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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湘妃怨

金篆玉函之琴心剑胆 瓜子1521 4132 2024-07-11 11:05

  紫风的听觉灵异,玲珑的哭声其实不大,只是不停的抽噎,正纳闷的走进院门,刚绕过影壁,就见玲珑碎步跑了过来,“咕咚”跪在了自己身前,“紫风哥哥救救我吧,你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我不该不懂规矩没有尊卑之分,小姐要赶我走了,求你为我说说情好不好,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犯了,呜呜呜、、、”

  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紫风忙说:“好啦好啦,你看你这成何体统,在这哭闹,小心世子大人罚你,快起来,随我去见小姐。”

  玲珑一听,吓的一激灵,赶紧收住哭声,在紫风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直奔后院厢房。一般来说后院都是女眷的起居之地,因为这处别院平常无人来住,后宅一直空着,只有佣人们经常打扫备用。

  这次世子前来只有琴澜主仆二人随同,没有其他女眷,便让紫风和世子、郡主一起住在后院,还有就是担心安全问题,京城鱼龙混杂之地,上次险些被刺尤历历在目,怎敢掉以轻心。琴澜已经听人禀报说紫风回来了,便三两步的走出房间,站在门口等着,这时就见紫风一身书生打扮的拐过了月亮门,神完气足嘴角微翘的走来,后面是战战兢兢跟着的玲珑。

  琴澜上下打量着紫风,莞尔一笑,轻嗔道:“不生气了?和一个丫头生这么大的气,我打算逐她走了,你若还气不过,就把她发卖了。”说着,俏脸一整,瞪了玲珑一眼,玲珑嘴一撇又跪了下去,磕头如捣蒜般呜咽着不敢说话。

  紫风摇了摇头,说道:“你平常惯着,做了错事就这么狠的处置,不如直接卖到行(hang)院罢了。”行院就是那时烟花之地的别称。玲珑一听立刻瘫软在地,欲哭无泪,傻了。这时又听紫风说道,“算了吧,这么多年跟着你,使唤顺手了,就留下她吧,你当我气量小到和一个小丫头生气。”

  说完,紫风和琴澜挤了挤眼,琴澜心领神会的点了下头,抿嘴一笑:“紫风为你求了情,姑且饶过这回,下去好好收拾一下,回来伺候茶点。”说完,对紫风一招手,转身就进了房间。

  进屋落座后,紫风说道:“遇到点事,心里有些烦躁,正逢这丫头没长眼眉,就先行走了,没什么大事。”

  “她回来就和我一五一十的说了,就是被惯的不懂规矩了,得好好管教。你的事情都处理好了?昨夜在哪里将就的?可用过早膳?”琴澜关切地问道。

  紫风回道:“遇到终南山楼观派无心无尘道长的两个姊妹徒弟,你知道她们专修灵符和灵术,现在潜身在教坊司里修炼心性,不容易啊!”

  “啊?”琴澜知道道家各派修炼法门各有传承,可没想到有敢在烟花巷里修炼心性的,一想到这层,脸上腾起红云,皱着眉头说:“你在她们那里歇息的?”

  紫风看着琴澜的表情,释然道:“其实就打坐了一个多时辰,她们现在和朝中很多士子有接触,知道许多消息,包括你的身份都被她们知晓得清清楚楚。”

  琴澜一下就明白了:“你是想通过她们探听事情?查刺杀兄长和我的事?要多加小心啊,反正过一阵子我和兄长就会返回潞州,一入王府就安全了,你不必行险有失。”

  “难道你们就永远足不出府了?岂能养虎为患。”紫风沉吟了一下,又道,“还有我和妹妹的身世,我也要搞清楚,算了,以后再说这事吧。”

  这时玲珑已经盥洗收拾完毕,换了一身新的青色罗衫裤走了进来,对着二人深深福了一福,说道:“小姐,我已经告诉他们烧水,准备伺候紫风哥哥沐浴更衣了,茶点马上就送上来。”

  “你去里屋把我准备好的换洗衣物取来,”转脸对紫风道,“今日入宫面圣,不可唐突。时候不早了,多吃点茶点饱腹,有时等在外面会饥渴难耐,吃过后再去沐浴,这些衣物都是按你的身量准备的,应该不差,于喜公公过了晌会来接家兄和你。”

  紫风闻言,心里暖暖的,看着琴澜说话的表情,完全不似现在的年龄,但那羞涩的一笑,分明是晶莹的不染尘烟。

  以紫风的修为,不吃也不会饿,但琴澜的关爱之心不可置之不理。

  ****

  散了早朝,嘉靖皇帝早已经回到乾清宫,心不在焉的用过茶点,坐在龙书案后看着桌上的奏章,两眼冒火,眉头紧锁。

  这里啰嗦一下朝会。因为影视剧的原因,人们认为皇上每次朝会都是每天老早的出了热被窝,和文武百官聚在金銮殿一通海侃,这都是胡诌,被影视作品带歪了。

  只拿明朝来说,太祖皇帝朱元璋定的朝会制度,到了太宗朱棣才完备。规定“正朝”也就是大朝会,每年只在正旦、冬至、万寿三天在奉天殿(老百姓认为的金銮殿)举行,仪式隆重仅次于登基,不问政事只接受拜贺。

  其次是“常朝”,包括朔望朝和日朝。朔望之意,就是初一和十五,在奉天殿举行朝会,也不问政事,只接受朝贺。

  日朝就是太祖皇帝规定的每天上朝,但不在奉天殿,而是在奉天门,这叫做“御门听政”。由于内阁功能的愈来愈强,到了孝宗皇帝时,日朝基本减少了,因为太过流于形式。

  皇帝上不上朝和是否勤政已经没有多少关系了,关键看处理奏章的速度和效果,因为奏章才是政事,停缓奏章就是停缓政事。

  那种在朝会上皇帝金口玉言、一言定夺的事都发生在艺术作品中,国家大事哪能如此武断,都要和臣子们商议才能做决定,否则就是昏君,也会被大臣们抱团阻止的。

  (啰嗦这么多,只是因为从本章开始,涉及宫廷中的事情越来越多,避免友友们质疑为什么很多东西和看的电视剧里不一样呢?

  请不要比较,本书虽是架空但不会胡编乱造,平行空间中个体的命运改变,耗费不了太多空间法则的约束能量,情有可原,但要是让一个系统性的社会文化养成体系都改变,就不是架空而是玄幻了。)

  龙书案上的奏章,就是礼部尚书毛澄及六十余位大臣联名上的本。建议今上尊孝宗皇帝为皇考,改称他自己的生父兴献王为"皇叔父"、自己的在世生母为"皇叔母兴献王妃"、对其生母自称"侄皇帝"。

  这是妥妥的继嗣孝宗的节奏,一转眼亲妈就是婶子了。而且提出以益王次子崇仁王朱厚炫继嗣兴献王,这是最让他火大的,自己亲娘给别人当妈了!他提起笔来批注:父母可更易若是耶?再议。

  写完之后,将笔一掷,深深的呼出一口浊气,吩咐道:"他们不是还等着吗?著人送给他们。"

  黄锦上来拿起奏章,回身冲门口的小黄门一招手,那个小太监赶紧走过来,双手接了转身离去。

  嘉靖皇帝用手揉了揉前额,感觉头又开始疼了。最近头疼的越来越频繁了,不过每次头疼过后都觉得大脑更加清醒,思路清晰,考虑问题的时候就深刻全面。

  "袁侍郎来了吗?"嘉靖问道。

  "在外候着呢,陛下可要宣他觐见?"黄锦问道。

  嘉靖点了点头,又拿起另一本奏章,正是杨廷和关于遣使出访朝鲜的本子,看后随即批示:准。着礼部议处。

  这时袁宗皋已经随着黄锦走了进来,见过了礼,嘉靖命黄锦给袁老加了墩凳,坐下说话。黄锦伺候袁宗皋坐下后,便转身冲其他人一摆拂尘,都退了出去,他也退到了大殿门口。

  “陛下不开心啦?”袁宗皋关心的问道,“早晚会来的,先前圣上也是有心理准备的不是,驳回,让他们再议。”

  “袁老,你可知他们纠集了六十多人联署上本,这还不包括内阁的,这不是欺负人吗?而且意推朱厚炫继嗣兴王,这是在警告我益王世子耽耽虎视吗?”

  嘉靖走下龙书案,继续说道,“而且最近言官频频上奏章,肯除魏彬、大用等人,这不是摆明了让我自断手脚吗?朱宸掌印未几,骆安羽翼未丰,锦衣卫目前尚不堪用,他们这是架我上火烤呀。”

  袁宗皋闻言也是心里一动:皇上睿智如斯,看朝局透彻如观掌纹,这绝对的君王之智也。看到嘉靖来回踱步而又眉锁愁云,手掌不停地击打着自己的前额,心下又是一惊,忙道:“陛下的头痛隐疾又犯了?”

  他知道,嘉靖帝在很小的时候就有这个头疼的毛病,每月发作一次,十几年来就没有断过,看了很多名医、也用了很多偏方,就是找不到原因。

  自从兴献王薨后,每月发作的次数偶尔会多一次,现在看来次数多了起来。袁宗皋问道:"陛下,要不要请太医?"

  "一帮庸碌无为的吃货,不要他们,忍忍就过去了。"皇上有成见的说道。

  袁宗皋知道皇上是暗指正德皇帝的不治身亡,以及当初孝宗皇帝(正德的父亲)错服药而终的事情,也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朱勋㴣和那个紫风快来了吧?"嘉靖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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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时,紫风已经收拾停当,乌黑的头发绾着道士髻,插着世子在沈阳时赠送的螭虎羊脂玉簪,身着蓝色的潞绸道袍,足蹬崭新的薄底皂靴,整个人精神抖擞玉树临风。

  于喜公公已经来了,沈王世子也已收拾干净,和于喜一同登上厢车,紫风骑马随在侧面,东厂的十几个番子也是骑马促拥在左右。

  琴澜站在后院的月亮门口,一直目送着紫风潇洒的背影转过了影壁,才轻灵的转身回了房间。心中有一股莫名的伤感,她有点儿坐立不安的感觉,脑中忽然浮出王昌龄的那句诗: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

  想着想着,脸上升起了一片羞色。赶忙走到琴桌旁,幽叹一口气,轻轻坐下来,缓缓弹起了《湘妃怨》。

  这首曲是她学自《谢琳太古遗音》,一首忧怨的曲子,她以前是从来不弹这样的曲子的,心中清静如水,如今不知为何,这个曲子让她心存戚戚焉。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尽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不当初莫相识。湘江湘水碧澄澄,未抵相思一半深,每向梦中相见后,令人不觉痛上心。"

  真是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

  而世子一行车驾,正在由北向南前往东华门方向,这吋就听见急促的马蹄声从后方传来,紫风警觉的勒马回看,后面的几个番子也都好奇的转身看去。

  只见三匹马快速的冲了过来,马上的人全是皂巾蒙面,手持强弩。

  紫风心中一惊,舌绽春雷:敌袭!有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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