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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面埋伏

金篆玉函之琴心剑胆 瓜子1521 7239 2024-07-11 11:05

  草场西边的茂密丛林中,一块儿空地上交错横陈着几块花岗巨石,石头下边形成了一个天然的洞穴,虽不深但也足够两个人的容身之地。斜阳透过林梢洒下斑驳树影,在洞前的阴影中此时正站立一个全身黑色衣裤之人,外披一件黑色带帽的斗篷,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腰间斜插一把长剑。

  只听这人张口说话,声音宛如铁器互磨让人直起鸡皮疙瘩:“绚音小妹妹呀,那药是没有用的,你的伤是法器所致,得要伤你的人破法施治才可,或者我也可以出手一试但要耗损我的真炁修为,你怎么补偿我呢?嘿嘿嘿!”

  “不用你操心,我就是血枯而死也不会让你碰我一下!咳咳咳。”斩钉截铁的抢白伴着咳嗽声从石洞中传出来。

  黑衣人阴婺的眯了眯细长的双眼,矍瘦的双颊颤了颤,冷厉的哼了一声,”你可知这次任务失败,按门规你们都应被处死,但我可向门主为你求情,把责任推到倭人身上只要你……”

  “胡说!那沈王世子已经中了我的毒镖,最多再撑一天就得死,虽然我们折损了四个人,但任务已经完成了,休想诓骗于我!”

  西无常阴阴一笑,说道:“我得到密报,那世子根本就没有受伤,受伤的是出手相救的那个道士,他们设计引你出现擒杀于你。”

  “哼!大不了我自裁认咎,只是死之前我要见宁伯一面。”

  “再过十个时辰你就会血尽而亡,你宁伯在南直隶陪王伴驾,恐怕你是见不到了,嘿嘿,既然你想死要不我送你一程,虽然无法享用你的纯阴之体,收了你的阴魂也一样滋养我的阴水魂幡。”说着话,这小子从怀里“刷”地掏出一样东西一抖手,一面三角形的黑色鬼幡展了开来,顿时一股阴测测的寒意弥漫开来。

  “西无常,我就是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宁伯也不会让你好过。”

  “宁伯?嘿嘿嘿嘿,他早就许诺,一旦那东西到手就把你献与门主为妾陪他双修采补,你这次很遗憾的香销玉殒了,大家只是惋惜一下而已,至于纯阴之体吗只能再花时间找一个呗。”

  “你胡说八道,宁伯才不可能是那样的人,只有你们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魑魅魍魉,天天蝇营狗苟的暗算朝廷和忠臣良将,宁伯是瞎了眼被你们蛊骗,我一定会告诉他你们做的那些龌龊之事。”

  西无常的斗篷无风自鼓,左手惨白如钩,向前迈了一步,狞戾的说:“你没有那个机会了!”又桀桀笑道,“你的魂都将被我收了,我看你怎么去和他说。”

  然后又向前跨了一步,就听“锵”的一声那个女子抽出一把刀来横在身前,“横路敬石的这把太刀竟在你手上,你以为靠这把足利家的宝刀能抗我几招,还不乖乖.....”话没说完突然感觉极度的危险来临,立刻拧身塌腰用手中的鬼幡旗枪格挡向袭來之物,“铛”的一声就觉得来物力达千钧只得松手,那鬼幡被袭来的暗器带着直飞向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哆”地插在了树干上,正是倭人忍者惯用的流星手里剑。

  西无常看了一眼那流星镖,倒抽一口冷气,定定神看向站在十步开外的来人,阴冷的问道:“你是何人?竟敢暗中偷袭。”

  紫风也是一身皂色的紧身衣裤,头缠黑巾只露出两只眼睛,是按照段钢的记忆里忍者的装束拷贝的,为了迷惑对方,他也不说话,双手快速地做出九个手印,“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的九字忍言。其实这九个字应是来自道家葛洪的《抱朴子》“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不知道是谁给抄错了,反正成为忍者一族的见面礼了。

  那个女忍者绚音一见,精神一振,心说难道是我师傅派人来救我了?西无常也心里一惊,那个服部三郎暗中派人跟着我,我一点儿也没有察觉,来者不善呀,不知道周围有没有其他同伙,今天只能开溜了,回去禀告门主老人家,让那个倭人老儿吃不了兜着走。

  他想的太简单舒服了,只是没有问问紫风还能让他活着离开这里吗?!西无常阴阴的一笑,“想不到是服部首领之人,你来的正好,你的小师妹就交给你了,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干,就不在这耽搁了。”说完便要去那棵大树取自己的阴幡。

  “你的不能走,你的良心大大的坏啦,你要赎罪。”

  “你说什么?赎罪?我看你是寿星佬上吊活得不耐烦了,你以为我怕了你不成。”一抬手,西无常抽出了腰间的那把剑,剑身如蛇形,黑黝黝的在剑尖处分叉如蛇吐信,也和那鬼幡一样弥漫着浓浓的阴戾之气,然后突然揉身侧步从一个诡异的角度刺向紫风左肋。

  紫风轻轻一凝眉,身形瞬间无声无息的侧移了半尺,西无常眼看一剑落空内心凛然,毫不犹豫的变招打草惊蛇,身体贴着地面攻向紫风的下盘,剑尖如电叮向对方的大腿内侧,紫风待对方剑式渐老,身体无声而起如蛟龙出水随即在空中一式苍鹰扑兔反冲而下,同时法剑出鞘一抹青白剑气如匹练罩向对方,西无常大惊之下无处可退,只能硬着头皮举剑相迎。

  毫无悬念的一招,紫风就静静站在西无常的对面,地上横着一支握剑的断臂,西无常骇然的看着顶在自己咽喉前的景震剑,原本就惨白无色的瘦脸痛苦的扭曲着,“原来是你杀了我师兄,散了他的阴魂夺走了这把剑,你不是倭人,你到底是谁?”

  “废话,我当然不是倭人,你见过六尺高的倭人吗?”紫风不屑地说。

  西无常的武功其实是能有一拼逃命的,他练的修罗功是阴邪派武功中最阴毒的一种,用鬼幡收取刚死之人的阴魂,然后通过功法炼化入体,进而吸收融合本体阴煞之气,配以幽冥剑法练到五六重天时会成金刚不败之体,最高境界是不散游魂噬人生魂,即阴神换形。

  而他一上来手上的鬼幡被紫风用忍者的流星镖击飞,然后又被误导认为紫风是忍者首领服部三郎的手下,一交手又将紫风的瞬移当作忍者的遁功,从没想对方是具有深厚内功的琴心境道家弟子,而且还是手握天下第一法剑,所以说信息不对称的经验害死人呀!

  西无常的肠子都悔青了,对呀,哪有六尺高的忍者,猪脑呀,要不说刚开始感觉哪有不对劲的地方。

  “小子,你最好招子放亮点,和我们作对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今天你放我走,我将不计较断臂之怨,不然...”说到这,他好像因伤虚弱的双腿发软一般向下一矬,“小心!”警示声起的同时,崩簧的声音也瞬间响起,紫风早已感应到了西无常后背有暗器喷筒,所以在对方身体有所动作时便轻蔑的眼神注视着,法剑立刻在内力的灌注下剑气陡长,如快刀切豆腐般的将剑贯穿了西无常的额头命宫。

  “突突突”三支黑白相间的寒铁箭射向了天空,一股黑色的气雾凝聚在西无常的头顶作势欲飞,然而这时露在西无常脑后的剑身银光四射,将黑色的魂雾彻底击散后吸入剑气之中,只片刻功夫就炼化干净。

  石洞入口处的绚音满脸惊愕而又疑惑地注视着发生的一切,紫风也没理她,径直走向那棵大树看着阴气森森的鬼幡轻叹一口气,用法剑激发出气芒挑向鬼幡,只见幡上立刻腾起一团厚重的黑烟,犹如有着生命般的扭曲缠绕在剑气里,想要逃脱却又不能地被法剑炼化吸收了。

  那鬼幡最后爆出一丛蓝绿色的光芒化作青烟消失殆尽,紫风抬手取下流星镖和剩下的幡杆,一看也和西无常的蛇形剑一样都是用寒铁打造的。

  紫风转身向洞口方向走去,绚音犹豫着最终还是把刀插入刀鞘中,虚弱无力的坐在一块石头上定定地看着走过来的这个神秘蒙面人。

  到得近前,紫风看了一眼这个女子,“你的易容术不怎么样啊,脖子上一点褶都没有。”然后眼光扫过她的前胸摇了摇头。

  绚音听他一说突然警醒自己的面容还是一个老者的模样,又看到对方的目光扫过自己稍稍坚挺的胸部,因为失血过多的苍白脸上突然羞红了起来,不过由于易容的缘故没有显现出来,可神情已是大囧。

  紫风把流星镖递给她,“物归原主,上面已经没有毒了,你们倭人可真是阴险毒辣至极!”

  看见递过来的镖又听对方这么说,绚音双眸熠熠,“啊!你是那个道士,你的伤好了?!”昨天晚上那个矫健的身影立刻浮现在脑海中,随后泄气的说,“镖是我发的,这是我的任务,但我不是倭人,要杀要剐随你的便吧。”

  紫风哼了一声,“还挺有骨气的,照现在的情形,我不杀你你也活不过明日午时。看在你刚才出声示警的情份上,道爷我不愿意欠人情债,尤其是死人的,算了,救你一命吧。”

  “谁是死人?我也看出来了,不用我示警他也伤不了你,而且我昨晚还伤了你。”

  “少废话了,拿来!”紫风说着一摊手,对方迷惑的看着他,然后突然明白了过来,从怀里掏出了紫风的那支乌木七星簪。

  紫风一边接过簪子,瞬间出手如电点了绚音的几处大穴使其无法动弹,“不必惊慌,我无恶意的,你的伤在肩胛处,我将撕开这部分的衣服处理伤口,但为避免你不自然的挪动只能用此办法了。”

  看着女子惊异的眼神,紫风语调清晰的轻轻解释一番,绚音从对方的深邃瞳仁里看到的是坦荡和诚意,便泰然的点了点头羞赧的闭上了眼睛。

  她的伤口仍在流着血,浸透了衣服的前襟,由于七星簪是被紫风用玄一师祖教授的破血咒加持过的,所以那伤口的血无法结痂只能不停的流。

  紫风灌注真炁在七星簪上,“刷刷”两下划开她左肩的紧身衣一直到肘部,又用簪子尖刺破了自己指尖沾点血,飞快的扎在伤口周围的穴点上,马上就不再有血流出来,然后拿起绚音身边和太刀放在一起的纸包,知道这是她取的药,打开来捏了一撮洒在了伤口上,一把扯下她的包头巾撕了两条布准备给她包扎。

  紫风这时才注意到她从脖颈到肩臂那白皙如玉般细滑的皮肤,漂亮的锁骨窝有着诱人的曲线,而在后肩处露出一朵精致的绿色刺青梅花和下边的一个红色小篆书“晏”字,紫风的脑袋就觉得“嗡”的一声呆立当场。

  绚音等了半天不见紫风有所动作,便睁开眼睛,可身体又动不了,知道他站在自己的侧后方,“怎么啦,可有何不妥吗?”

  紫风一听问话立马回过神来,定下心神接着将布条给她包扎好,在肩井处打了个结,顺口说到,“我刚刚在想怎么包才不影响你的活动,看你的脖颈上好像挂有项坠,不怕血污了吗?”说着话顺手解开了绚音的穴道。

  “呀!还真是忘了。”边说边活动了一下双臂,扭头查看了受伤的这面,虽然有点别扭但好在可以动了,而且也不怎么疼了,抬手将项坠丝绳从头上绕下来,慢慢将项坠从领口抽出来,爱惜的端详了一下,“咦?坏啦坏啦坏啦!”

  紫风强按住内心的波涛汹涌,看着绚音手捧一只雕刻精美的蓝绿色松石龟,大惊失色地叫了起来,“怎么啦?这是你的本命护身符吧!不是好好的吗?”

  “哎呀,你不懂的,是我兄长,我兄长不好啦!”

  “能让我看一下吗?”紫风问道。绚音犹豫了一下,还是递了过来,要知道这是非常危险的事,首先本命护身符一般都是被大能之士加持了法力的,俗称开光,不可轻易示人;其次更不可让他人碰触,尤其是有道行修炼之人。

  但是自打紫风出现以后,她从心里就感觉和此人有亲近感,没有丝毫戒备之心的相信他。紫风接过松石龟,翻过来看了一眼,没错和自己原来的玉龟大小一样,龟腹也有一个篆书“晏”字,正面的龟足颜色比龟身浅了很多,几乎接近于白色。

  “这不是挺好吗?色泽艳亮,说明你命途顺畅遇难呈祥呀。”

  “跟你说了吧,我这个龟和我兄长的龟是有感应的,父亲大人曾说过,一旦我的龟足颜色有变化,就预示着兄长有难,如变成黑色兄长必凶多吉少。”

  “那颜色变浅呢?你兄长在哪里?”

  “父亲没说过,只是嘱咐我想方设法找到他,告诉他........”绚音话音一顿。

  紫风这时已经有了不详的预感,呼的背过身去,望向头顶的天空,涩声问:“令尊如今可还在?”

  “他已被奸人所害,尸骨无存。”

  紫风只觉肝肠寸断,热血上涌,一股滔天的戾气从心头升起,森寒的气机瞬间笼罩在方圆五丈之内,吓得绚音惊悚地看着这个修长陌生的背影。

  这时的京城某个高宅大院中,在一处幽暗的密室里,一个身穿黑色寿字府绸居家服的老者正坐在太师椅上翻看着手里的密折,微胖的圆脸上很少皱纹,嘴角微微向上总是给人一种淡淡的笑意,双目炯炯瞳仁是黄色的,下颌蓄有褐色的山羊胡。

  在他的身前有一个宽大的书案,上面有五盏暗黑色的油灯按照五行方位排列,油灯的造型是一条条盘着身体作为灯盏的蝮蛇,三角形的蛇头张着嘴露出尖利的勾牙,阴森可怖。除了东边木位的那盏其它灯都点亮着,灯捻上的火苗静静地烧着。

  突然感觉到光影晃动,老者双眼凌厉的扫向西边金位的灯盏,那火苗在不停的晃动,然后突然就熄灭了,平静的好像从没有点燃过。他缓缓地放下手里的信折,一脸冰霜的盯着那盏灯,像是在等待、在沉思。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他起身走到角落里,拿起一张玉颈曲项琵琶坐在了锦凳上,这张琵琶是用紫檀木制作的五弦四相十五品,琴板上没有任何螺钿镶嵌装饰。

  他斜抱着琵琶,右手轻轻抬了起来,紧接着突然发力,用轮拂指法奏出了铿锵有力的激昂曲调,是《十面埋伏》的起承第一段,震烁人心的杀伐之气立刻充满了整个空间。

  往下他没有依照曲谱的顺序弹奏而是直接奏起了第六段的“埋伏”,用弹、扫、滚、轮等技法和长短节奏营造出了风声鹤唳伏兵八方的恐怖气氛,让听者如临深渊亦如履薄冰心寒胆颤,突然乐声停了下来,“进来吧”,他对外面吩咐了一声。

  这时一个管家装扮的人推门进来,垂首禀告:“老爷,杨廷和杨大人来了。”

  “嗯,传信给影子,让其追查杀西无常的人但不可妄动,尽快回报于我。”

  “是!”管家神色一凛,肃然小心的退了出去。

  与京师这个静蔽的府第截然不同的千里之外,河南南阳府现在是一片热闹景象,盖因迎奉新皇的车辇人马扈从途经此地并在唐王府暂憩一日。

  街上人流熙攘,百姓夹道争睹大明朝的未来新君,王府大殿内兴王殿下朱厚熜(因尚未登基,只能如此称呼)和唐王朱弥鍗进行着亲切交谈,内阁大学士梁储,礼部尚书毛澄,定国公徐光祚,驸马都尉崔元,寿宁侯张鹤龄等人陪坐左右,兴王府内官黄锦站在朱厚熜的后方小心伺候着。

  唐王府早已为兴王殿下辟出的寝殿内,司礼监太监谷大用命韦霦、张锦等人忙活着,自己则坐在耳房内正郁闷呢。想想从京城出来到现在,他带着人可是星夜兼程早于其他大臣们先到的安陆州,也预料到不会得到殿下的接见,但咱是天家的奴才,至少表明了自己孝顺的心迹不是。

  当年的“八虎”之一,曾经提督西厂的谷大用已经敏锐的感觉到,这位即将登基的新君是真的对自己等人不感冒,心里喟然但又不甘。

  虽然得到消息,平虏伯锦衣卫指挥使江彬已被张太后和杨廷和联手拿下,对此他一点儿也不奇怪,也是他先一步赶往兴王府的初衷之一,江彬这么快被干掉了而古大用其实更踏实了。

  所谓“厂卫”可都是皇上的奴才,大明朝自立国以来,君权和臣权的角逐从来就没有消停过,目前新君尚幼,和那些老狐狸们斗怎么能离得了他们这帮奴才呢?

  听说这位新君可不是一般的睿智,那他听说了江彬的事会怎么想?不行,得搏上一搏。想到这,谷大用轻轻的走到了门口,“从哪着手呢?”脑子里正琢磨着,忽然张锦一头钻了进来吓了他一跳。

  “哎哟!你个莽撞鬼,进来也不知会一声,吓我一跳!”

  “公公饶命饶命!小的该死该死!”张锦慌忙的陪着罪,噗通一下跪在当地。

  “什么事呀?起来说。”

  “是!”张锦也和谷大用一样,看未来主子对他们几个冷淡寡言,心里也是忐忑不安,正在外面忙活着呢,看见兴王府右长史袁宗皋走了过来,想见谷大用,所以他心里一高兴就忘了门外通禀。

  谷大用一听张锦的话,也是不禁心花怒放,哎呀呀,真是想吃冰就下雹子,忙不迭的迎了出去。

  见面之后那是一通客气加谄媚,谷太监那是舌绽兰花面如菊花,说笑着把袁长史让入了耳房,同时向旁边的张锦递个眼色,对方立刻心领神会的守在了外边。

  待落座后,谷大用笑着问道:“兴王殿下可是有所吩咐下来给奴才们?还劳袁长史走一趟,打发个人知会一声,咱家亲往听差便是。”

  “谷公公客气了。非是殿下吩咐,实乃老夫想叨扰公公一二。”顿了一下,看了看谷大用,依然一副满脸笑意盈盈作聆听状,心说果然是内廷老姜啊!

  “事情是这样的,刚才在大殿,殿下和唐王及诸位大人论及政道,众位大人藉口以未及详备无法作答,吾观殿下虽未有责言,然已不悦耳。殿下尚年幼,你我当皆为新君分忧才是,然否?”

  “袁公所言极是,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请单凭吩咐无妨!”谷大用心说,甭管你让我干什么,只要能入了新君的眼和耳,何愁他日不宠。

  “眼看京师将至,然公公自上月丁卯(十五日)离京迄今已二十余日,可知天下之变乎?”

  “这个么,袁公所问切中咱家所虑,恳请袁公代为转告殿下,为保万无一失宜且放缓行程,咱家当不日有快信上呈。”谷大用站起身,对着袁宗皋深深一礼。

  “不敢当此大礼,谷公公太客气了,老夫不便久留先行告辞,每日将有王府侍卫千户骆安接洽尔等消息,如何?”

  “极妥!但请放宽心。”

  送走袁宗皋之后,谷大用兴奋不已,一扫几日胸中块垒,“咱家真是没用,怎么想不到这一层呢?新君现在是俩眼儿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他急需情报呀!尤其是京城那面的。

  这正是咱家的老本行呀,虽然西厂早已裁撤十来年了,虎死不倒架,虽不能缇骑四出,但那些渠道还在。”

  想到这,冲着门口的张锦吩咐道,“快去把河南镇守董文给我找来,不要惊动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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