男人要办好事情,必须要入乡随俗,跟有用的人打好关系,才能得到别人的支持。

  但一转念,田一成又觉得袅烟的温柔体贴更让人向往,一举一动无不让人感到舒服、顺心。如果说袅烟像是滋润的蜜茶,那霍玉丹就是火辣的烈酒,喝着很带劲,但过后往往让人头疼不已……

  忽然,他从床上跳起来。一个奇怪的想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他心里冒起。这种情况他以前也有过。每当他千头万绪无从下手的时候,在某一瞬间,多数是毫无征兆的情况下,他的内心就会把线索送给他。

  原来田一成想到吃药后毫无意识之下的癫狂,与爆炸后受害者一丝不挂却不知道衣服如何脱下的情形有些相似……这只是巧合吗?他不由兴奋起来。

  他第一反应是立即向侯国兴报告,让东厂把丽春园包围起来,把人捉回去慢慢审问……要是与袅烟无关呢?她一个弱女子进了东厂,怎么也得脱一层皮。况且,他在失常的时候似乎说了一些关于魏公公的话。要是袅烟供出来,恐怕会对他不利……他决定还是自己先去问个明白再说。

  田一成来到丽春园,轻轻敲门。

  门开了,还是昨夜那个小丫头。那小丫头冲他一笑,说:“公子又来了啊!”

  田一成笑着说:“袅烟姑娘呢?”

  “公子来得太早了,她还在休息呢。”

  田一成拉着小丫头走到庭院里,拿出五十文给她,说:“你进去告诉袅烟姑娘,我在房里掉了东西,叫她出来说话。”

  小丫头拿了钱便转身离去。

  良久,袅烟走出来,说:“公子落下什么东西?奴家打扫的时候可没发现啊。”

  “实不相瞒,田某整个人都落下了。”

  “公子真会开玩笑。要是公子想念奴家,今晚早点过来。”袅烟笑了起来。

  “其实田某这次专门过来,是有求于姑娘……”

  “公子但说无妨。”

  “昨晚的仙丹实在让田某大开眼界。田某冒昧拜访,只想多拿一颗备用。”

  “不如公子把奴家赎回去,那奴家所有的东西都归公子啦。”

  “姑娘不给,田某也不会强求。只求姑娘告知造仙丹的道人是谁,田某以后绝不打扰姑娘。”

  “奴家就希望公子多来打扰。只是奴家真的不知道……”

  田一成失望而回。“难道这只是巧合?也许把袅烟带到东厂里,她会说出更多。但她不可能知道我要追查什么,她也没必要隐瞒……”他喃喃自语。

  刚回到房里,这时忽然响起轻轻的敲门声。

  田一成以为是霍玉丹过来找他,马上转身去开门。当他发现门前站着的是任雪莲,心里不觉有些失望。

  任雪莲微笑着说:“打扰公子休息了。奴家刚用侯家送来的人参炖了汤。想到公子连日查案辛苦,奴家便送一碗过来给公子补补身子。”

  “夫人亲自送过来,田某受宠若惊啊。”

  “公子不必客气。你我同是从江南来到京城的,有缘相聚亦属难得。自从认识公子后,奴家就一直想和公子聊聊家乡事。”

  田一成冷不防任雪莲说着就要走进房内。他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只好硬着头皮让她进房。

  “公子趁热把汤喝了吧,冷了味儿就变了。”任雪莲捧上参汤。

  “多谢夫人,这参汤火候很足。霍大人在忙什么呢?”

  “他老人家睡了。官场应酬多,你来我往,夜以继日。经常喝多了倒头就睡,不像年轻人能熬。”

  “这也辛苦夫人了。”

  “伺候男人是奴家的本分。像公子这样年轻有为,以后肯定能建功立业。”

  任雪莲脸上挂着娇媚的微笑,用温柔的目光盯着田一成。

  田一成开始有点坐立不安的感觉,只好勉强点点头。虽然不是十分明显,但他明白任雪莲的意思。虽然眼前的任雪莲不再是妙龄少女,却给他一种特别的感觉。任雪莲的美,是另一种美,是成熟女人特有的美。他突然为自己的心动感到害怕。

  “时候不早了。田某今天跑了不少路,不免有几分倦意。夫人每日打理家务,也要多多休息。”

  “公子查案确实不容易。那王恭厂的事查得怎样啦?”

  “暂时还没有什么进展。”

  田一成不由警惕起来。任雪莲怎么会打听案情?莫非是霍大人的意思?可是霍大人可以直接问他啊……

  “奴家不影响公子休息了。本来还打算和公子促膝长谈……那下次炖了汤,奴家再过来吧。”任雪莲有意无意地用身子碰了田一成一下。

  “多谢夫人照顾。”

  田一成把任雪莲送出门,顿时如释重负。要是任雪莲多留片刻,他真不知道自己能否把持得住。他警告自己此时决不能犯错!他已感到成功就在眼前,但又始终抓不住一点实质的证据。

  第二天,田一成在房里安坐。忽然听到外面人马喧闹,他走出大门一看,一眼便从人群中发现侯国兴骑着骏马,一身光鲜夺目的打扮,脸上更是春风得意。连跟随他身后的家仆们也是衣帽整齐,个个昂首阔步、精神抖擞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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